苏亚妈妈停了一下,接着说,“亚亚,你可要当心,男人这方面是不能断粮的,他要是跟你不行,迟早会在别的女人那里寻求自信。”
苏亚妈妈慷慨陈词,好像在发表演说,苏亚几次试图打断她,都被妈妈的滔滔不绝把话击退。
苏亚妈妈的声音也越来越大,夹枪带棒的:“周冲是不是想把你拖成老姑婆再找个豆蔻年华?你们是不是别的地方有什么矛盾,他借这个冷落你?他是不是有别的女人,他给那些女人交了私粮,公粮反而供给不上?”
苏亚妈妈越说越气愤,苏亚越听越无奈:“唉呀,妈,你都想到哪里去了?不是那么回事……”
苏亚这边还在跟母亲理论,那边周冲愤然起身,拿起鼠标,狠狠地摔在桌上,一脚蹬翻椅子,震得桌上的纸杯惊慌失措地跳到地上。周冲打开门,“咣当”一声拍上,扬长而去。
苏亚妈听到了这边的响动,急急地问:“怎么了?什么声音?”
苏亚气恼地说:“妈,你都乱说什么呢,被周冲听到了。”
妈妈“啊”的一声大叫:“周冲在家?你怎么没告诉我?你这丫头也是,都知道我在说悄悄话了,也不避开周冲。”
苏亚急得恨不得蹿墙上树:“我都让你小声点小声点了,你偏不听,嗓门越来越高。我声音放得这么低,你没听出来呀。你越说越大,越说越起劲,想打断都打断不了。这下怎么办?他好像都听见了。妈,你可真是的,哪壶不开提哪壶,火上浇油。”
苏亚妈好言安慰:“没事的,我声音再大,也还隔着电话,他听不齐全的,顶多是听了个皮毛。再说了,我说的有什么不对吗?换个妈,也一样这么心疼女儿。你别管了,他自己会想通的。”
苏亚的心随着周冲飘到了外面,她对妈妈说:“好了,好了,我不跟你说了,烦死了。”放下电话,走到窗前,掀开窗帘,伸着脖子往下看。
周冲的车,拖着一烟雾缓缓开出了小区。
苏亚慌乱地坐在床上,手到处乱抓,心乱如麻。她不知道周冲听到了多少母亲的高论,也不知道他现在要去哪里,更不知道他心底的愤恨积攒了多少。
苏亚的心里好像有成千上万只蚂蚁穿梭其间,坐卧不安,她拿起电话又放下,不知道这样的情况下该跟周冲说些什么。问他去哪,会加重他的反感。解释些什么,又显得太过欲盖弥彰。电话在她手里渐渐升温,还冒出点汗珠——那是苏亚手心渗出的汗水。
时钟指向午夜十二点,周冲仍旧没有回家,也没有往家里打电话。
苏亚再也沉不住气,拿过电话,拨打那个已经烂熟于心的电话号码。周冲已经关机。
苏亚顿时慌了神,她不知道这么晚了周冲能去哪里,会不会出了什么意外,她想给周冲的朋友打电话,却不能确定周冲跟谁在一起,担心打扰别人休息,只能作罢。
苏亚抱着手机,不知什么时候迷迷糊糊地睡着。
她看到一辆大卡车迎面撞向周冲,卡车没有刹车,直直的从周冲身上压过。周冲被卡车压在轮子底下,苏亚跑过去,发现周冲的脸只剩下了半边,另一半已不知去向。她扑上去,抱住周冲从车轮下露出的上半身。周冲血肉模糊,已被齐腰斩断……
苏亚惊呼一声,从噩梦中惊醒。
灯没关,仍旧尽忠职守地照耀着房间。苏亚惊魂未定,压着胸膛,心脏嗵嗵嗵嗵跳的很欢腾。苏亚慢慢从梦中清醒,发现床上仍旧只有她一人。此时已是凌晨四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