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恩恩在高小蕊的小公寓里坐了快两个小时的时间了。这两个小时里,无论高小蕊说什么做什么,她就是不做声。高小蕊从来没见过这种状态的沈恩恩,着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她已经快要把头发扯光了:“喂,沈恩恩,你这是跟谁置气呢?你跟江明沅吵架,害得我现在快发疯了!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有点骨气好不好?只要你同意,我现在就去找江明沅,骂他一顿帮你报仇!”
“其实,他也没有错,是我错了。”沈恩恩终于开口说话。
“他都这样对你了,还没错?你到底错在哪里啊?不就是去给他妈送膏药的时候,他妈正巧摔倒了吗?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啊?”
“可是,这也是因为我才进医院的,如果不是我给她去送膏药,如果不是我要把水果给她提进去,她也不可能摔倒,就不会住院了。”
“沈恩恩,你要是这么说,我真没话说了。这年头,人就不能有善心。要不是你给她妈送膏药,他妈疼死了也不关你的事。送了膏药,反而成了错。”
“小蕊,别这么说,那毕竟是他的妈妈。”
“他妈妈又怎么了?难道就他有妈妈,我们都没有?他妈妈就可以随便欺负你,我们都要迁就她?凭什么啊?你就是太委屈自己了,这样你早晚要吃亏的!”
“可是,不委屈自己又能怎么样呢?只要我跟明沅在一起,就不可能避开他妈妈,除非我不跟他在一起,但你知道,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啊!”
看到沈恩恩如此痛苦,高小蕊心疼不已。这种表情对她来说太熟悉了,从小她就从妈妈的脸上无数次见过,每一次妈妈都对她说:“小蕊,不要恨你女乃女乃,她毕竟是你的女乃女乃啊!”
女乃女乃,因为是女乃女乃,所以妈妈一直在忍耐。高小蕊的出生并没有给这个家带来多大的欢乐。印象中除了妈妈之外,女乃女乃,爷爷,爸爸,对她都很冷漠。如果说爸爸是在夹缝中两头为难,那女乃女乃对她的嫌恶则是发自内心的,对她妈妈的痛恨也是发自内心的。高小蕊从小就不喜欢女乃女乃,她也从来没有得到过女乃女乃对她的爱。所以当爸妈离婚的时候,当那个给了她生命的男人在自己的妻子和母亲中选择后者的时候,她没有半点忧伤,而是充满了轻松和解月兑,对于她而言,终于不用在看女乃女乃的脸色了,终于不用再心疼妈妈被人欺负了。童年的阴影在高小蕊心里留下深刻的印记,让她对每一个欺负媳妇的婆婆都恨之入骨。她紧紧的搂住沈恩恩。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高小蕊觉得头痛欲裂。想起昨晚跟沈恩恩的狂饮,也该是这个下场。她走出卧室,想到厨房倒杯水喝,却被客厅里躺着的一个人吓了一跳:“你怎么在这里?!”
“小蕊,你起来了。”陈家齐从沙发上起身,揉揉有些僵硬的脖子。
“我问你怎么在这里,这是我家,你怎么进来的?”
“昨晚你在酒吧喝醉了,是我把你送回来的。”陈家齐推推眼镜。
“你把我送回来?”高小蕊看看自己身上的睡衣,立刻双手抱在胸前:“你对我做了什么?”
“别紧张,别紧张,”陈家齐赶忙解释:“昨晚你回来的时候吐得到处都是,我实在没有办法,只好帮你换睡衣,但我真的,真的没有任何恶意,请你相信我……”
“你都帮我换睡衣了,还说没什么恶意?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我真的没对你做什么,只是换睡衣而已,如果你不相信,可以到医院去检查……”
看着陈家齐如此真诚的目光,高小蕊又仔细感觉了一体的变化,发现确实没什么可疑之处。
“那我是不是该谢谢你?不过你都帮我换睡衣了,扯平了。不对,你怎么知道我在酒吧的?你又跟踪我!”
“不是啊,我真的没有跟踪,这一次真的是碰巧,我正好下班经过那个地方,看到你和你的朋友走出来,你们都喝得很醉,我给你朋友的家人打电话,他们把她接了回去,但是你的电话里没有你父母的号码,我没办法,就把你送回来了。”
“你怎么知道我家的地址的?”
“因为……上学的时候我曾经跟着你来过这里……”
“你还是跟踪我!”
“我只是,我只是,”陈家齐着急的不知所措:“我只是想跟着你,远远的看着你,没有别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