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瞥了我一眼道:“这位先生,我想说的是你是一个不负责人的男人,你的妻子都已经躺在那里正难受着,你不去关心她,却在这里大吵大闹,你像个男人嘛?现在那你们的孩子没有,你更应该好好关心你的妻子才是。”
我突然间觉得眼前的一切是那样的可笑,一个什么情况都不懂的局外人,竟然也能这样正义凛然地在我的面前指责我的不是。我没有去反驳那位护士对我的批评,只是淡淡地说:“你不懂,你是一个护士没错,但是你不是一个心理医生,你知道吗,躺在病床的那个女人需要的是一个厉害的心理医生。”
杨晓芸依旧在床上躺着看我们,脸上没有一点表情,但那位护士却知道了我话里的意思,于是她那正义凛然的嘴巴终于闭上了。
“你先别着急,听老妈讲几句好吗?”我的准岳母,这时候也开口了。
我笑了,我那不可一世的岳母,在她的脸上我终于看见了她那种低调的色彩。
我冷冷地说:“还有什么可讲的?讲来讲去我的孩子能回来吗?”
“成章你听我说,你们都还年轻,时间还长着呢,以后要孩子的机会还怕没有吗?至于为了这点小事伤害你们之间的感情吗?”
“小事情?”我瞪大了因为愤怒而睁大的眼睛看着我的准岳母,此时她那轻描淡写的语气让我心中的怒火更加的旺盛了。
准岳母依旧不愠不火地说:“那你告诉我,这是多大的事儿?我告诉你,人家小年轻人打掉三胎四胎的都有的是,我说你年纪轻轻地干嘛脑瓜子这么死板啊?”
我再也忍不住了,于是大声道:“老妈您去问问,这还是小事吗?这是我们老顾家的子孙大计,这能算一件小事吗?”
“够啦成章。”我的准岳母此时终于露出了她原本的嘴脸,“你说这事儿能怪晓芸吗?前几天她身体受了惊,出现了流血的现象,你说这孩子能要吗?”
看吧,这就是我的准岳母。真是一个睁眼说瞎话的小老太太。
“老妈你去问问杨晓芸,事实真的如你所说的那样吗?”
我大声地说。其他的事情我可以不去计较,但这件事,我一点也不想退让。因为我的孩子,已经被她那不可一世的女儿谋杀在了月复中。
“成章,不管你信不信,事情都已经这样,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你们俩的事我现在不管。”
这一天,在我的准丈母娘心中,我成了一个脾气暴躁的狼崽子,因为我在某个程度上严重地挫败了。同样在这一天,我承受这这辈子最大的痛苦:我的孩子,被我最亲近的女人谋杀在了月复中。
带着这种沉重的心情,我在家里大醉了一个星期。然后在这一个星期的时间里,我抱着对杨晓芸的怨恨,开始了我的新的计划。我很清楚,我和杨晓芸是没有处下去的意义了,所以我打算离开杨晓芸,离开公司,甚至离开大溪这个让我无限痛苦的地方。
写好辞呈,又折腾了一个晚上,然后我大醉了一场。直到第二天中午,我才从宿醉中醒来。
一夜宿醉,让我的全身充满了酸痛的感觉。在大街上游荡了一会,脑袋里那种疼痛欲裂的感觉也没有出现好转。我继续游荡着,然后就想象着等下该怎么把辞呈交给杨远航。我曾经对杨晓芸开过这样的玩笑,我说:如果哪天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你哥跟你爹那两对沙锅般的拳头可就得让我吃不了兜着走了。
所以,我不敢面对杨远航。
“顾成章你给我站住。”
正琢磨着如何把辞职信交给杨远航的时候,林羽婕却拦住了我的去路。我抬起头,发现这个个性泼辣的重庆妹子正一脸怒容地看着我。说实在话,林羽婕在杨晓芸的朋友圈子中算是一个十足的美女。她性格外向,喜欢嘻嘻哈哈,在很多的时候,她总会把人逗得开开心心。
“怎么回事?”我茫然地问她,然后看了看自己手里还拿着辞职信,“帮我一个忙好吗羽婕,帮我把这个交给杨远航。”
林羽婕狐疑地看着我,等她看完我给她的辞职信的时候,她表情夸张地对我怒吼:“顾成章,你这混蛋,枉我还当你是朋友,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我知道她这是在为杨晓芸的事而来,但我并没有为她对我说的那些话而感觉到什么,因为我当时唯一的感觉就是没感觉。我说:“好吧,随你怎么说,你觉得我是什么人我就是什么人。”
“站住,顾成章你给我站住。”林羽婕狠狠地冲我吼着,“顾成章,你如果不想后悔一辈子,现在马上跟我走。”
犹豫了片刻,我说:“好吧,我跟你走,我给杨晓芸一个机会,但前提是她得给我一个我能接受的机会。”
林羽洁于是满意地看着我,“早知道你顾成章善于揣测别人的心思,既然你都知道了我想干什么,那你就跟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