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在这方面我的确有经验,杨晓芸流产的时候我虽然没有尽过一个未婚夫还尽的责任,但偶尔去看望杨晓芸的时候,我对我准丈母娘照顾杨晓芸的细节也可谓是耳濡目染了。
“还有一点,你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我回过头看了她一眼,她的脸上仍旧没有什么值得留意的表情。于是我继续捣鼓着我的红糖水。
二十分钟后,我把红糖水端到她的面前。看着她那没有任何情感色彩的脸,我说:“你把这个喝了,我先回去了,你喝完东西后就不要去碰水,那些东西先放在桌子上,等我明天下班来洗。”
“顾成章,你等等。”我还没起身,她就突然唤住了我,“晚上你在大厅睡吧,我一个人害怕……”
看着司徒嫣然那一脸接近天真的表情,我突然有一种欣慰的感觉,尽管我知道她对我的那点信任是因为迫不得已因素。
“那好吧,晚上有什么需要,叫我就行。”我平静地看着她。
“嗯。”她应了一声,便不再理我。
其实我很想向她靠近一点,然后跟她聊聊我们这些年来各自走过的路途。但是她的表情却让我一下子把自己的这种想法憋死在肚子里。
我说:“你房间的床单好像没有扑好,要不要我帮你把它铺一下。”
“嗯。”她应了一声,就继续没再理我。
“那你先在这看看电视,我进去帮你收拾一下。”我说。
进入她的房间,我发现她的房间真是乱的可以。短短一个下午的时间,房间里就脏乱不堪。床单因为没有扑好的缘故,都已经落在了地上。中午的饭菜没有吃完,被随意地丢在地上,加上那食物的包装和盒子、一次性餐具,房间里的景象完全是一副垃圾堆的状态。
收拾完垃圾,套好床单,我发现自己的额头已经流着汗水。随意地擦了下汗水,用力地吸了口气,房间里那种淡淡的若即若离的香气一下子又回到我的脑袋。又擦完一次汗,我发现那种香气更浓烈了——因为司徒嫣然已经进来了。
她的这种香气让我一下子忘乎所以了,刚刚对她所划定的距离我一下子又忘记了。
我说:“大小姐,这么多年你是怎么过来的呀?这样的环境你也受得了?”
“为什么受不了?”她终于没有拒绝我的搭讪。
我说:“难道从小到大你的房间都不是你自己收拾的吗?”
“嗯。”她不冷不热地看了我一眼说,“以前在家的时候都是我们家保姆做的卫生,在学校有室友。”
“好吧,那你早点休息。”我点点头,不知道还说什么话题。
然而她却突然对我说:“顾成章你等一等。”
“哦,好。”她那像命令一样的语气让我在不知不觉间又和她保持着距离。
她起身走到床头柜旁,然后从自己的手袋里拿出皮夹子,等走到我身旁的时候,她把皮夹子里的钱全拿出来。然后,她颁开我的手指,把那沓钱放在我的手里:“顾成章,这个你拿着,我知道你没钱了。”
对于接受女人的钱物,我并不是第一次。我的前女友们在我青黄不接的时候给过我钱,而杨晓芸在我特别需要钱却无法向人开口的时候,总会偷偷地往我钱包里放钱。杨晓芸给我钱的时候,总是趁着我不注意的时候当到我的口袋里,一点也不会伤及我的面子。
妈的,我又开始想起杨晓芸对我的好了。因为想杨晓芸对我的好,我就会为自己和司徒嫣然做的那些事情感觉到愧疚。
我接过钱,二话不说就放进了自己的口袋。因为我心里清楚,不管我怎么努力,我和司徒嫣然之间的矛盾都不会改变,不如收了她的钱,这样大家心里都没有谁欠谁的顾虑了。
收好钱,我说:“好吧嫣然,你自己看看,是要出来看看电视,还是早点休息吧。”
司徒嫣然没有说话,从她脸上的表情,我知道她根本就不想和我靠得太近。于是我知趣地退出她的房间。
然后,她没有任何悬念地把门关上。
那天晚上,我睡得特别的不自在。在整整的一个晚上的时间里,我的脑袋都处于一种迷乱的状态,这种迷乱的感觉来自于对司徒嫣然的那种说不缘由的情感,我有一种剪不断理还乱的惆怅和不舍;以及对杨晓芸的责任与杨晓芸那不可一世的气焰给我的仇恨。
在两种情绪的纠结下,我又一次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