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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完杨晓芸和林羽婕回家,我把车子开到了我为司徒嫣然嫣然租住的房子楼下。上楼的时候,我发现司徒嫣然穿着一件粉红色的真丝睡袍,露出白女敕的手脚和脖颈,在沙发上认真地看着电视。
“你还没有休息啊嫣然?”看着沙发上的司徒嫣然,我没话找话地说。
“现在才几点?十一点都还没有到呢。”
司徒嫣然咧着嘴笑了,她这样的表情,给了我一种积极的感觉——她对我的恨意已经逐渐地消除了。但我现在已经觉得困意来临了。我傻傻地看了看沙发上的司徒嫣然,因为她占据了我唯一可以睡觉的一席之地。
我模棱两可地说:“嗯,还好吧,时间还算早了,呵呵。”
“怎么了?你困了吧?”司徒嫣然看着我说,好像已经望穿我的心事。
“没,没有,我还好,你呢?困的话就早点休息吧。”我有点受宠若惊语无伦次。
“我还好,还不困,等把电视看完再睡。”她说着,便把眼睛看向了电视画面上毫无新意的韩剧。
我柔声地说:“嗯,那好吧,现在身体好些了吗?”
“还好吧。”司徒嫣然把刚刚定在电视画面中的眼镜转向了我这边,“还是多谢你的海带汤喝红糖水,吃了那些东西,我身体恢复的还行。只是感觉月复部还是有一点轻微地疼。”
我关切地看着她:“那东西掉出来了吗?掉干净了吗?”
“什么东西?”司徒嫣然不解地看着我。
“就是那团肉肉的东西,听说是肉色的,只有那东西掉出来了才能确定你是不是流干净了。”我说。
司徒嫣然诧异地看着我:“你怎么也知道这些?难道你以前经常哄着你的那些女朋友们去打胎?”
我自嘲地笑了笑,因为杨晓芸流产的时候我听她说过,流产的女人就是看那东西有没有困下来确定流产是否成功的。
我继续关切地对她说:“到底怎么样了嫣然,这对你很重要,如果在一定的时间内那东西没有掉下来的话,那将是一件严重的事情。”
“顾成章,我今天才发现你其实很有趣。”她看了我一眼道,然后蔑笑道,“我是人流,药流的人才会掉那东西。”
我恍然大悟,说:“哦。”
“你知道吗,医生跟我说我那个东西流出来的时候是两团,我当时就怀疑是双胞胎。”她突然孩子般地笑了起来。
我感觉她很残忍,在她的身上,我一点都看不到那种女性还有的母性。对她而言,打掉一个孩子似乎是一件再轻松不过的事情了,就好像是倒掉了一碗水,剪掉了一缕头发。
以前杨晓芸在打掉我和她的孩子的时候,我整个人完全就像死去了灵魂的傻子一样,整个世界都变得一片黑暗——因为在我的眼里,杨晓芸已经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孽。可是现在,当我知道司徒嫣然打掉了我和她的孩子的时候,我一点也恨不起她来。因为我知道我没有资格恨她,相反,我更恨的是我自己。
“顾成章,你在想什么?”司徒嫣然不解地看着我。
我抬起头,说:“我在为我的两个孩子感觉惋惜。”
她蔑笑着说:“顾成章,你真的很有趣,我今天才发现,你真的很有趣。”
然后,她突然冲我笑了起来,美丽的女人微笑起来也是和长相平庸的女人有异,但我却一点心情也没有了。如果不是因为她对我的态度出奇的平和,而且是一连几句话都没有敌意的语气也没有的话,我想我才不会打算继续和她聊下去。
我柔声地说:“你要吃点夜宵吗?我给你做吧。”
“不用了。”司徒嫣然摆摆手,“今天跟你未婚妻解释的怎么样?”
“还好吧,就那样。”我轻描淡写地说。
“我是问,你们之间关系好吗?”司徒嫣然试探性地问我。
“就那样吧,好也好不到哪里去。”我无精打采地回答。
“看样子你不是很爱你的女朋友。”司徒嫣然面无表情地说。
“你为什么会这样觉得?”我很期待她的答案。
“你应该知道外界都管你叫‘杨家姑爷’吧?如果你未婚妻的父亲不是杨敬天,你肯定不会和她在一起吧。”她轻描淡写地说着。
她的话,一下子说到了我的痛处,尽管我对外界给我随意猜想的留言表示反感,但事实上如果当初杨晓芸的父亲如果不是杨敬天,别说是订婚了,就连看我也许都不愿意多看杨晓芸这样的女孩子一眼。
我说:“既然你也这么认为,我想我说什么也没有意义了。”
她突然笑了:“顾成章你知道吗?其实我和你也是一样,都是属于同一类的人。”
我知道,她是想说自己和王俊南之间的事情,想说自己嫁给王俊南的目的。但我并不希望她把自己的心理话全都掏出来,因为知道别人的秘密对我来说是一件没有任何意义的事情。
于是我说:“嫣然,你的事情我知道,但我相信,你有你的苦衷,你自己没有必要跟人解释的苦衷。”
“给我根烟。”她淡淡地看了我一眼,漂亮的女人没有化妆的时候脸的轮廓也是好看的。
我给她点了一支烟,然后顺手也给自己点了一支。
她狠狠地抽了口烟,在烟雾缭绕的气氛中道:“我没有苦衷,真的顾成章,我真的没有苦衷,顾成章你记得吗?高中的时候我跟你说过,我喜欢的是个方面都是优质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