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微微一愣:难道这就是小尼姑的师父么?怎么会这么年轻?刚才小尼姑不是说,她师父四十多岁以后才出家吗?
不过她想归想,礼却不能失,因为这屋内只有这一个人,她不是小尼姑的师父,还能是谁呢?于是她深深地一揖道:“师太您好,晚辈久闻您的大名,今日有幸得以拜见,真不是三生荣幸。”
“施主不用多礼,请随便坐吧。”中年尼姑指着身前的一个蒲团对她示意道。
“多谢师太。”乔云娜见她这样说,忙月兑了鞋在蒲团坐好。
“师父,我……”小尼姑完成了任务,也不知道该不该留在这里,所以带着问询的目光问道。
“妙心,你也坐吧,”中年尼姑对她笑着招了招手,“来,跟师父坐在一起。”
“谢谢师父。”那个叫妙心的小尼姑,显然跟师父非常亲昵,所以她听到师父的招呼之后,马上挨着师父坐下来。
“现在正是盛夏,并非游览的最佳时机,施主远来翠云庵,可是另有所求?”中年尼姑待双方坐定之后,望着乔云娜不紧不慢地问道。
“师太真是神目如电,”乔云娜忙点头道,“晚辈此来翠云庵,实因久仰师太大名,所以想替家父问个休咎。”
“敢问令尊遭遇何事,让施主如此担忧?”中年尼姑问道。
乔云娜忙把家里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然后一脸担心地说道:“家父现在下落不明,我想知道他是否平安。”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中年尼姑双手合什道,“我虽然不能预知令尊的情况,但是俗话说,积善之家,必有馀庆,我观施主之相,善根内蕴,必是生于福德人家,所以令尊即使偶遭小厄,也必能逢凶化吉,施主不必忧虑。”
“师太,您的话我不太明白,”乔云娜偏着头想了想道,“您刚才说,我爸他会逢凶化吉,那他现在到底怎么样呢?他还平安吗?”
“阿弥陀佛,小施主,你的这个问题,我恐怕不能准确地回答你,”中年尼姑合掌道,“其实所谓的卜算,它不过是据象数而论休咎,它得出来的结果,也只有吉凶悔吝等几个抽象的字,至于在走向这个结果的过程中,会出现哪些具体的变化,算卦的人是无法一一知道的。”
“否则那就不是算卦,而是先知先觉了,”中年尼姑淡然一笑道,“而且世间各种事态的变化,除了定数之外,还有变数,定数乃是先天因果,它是固定不变的,而变数却是现实中的遇合,它会不断地冲击人的先天本命,所以古人说,俗世富贵,七分天定,三分人谋,就是这个意思。”
“师太,您说的这些太抽象了,”乔云娜讪讪地说道,“我好象听懂了一些,又好象什么都不明白,您能不能给我说得再详细一些?”
“呃,我这样给你说吧,”中年尼姑浅浅一笑道,“就拿令尊来说,他遭逢这一劫,那就是定数,因为凡是在商场中打滚的人,不管他心地是否纯善,总是免不了和别人尔虞我诈,所以他遭受别人的暗算,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是现在他在努力想办法解决问题,你也在努力,这就是变数,”中年尼姑望着她笑道,“而在这个过程当中,你遇到了一个可以改变你命运的人,而且幸运的是,你抓住了他,所以你的整个运势,包括你父亲的境遇,都会发生很复杂的变化。”
“您是说他?王逸飞?”乔云娜很吃惊地问道。
“他叫王逸飞吗?”中年尼姑点了点头道,“很好,很好,这个名字虽然有些富贵气,却也不堕玄门本色,看来聂左使倒是达人,比老身强多了,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师太,您在说什么?什么聂左使?”乔云娜被她弄得一头雾水,于是她迷迷登登地问道。
“噢,没什么,”中年尼姑摇头失笑道,“老身只是想起了当年的一位故人而已。”
“故人?”乔云娜愣了一下道,“您是说,逸飞跟您的一位老朋友有关系?”
“嗯,”中年尼姑点头道,“逸飞的师父是我的一位方外至交,想不到二十年前崆峒一别,他悄然远隐之后,居然不声不响地教出这么一个好徒弟,真是让老身羡煞了。”
“这么说,您以前是见过逸飞了?”乔云娜忙问道。
“没有,”中年尼姑摇头道,“老身这些年一直在庵中闭关,可谓足不出户,所以无缘得见。”
“那您怎么知道逸飞是他的徒弟?”乔云娜不解地问道。
“呵呵,这孩子身上带着老身那位朋友的信物,此物独一无二,非衣钵弟子不传,所以老身只要感应到这个信物的气息,就知道他的来历了,否则我也不会派妙心出去迎接你们。”中年尼姑笑着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啊,”乔云娜望着中年尼姑调皮地一笑道,“我说您也不认识我们,怎么会对我们这么客气。”
“这是一个原因吧,”中年尼姑望着她笑道,“但是我见你,其实还有另外的缘故。”
“另外的缘故?”乔云娜好奇地问道,“您是说因为我吗?”
“正是,”中年尼姑点头笑道,“因为施主根器不凡,所以我想和你结个善缘。”
“善缘?什么善缘?”乔云娜愣了一下道,“是要化布施吗?”
“阿弥陀佛,”中年尼姑合掌道,“施主你误会了,老身既已遁入空门,钱财便如粪土,所以不求施主布施。”
“师太,真不好意思啊,”乔云娜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看电视上一说善缘,便是要捐钱,所以我以为……”
“不妨事,不妨事,”中年尼姑笑道,“施主有此为善之心,已积无量福德,不过老身确实不需要布施,老身所谓的善缘,是有一事相求,施主若能应允,老身当感激不尽。”
“噢,原来是这样啊,”乔云娜忙笑着点头道,“师太,您有什么事尽管说吧,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决不会推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