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佰贰拾柒
J市公安系统的上上下下警察都忙成一团糟,在押犯罪嫌疑人在光天化日之下月兑逃,那可是咱公安人员的耻辱,在局领导统一指挥调动下,包围圈逐渐缩小到随岳高速辅路边的那个小山村,从那个小山村缩小到村里头第一家后面院子,在那家后面院子里只找到一辆警车和一个警帽,没找到人、、、、、、。
问问那傻吧呵呵的新郎官,他还沉浸在警匪片的剧情中,开始死活不肯回答,真正的枪抵到太阳穴时,才告诉众人说孤胆英雄“独狼”已经骑着他的豪爵摩托车朝南飞驰而去。
但所有通往天门市的主干道监控摄像头显示,没有貌似张学友的人骑着豪爵摩托车朝那个方向逃窜。
有三种可能,贺书记在指挥室对众人说道:
第一、他弃车而逃,把摩托车扔进河里、沟里或树丛中,已经步行上山。
第二、他绕开摄像头,在监控盲区穿小路已经到达天门市,
第三、他骑着摩托车杀了个回马枪,现在仍然在J市。
不愧是在基层一步一个脚印爬上来的领导,分析事情的逻辑性和合理性相当有深度,指挥室与会人员全都点头称是!
他们又仔细调看了监控录像,果然发现有三辆豪爵摩托车从随岳高速辅路开进J市,都没牌照,骑车人穿的衣服和身形没一个像张学友(新郎官没提换衣服这茬),前面相貌也看不清,需要做技术处理,J市警方刑侦技术目前还达不到这个水平。
甭管那么多,就按照这三种可能性去布置警力吧!
贺书记连续几个晚上都没睡好,被张氏两兄妹折磨得失眠,他在指挥室打了个哈欠,把背影和两句决定性的话留在室内,自己独自离去。
没人知道:整个公安系统知道张学友逃跑真相的其实只有他一人!
“欧阳所长吗?”贺书记下楼第一件事情就是给“欧阳拳”打电话,语气很严肃,“你这所长当得很逍遥自在是吧?”
“欧阳拳”正在看守所办公室指挥几个狱警整理张学友的图片文字资料,知道这个时刻肯定会来临,但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临,他额头沁出豆大的汗珠,连忙抽张纸巾擦擦,走到办公室外听训。
“贺书记,这是个意外!”此刻欧阳所长声音比他个子低很多,略带些颤音。
“一个在押犯人能够在两个警察手上跑掉,你手下都是饭桶吗?”贺书记边说边走出公安局院子门,突然感觉内急,又转身回去继续道:“你们他妈连个犯人都管不住,干什么吃的?”
贺书记几乎不骂人,尤其是在公共场所,这是气急败坏的表现,欧阳所长知道——领导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欧阳所长想解释什么,也觉得不是理由,再说现在也不是解释的时候,他两眼空洞地望着墙角一盆对节白蜡根雕,汗水顺着脸颊流到耳边,耳边传来领导的国骂。
“那个外劳的书生还在养尊处优?”贺书记走到一楼厕所,掏出下水龙头,站在小便池边,很艰难地往下使劲运内功,也不知道怎么就想到外劳的那个老板,问道。
“没有!已经关到号子里了,您放心!”“欧阳拳”不知道这位领导骂着骂着怎么就转移了话题,在追逃的节骨眼上,他还有心思问这边楚田的事情。
只听“哗”的一声,小便池内“飞流直下三千尺”,下水道难得如此酣畅淋漓,贺书记浑身顿时痛快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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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所惦记的楚瘸子此时还在NO2。
不过他的地位此时是NO1,原来的NO1明哥在“藏獒”苦口婆心的劝退下,已经光荣下岗!
张学友月兑逃的消息只是在J市大街小巷传得沸沸扬扬,这“地狱七门”却不曾有人走漏半点风声,所以看守所的日子是“外甥打灯笼——照旧(舅)”。
该进来的必须关进来,
该出去的肯定放出去。
NO2今天进来一个“猥亵儿童犯”,照道理新犯子本来是要关到NO1的,但这几天NO1没有号头,俗话说“国不可一日无君,班不可一日无师,号不可一日无头。”,张学友月兑逃所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NO1无号头。
没有号头的号子,监规执行起来很难,谁洗碗谁擦地谁叠被谁坐哪儿谁睡哪儿,这些事务没人安排,整个监室团队一盘散沙,监室生活全乱套。
生活乱套还好说,发生打架斗殴致死致残,那看守所的监管责任更大!
发生前没人预警,
发生时没人制止。
监室可能永无宁日。
这就是为什么“号不可一日无头”。
冠有“流水席”美誉的NO1失去一位优秀的警察号头,在来不及*投票选举的状况下,新来的犯子就只能分布其它“炼狱之门”。
楚瘸子此时坐在NO1的床铺边,腿靠在“铁板”肩上,拿本《京华春梦》,斜乜着眼睛看了看《监规》前面站着的“猥亵儿童犯”,嘴上念念有词:“你说你娘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阴阳人?还给你取个阴阳怪气的名字?”
“猥亵儿童犯”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两手紧张地贴在裤腿边,腿直哆嗦,哆嗦着也没回答,号头提的问题太刁钻,超出他高小毕业的知识范围。
新犯子名叫章一双,现年32岁,雁门关人,他哪里知道他爹和他妈细睡的那些个晚上,他爹事前事后都拿本《一双绣花鞋》在看,等到《一双绣花鞋》被反复翻烂后,儿子章一双也横空出世!
三十二年后,居然成为饮誉J市的猥亵儿童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