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佰叁拾玖
张学友没那么简单。
他驶入城区后,在东湖边上一家春来花店停下来,车没熄火,快步走进花店,花店里有一大一小两女孩在守店,年纪大一些穿红呢子衣服戴绿围巾的像是老板,穿驼色中长大衣的小女孩应该是店员,这花店女老板就喜欢开车的客户,大款买东西从来不还价,说多少就是多少,爽快!
着深灰色风衣的这位大哥看来是“富二代”,走路气宇轩昂,风风火火,双眉紧锁眼光锐利,面无表情地走进花店。
看这神情,不是“富二代”就是在装“富二代”!
“大哥,您要点啥?”老板是河南信阳过来的,口音很重。
“你这有送花服务吗?”张学友醉翁之意不在酒,随意拿起一枝玫瑰,心不在焉地问道。
“有哇,有哇!您要送哪儿?”即将关门的生意,夜晚客户拿玫瑰去送情人,怎么着也得百八十的,老板喜出望外。
“送对面的医院住院部。”张学友放下玫瑰,摘了几支康乃馨和薰衣草,夹上一簇满天星,递给老板道。
他知道姐姐一直喜欢薰衣草的香味。
“中!中!”老板的口音一点没改,看来刚到异地做生意不久,继续道:“您还要点别的吗?”
“就这些,你帮我扎好,送到对面住院部去。”
“这有卡片,您看着选一张吧,什么颜色都有,您把要送达的病床写清楚,我马上就给您送!”老板一边麻利地包扎鲜花,一边很专业地进行着对话。
“我不知道病床,你自己过去问吧,问完了送到再告诉我,我明天上午要过去!”张学友没管老板包扎什么,眼睛警惕地望着外面往来人群,边说身子边朝外移动。
“那怎么送、、、、、、”旁边的小女孩估计刚从事这个行业不久,开口问道。
“没事!”老板打断自己员工的话,手上的活也没停,道:“你就说什么样的病人叫什么名字,那边住院部的护士我很熟悉的!”
“那就好,病人叫张学丽,脑部受伤,总共多少钱?”
“关门的生意,也不算你多的,成本价,八十!”老板早就盘算好价格,这是她职业习惯。
“给!”张学友没还价,这不是他在意的事情,掏出一百递给边上站着像个木桩子的小姑娘,顺便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怎么联系您呢?”小姑娘接过钱,朝收银柜跨上一步,又若有所思地扭头问道。
“记我电话吧!”张学友边说边掏出手机,忽然发现自己根本不清楚自己的手机号码,今天下午在电信城花三百元连机带号刚买的,于是问完老板的手机号码,顺着拨过去。
他办完这些到重新上车差不多只用了五分钟,这时间是他进城之前就琢磨过的,不能在任何地方停留太久,也不能直接跑到住院部去寻找,到底几楼几号病床或者在几楼哪个监护室,他是一无所知,他需要有人代替他去打探,探明情况后就不会盲目在住院部寻找,而且进去前他还得在医院周围转悠一会,看看有没有可疑的便衣警察或者埋伏什么的,无论有还是没有,他也得先熟悉进和退的路线,有紧急情况如何逃跑,这是要预先设计的。
他知道医院周围花店或水果摊的老板常年做医院的生意,肯定能帮忙打听消息,这叫投石问路。
初中就因为看侦探小说入迷,他可没少被老师罚站,现在看来用上排场了!
呵呵!
他边开车边暗自发笑,走了几步,从兜里掏出一支黄鹤楼,点上火,美美地吐出一口烟雾,继续向湖中心的医院驶去。
他自以为得意的这一切,其实都没逃过先行从J市赶到的警察眼睛,其中一个警察刚好在十字街头看到“周追命”所描述的那辆车和车牌号,一路跟踪到花店门口,他电话请示贺书记,要不要开枪,贺书记说:你有十足的把握就开枪,如果没有,千万别打草惊蛇,控制好节奏先别跟丢了,等四面合围后来个瓮中捉鳖,那是最好!
这个“贺三占”的心月复警察确实没太大把握,他在车里双手端枪瞄了瞄,还是决定放弃射击,万一一枪不能命中,放跑张学友,自己责任可就大了,贺书记恼羞成怒自己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还是小心为妙,这点得跟贺书记学,他老人家常说的:诸葛一生唯谨慎。
何况他清楚张学友这些年的阅历,身上有部队和公安局训练出来的实战经验,自己如果轻举妄动有一丁点闪失,对方再次月兑逃,那麻烦就大了!
他放下枪,看见张学友从花店出来,也不知道这小子要干什么,见对方开车前行,于是边放下手刹踏下油门缓缓跟踪,边电话通知另外三位警官向东湖这边的人民医院靠拢。
只见张学友把车顺人民大道开进人民医院住院部,在院子转悠一圈出来,继续前行,向后面的东江大道奔去,他走到东江大道的十字路口,刚调转头,大灯扫过,眼睛一亮,突然看见一直尾随其后的别克车,别克车牌号是鄂J******。
马上意识到不对劲,暴露目标了!
脑海里闪现一个字:逃!
夜幕下,随着一阵刺耳的刹车声,东风雪铁龙爱丽舍疯一般继续调头向东江大道西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