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街西口的随意居,是一栋宏伟大气的三层楼酒肆。
布衣男子抬袖擦了擦额角的汗,抬眼看了看那楼上悬着的宽匾,然后唇角一弯,轻声念道:随意居?对,就是这里。
男子下马,抖了抖身上深灰色的布袍,立刻有跑堂的伙计过来满脸堆笑的牵了马去,男子伸手从怀中模出两串吊钱,递给那小跑堂的,便径直走了进去。
随意居内人声沸腾,男子一路来到掌柜台前,左右看了看,才压低声音对正在拨打算盘珠子的老掌柜说道:“大漠孤烟直。”
随意居老掌柜霍的停下正在拨算珠的手,抬起头来打量了男子一眼,道:“敢问公子贵姓?”
“李。”他口中轻飘飘的吐出一个字,布衣男子此刻面上呈现出来的霸气早已掩去了适才的手足无措。
“可有信物?”
男子解下腰间香囊,掏出一块暖玉在掌柜眼前轻晃。
掌柜手中的朱砂笔叭的一声掉落在地,忙伸手做出一个请的手势,率先抬步向二楼行去,男子背着双手气定神闲的紧随其后,完全没有了之前在花街时的狼狈与慌张。
直至进了二楼最靠窗的雅间,老掌柜才单膝跪在布衣男子身前,用关外话说道:“属下不知太子亲临,有失远迎,请殿下责罚。”
男子旋身坐下,端起桌旁茶盏,轻抿一口,才慢悠悠说道:“孤是自己跑出来的,他们都不知道,在宫里呆得烦了,特意溜来看看大宋的大好河山…与故人,你起来吧,孤问你,这一年又累积到多少银子了?”
老掌柜站起身,附在男子耳边轻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