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皇帝还真是对她一点也不吝啬。
但是,水莲什么都感觉不到了,瘫在客栈的床上时,连宫女们端来的药她都喝不下去了。自己受伤的手掌早已包扎好了,上面不知用了什么创药,也不疼了。昔日的歇斯底里已经过去了,自残换不来什么,只是一种了断而已。
一觉醒来,已是天黑。
客栈里的烛光很明亮。
珍珠端着粥点进来,小声问:“娘娘,吃点吧?”
她的眼神很空洞。
环顾四周,发现这里再也不是熟悉的落花殿,更不是落花殿。烛影摇红,只是一座客栈而已。
进宫十几年,出宫时,竟然是这等凄凉模样。
“娘娘……”
她不回答,也不吃饭,只是大睁着眼睛,就像整个人已经灵魂出窍了一般。
“娘娘,再有几天的路程就会到家了……”
月兑毛的凤凰不如鸡,自己有何脸面回去?
水家因为女儿的关系,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他们的封地豪宅距离京城不过七八十里路程,只不过水莲重病在身,马车走得缓慢,一天也不过走一二十里路,再加上路上的停留,这一走,倒走了好些天了。
回到水家,已经是半个月之后了。
环肥燕瘦,三妻四妾。水老爷,嫡母,庶母……以及水莲的几个哥哥弟弟,未出嫁的妹妹,都迎出来了。
但是,每个人的表情都很奇怪。
水老爷捶胸顿足,直呼苍天无眼,才死了一个女儿水清,又让这个女儿得了这样的怪病,这一辈子,荣华富贵是到头了。甚至老泪纵横,指天夺地:“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这一辈子,我们水家是没希望了……唉,真没希望了……”
嫡母、庶母都冷眼旁观,既不欢迎,也不指责,只是冷淡得出奇。
几个妹妹,好奇地东张西望。
她们自小对这个贵妃姐姐就不熟悉,更谈不上亲热,不是同一个娘胎出来的,而且相处时间短暂,只知道在姐姐最风光的时候,几乎是宠惯六宫。但是,此时,她形如枯槁的回来,就像焉了的茄子似的,面如菜色,看不出一点昔日的美丽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