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兰苑后的韵婉,终于流下了那久违的泪水。先前华逸凡在御花园所讲的话一直盘旋在脑中。她父亲是被冤枉的啊。
“娘娘。”瑞麽麽看着伤心中的韵婉,一句话卡在喉咙不知当讲不当讲。
韵婉对上瑞麽麽那闪烁的双目,知道她是有话要说,便遣退下房里的宫娥太监们。
待房内只剩下韵婉与瑞麽麽两人,瑞麽麽开口道:“娘娘,关于宁大人自缢的事,琯云似乎知道的不少。”
“此话怎讲?”韵婉激动的用力抓住瑞麽麽的手,眼神透着杀气。
“娘娘。”瑞麽麽以示韵婉她的力道过重,抓疼了她。
韵婉下意识的松开手,眼神慢慢恢复平静。
“前几日琯云来探老奴的时候,若有似无的提起过,而且琯云是太后身边的亲信,太后若是有什么动作,琯云都一清二楚,或许娘娘可以找她来问下。”
瑞麽麽的话也并无道理,如今琯云已经与瑞麽麽相认。在明,她是太后的亲信,在暗,她早已经投靠韵婉了。至今她们的目的一致,就是要联手杀了太后。
“那今晚本宫就在老地方等你们。”
“是,娘娘。那老奴就先去安排了。”
“恩。”
等韵婉话落,瑞麽麽毕恭毕敬的退了下去,她转身离去时,嘴角微微上扬,眼中尽是阴谋得逞的奇异光彩。
入幕时分,皎洁的月光洒在青石板上,恍如昼日般。又是那抹熟悉的身影,披了一黑色斗篷悄悄的走进兰苑最深处的小屋子内。
“笃笃笃。”敲门声响起,门“吱呀”一声打开,那身影望了望四周,闪进屋内。
“奴婢,参见宁妃娘娘。”
“起来吧。”
“谢娘娘。”
“琯云,近日你频繁夜出,可有人怀疑。”
“娘娘放心,奴婢都是等福寿宫的人都睡下了,才出来的,而且近日太后身体一直未见好转,也都早早歇下了,自然就没什么人来关注奴婢的行踪了。”
“恩,这就好。”韵婉放心的望了望一旁的瑞麽麽,又对琯云说道:“琯云,如今你与本宫已是自家人,下次若没有外人,大可不必在行礼。”
琯云点点头。
这时韵婉开始支支吾吾,欲言又止的,其实她是想问琯云当初关于她爹爹的那件案子,她是在福寿宫当差的,而且颇受太后器重,她很想知道答案,可又怕琯云也牵涉在其中,她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放过她。
“娘娘有话不妨直说,琯云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看着宁妃踌躇的样子,她心里自然明白宁妃的顾及,而且这原本就在她们的计划之内。
“本宫。”
“娘娘是想问奴婢三年前宁大人被陷害的事情吧。”琯云见宁妃有所迟疑就连忙自己回答道。
韵婉见琯云自己无所顾忌,那自己也就把这么多年的心病连根拔起了。她端正好自己的心态,问:“是,本宫想知道究竟太后在背后做过什么,现在皇上已经派人在查此案了,虽然此案疑点重重,但是苦于没有证据,皇上暂时还没有定夺,所以本宫想从琯云这边了解一下。”
“既然娘娘这么器重琯云,那琯云也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娘娘。其实一开始太后就把香灵,也就是现在的香贵人安插在娘娘身边,有一日香贵人慌慌张张的来福寿宫,她说娘娘与祁侍卫已经查到抚顺的贪污案是王礼大人在背后主事,太后那日便召集了王礼与王志俩兄弟,并且派人去抚顺销毁了所有证据和证人。”
琯云顿了顿又道:“可后来皇上没有直接赐死宁大人,太后怕夜长梦多,就在宁大人上路那天,也就是娘娘被打入冷宫的那天,派了福寿宫的一个小太监前去天牢。”琯云说道此处又停顿了下来,因为接下去的话足以让宁妃恨太后入骨。
“究竟太后派人去天牢做什么?”韵婉激动的抓起琯云的手。
琯云慢慢低下头继续说道:“太后怕宁大人活着总会有一日去翻案,所以就命人将其暗杀,然后制造是宁大人畏罪自杀的假象,好让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
“你是说本宫的爹爹不是自杀的?”
琯云点点头,默认。
一阵晕眩感袭击韵婉全身,她早该料到父亲不是贪生怕死之人,更是一个敢作敢当之人。没想到真的是有人暗杀了自己的父亲。
她用微弱的气息又道:“琯云可否帮本宫一个忙。”语气中更多的是哀求。
“娘娘但说无妨。”
“可能会牵连到琯云你,你怕吗?”
琯云此刻的眼神突然变的正义凛然,她突然跪在宁妃跟前道:“娘娘让奴婢与自己的娘亲相认,琯云在心里已经把娘娘当做自己的亲人般,只要娘娘一句话,就算让琯云上刀山下火海,琯云也在所不惜。”
韵婉感动的上前扶起琯云,眼眶蓄满泪水道:“琯云放心,本宫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明日我带琯云前去御书房,你可敢当着皇上的面把这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讲出来?”
琯云的视线突然望向瑞麽麽,两人在韵婉拭泪的时候,相视一笑,琯云接着说道:“奴婢愿意。”
“恩,对了,琯云能否把当初那个去天牢杀害我父亲的太监找出来,他可也是重要的证人。”韵婉知道单凭琯云片面之词很难让皇上对太后定夺,毕竟那人是他母亲,所以她要找到更多的证据才行。
“这...。”琯云面露难色,有些难以启齿。
“怎么了?”
“太后怕太多人涉及此案,当时就把一些无关紧要的人都杀了。现在知道这件事情的恐怕就只有奴婢与太后两人了,两位大人估计也都认为宁大人是自杀的吧。”
韵婉突然垂下眼帘,怎么会这样,原本她还想着可以把太后一网打尽,让她永不翻身。她堂堂一国之母,居然故意陷害朝廷重臣,残害忠良,光这两条就可以让她死千万次了。而且后宫女子本该就不能干涉朝廷政野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