琯云在门外深深的吸气吐气,努力的让自己心情平静下来。她战战兢兢的走进御书房,眼神匆匆的与韵婉交替,韵婉朝她点点头,用眼神告诉她,让她别紧张。
琯云走到正中央行跪拜礼:“奴婢琯云,参见皇上,宁妃娘娘,华大人。”
“起来吧。”司徒胤淡淡开口。
“谢皇上。”琯云慢慢起身,眼神不由自主的又望向韵婉。
这时韵婉起身走到司徒胤跟前跪了下来。
“婉儿这是做什么?”司徒胤蹙起眉心,问道。
“皇上一定要为臣妾死去的爹爹伸冤那。”韵婉语中带哽咽,让司徒胤稍稍不忍心。”婉儿你先起来,若婉儿有真凭实据,朕一定秉公办理。”司徒胤说的坚定,可他现在所说的话,接下去可是自打嘴巴,后悔自己所讲了。
婉儿起身走向琯云,低头问:“拿到了么?”
“恩。”说着琯云从怀中掏出一样用方绢裹起来的东西交到韵婉手中。
韵婉接过物品走向司徒胤,一直站在一旁的华逸凡似乎有种不祥的预感席上心头,其实他早就已经查清楚,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他知道这件事情不仅牵涉王礼与王志,他们的背后更是有太后在操控,就连宁承渊也是被太后所杀,但是他只有听到的消息却没有确凿的证据,所有也没有对皇上有多大的提及。
如今见到太后宫中的人都来了,想必韵婉是有备而来了,可为什么她这么鲁莽呢,太后可是皇上的生母,就算犯了多大的罪,皇上总不能送自己的娘亲上断头台吧。万一皇上不定太后的罪,反而迁怒于韵婉,这真是回天乏术了呀。
“皇上看了这个之后就会明白了。”韵婉拿掉了方绢,明黄的圣旨呈现在司徒胤面前,此刻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凝重的神态让了观之可畏。
那一行行娟秀的字迹他认得,这是他母后的字迹,而圣旨所说就是要赐死宁承渊。司徒胤的脸色越来越深沉,深邃的黑眸让人猜不透他此刻所想。
“皇上,其实早在三年前,祁相就已经掌握了抚顺贪污案一事与家父毫无关系,是王礼与抚顺知府勾结,然后嫁祸给家父,原本祁相已经要将在抚顺查获的一干人等与一些账本、信件都押解进京,可谁知婉儿的宫里出了奸细,她将此事全部告诉给了太后,太后销毁了所有证据并暗杀了一切有关的人。可太后怕只要家父还活着就会对她造成威胁,竟在家父要被送往荆州的时候将其暗杀。皇上一定要为家父讨个公道。”韵婉一口气把这些年自己所掌握的都说了出来,压抑了那么久的仇恨在今日终于可以为父亲雪耻了,她怎能不激动。
见皇上一语不发,琯云再次跪倒在地道:“皇上,奴婢可以作证,宁妃娘娘所说句句属实,那道圣旨也是太后当着奴婢的面拟造的。”
“皇上。”韵婉再次哀怨的看着司徒胤。
“此事事关重大,朕难道就单单凭这一道圣旨就将太后治罪么?”司徒胤闭上双眼深呼一口气又道:“婉儿你先下去吧,朕自有定论。”
“皇上。”
“下去。”虽然只有两个字,却带着不容反驳的威严,司徒胤现在心中早已乱成一团,他需要冷静,需要从长计议。
“那臣妾就先告退了。”她不甘心的告退。为什么?司徒胤你明明说要为我爹平反,可当真事实摆在眼前的时候,你却不给我一个说法。她绝望的离开御书房。
琯云正想告退跟着韵婉一起走,却被司徒胤叫住,那一刻她真是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来御书房。她跪在冰冷的地板上大气不敢喘,头也不敢抬,话也不敢说。此刻御书房静的连根针掉在地上都可以听的一清二楚。
“你是太后身边的人?”良久,司徒胤蹦出这么一句话。
“回、回皇上,是。”
“告诉朕为什么三年前发生的事情,现在才来说?”
“奴婢、奴婢。”她还真没想好该怎么回答,她事先可没有准备这词呀。
“你如实告诉朕,朕答应你不会治你的罪,只要你是如实回答。”
她一时慌了神,边磕头边道:“皇上,奴婢先前所说句句属实,事情的来龙去脉也和宁妃娘娘所说的一样,奴婢记得那日太后安插在宁妃身边的宫女匆匆来福寿宫,将此事告诉太后,太后听后大怒,立刻召王礼与王志两位大人进宫。而当时他们所谈之事奴婢就不清楚了,没过几日,太后就命奴婢去找一个可靠的太监,然后拟了道圣旨让那太监去天牢,趁机杀宁大人灭口。”
“你口中的那名安插在宁妃身边的宫女是谁?”
“是、是香贵人。”
司徒胤恍然大悟,他早该猜到那人就是香灵,记得几个月前在水灵阁听到香灵一直说自己对不起韵婉,原来他们说的是这事。现在人证物证都有了,难道他真的要治太后的罪么?无论哪条都是死罪啊,虽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可那人是自己的母亲,他可能狠得下心,况且太后她近日身体抱恙,一直未能下床走动,若现在把这事告诉她,恐怕她也支撑不了多久了。
“你先下去吧。”司徒胤对着琯云说道。
“是,皇上。那奴婢就先告退了。”此刻的她早已吓得全身发抖,连滚带爬的跑出御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