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的时候,时间似乎被夸张地拉长了,整个下午乃至整个晚上,她都在焦灼的煎熬中苦等着冷峥,她甚至奢侈地想,或许,他会给自己一个解释的……天渐渐暗下来,失望的阴影愈来愈浓重地笼罩下来,她隐约有一种预感,预感到冷峥不会来。果然,十一点过后,对面杏林公寓里冷峥的宿舍窗户里的灯无情而坚决地熄灭了。
冷峥生活极有规律,十一点之后准时就寝,风雨不动摇。
这一夜,董白做了一个梦,梦到冷峥牵着她的手,走在悬崖边上,忽然,她不小心失足跌落,一只手攀着峭壁,另一只手在冷峥的手心里,冷峥当即毫不犹豫地丢开了她的手,她绝望了,含着泪松开了攀着峭壁的手,掉入黑暗无底的深渊……
梦中,她在哭泣,一个声音告诉她:你和冷峥没有结果,早点放手吧。
翌日,冷峥神清骨秀气飘潇地来到科室,经过护士站时,董白忍住委屈的泪水故作很随意地问:“昨天很忙?”“还行。”冷峥回答,一笑,就过去了。冷峥近来在董白所在的N外科见习,他的导师是N外科的科室主任。
望着冷峥无所用心的背影,心里的泪水流成了河。
这次爽约似乎只是个开端:冷峥对董白的冷淡在不断升级,他已经开始有意躲避董白了。董白不断地给冷峥发短信,她没勇气打电话给他。
发出去的短信就好像沉入大海里的沙子,杳无踪影。一连三天,董白的手机静悄悄的,像是睡着了似的,既没有冷峥的电话,也没有冷峥的信息,在董白的感觉里,好像已经过了三年了。董白忽然发觉,三年来,冷峥冷峥从来没有主动给她打过一个电话。
4月7号晚上,董白终于忍耐不住地拨通了冷峥的手机。冷峥接了。她小小心心地说:“后天是你生日,咱们一起吃个饭吧。”4月9号事冷峥的生日,关于冷峥的一切,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上次很抱歉,你明天下午有时间吗?”
“有。”董白连忙回答。感到了意外的欣喜,生出了意外的希望。
“那好,明天下午三点,我去,你等我;先这样。”
电话被挂断了,干脆而决绝。
听着嘟嘟嘟的忙音,董白的眼泪又下来了。爱上一个人,就无条件地赋予了那个人伤害自己的权利。董白赋予了冷峥这权利,而且无限大,大得没了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