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好意思来吃我们的饭!”杨雨迟从厨房里蹦出来迎接冷峥,“我要是董白,给你两张饼吃!给你做饭?做梦去!”
冷峥没说话,沉默地走到董白身边:“董白,对不起。”
闻听这一句,董白内心顿时冰炭交加,她多想听到他说“董白,原谅我”之类的话。
人是个矛盾体,既已说服自己忘了他,可却依然难以将他从心中彻底地移除。
她心里还有他,她骗不了自己的感觉。
她正摆着餐具。为了不让冷峥看出自己内心的痛楚,不抬头地轻轻说:“今天是你的生日,别说这些了,开心一点。”顺手拉开一把椅子让冷峥坐下。
“近来很忙吧?”她问。“也不是很忙。”他回答。“今天没耽误你的时间吧?”“没有。”
她问一句,冷峥回答一句;她不问的时候,冷峥一句话也不说。
不说话的时候,两人沉默地对坐着。杨雨迟在厨房里忙着给冷峥做面条。屋子里静得出奇,空气似乎凝结了。
董白第一次感觉到了和冷峥对坐无语的尴尬。曾经,两个人在一起时,虽然也时常不怎么说话,但却也从没有觉得尴尬。今天,她非但感到尴尬,更感到局促不安。冷峥似乎也如此。她忽然有点后悔:既然已经分了,为何还要请他来吃饭?为何还要给他过生日?自己这么做,为的是什么?他会怎么想?觉得自己是个死缠烂打的人?
“嗳哟……”杨雨迟忽然在厨房惊叫了一声。凝固多时的空气似乎被融化了,两人都感激杨雨迟这一嗓子,几乎同时离了桌子跑到厨房去看。
“怎么了,雨迟?”董白一脸惊吓。
杨雨迟沮丧地说:“面条断了。”
“那你得再做一碗吧;断了好像不太吉利。”董白说。她怜惜冷峥,希望他健健康康,平平安安,长命百岁。
冷峥连忙说:“没关系,断了就断了吧,又不是囫囵往下吞的,还不是要嚼碎了咽下去。”
“那可不行,寿面一定要做成一根,又长又细,代表又长又寿,万万不能断了。你那么会养生,会优生优育,会择优而选,还不是为了长命百岁嘛。”杨雨迟一逮着机会就嘲讽冷峥两句。
“雨迟。”董白向杨雨迟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再往下说了。
“好好好,我不说了,在你眼中,冷峥永远是你的第一位!”杨雨迟生气似的一面说着一面重新抻面条。
冷峥见此情景,觉得无趣,转身出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