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擎着酒杯,微微笑着:“您是村长,一村之主,应该我敬您,您可是没少关照我女乃女乃家的羊啦猪啦鸡啦。您关心动物的成长,精神可嘉,我替猪狗牛羊谢您。”说罢,照村长比划一下,张嘴,将酒全部抿在嘴里,为了防止现眼,并不咽下,先在嘴里回旋一下,才慢慢压下去。就这,只觉鼻孔里热辣辣的,眼泪似乎要涌出,她强忍着,忍着,眼里水汪汪的,愣是没让眼泪流下来。
熊村长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讪讪地说:“好厉害的一张嘴啊,真他妈的没见过。好!你们都过来,一杯一杯往下传。”
“对,新娘子得喝我们的酒。”小混子们起哄作乱地嚷。
“先喝我的!”一个走到了她身边不怀好意地笑着。
“欸,先喝我的!”另一个推开了他。
杨雨迟望着这些嬉皮笑脸的混子,明白了:今天算是黑上她了,是要把她灌醉喝倒——直接惩罚不到她,就想着法儿间接整治她。
“雨迟没有喝过酒,我来喝。”林雪松如春风一般的声音,大步走过来,护在她面前。
“雪松,你这就不够意思了……”混子头领涎着脸说。
“我喝!有啥可怕的,我还从来没醉过呢(从来没喝过酒,肯定没醉过),我只是担心,一斤酒要好几斤粮食造,没得浪费粮食。”
熊村长吐着酒气:“爽快,一个也不许落下。”
“好!”杨雨迟更加豪爽地应着声。祭酒女神似的周旋在众酒桌之间,从从容容地挨着桌子一杯一杯喝过去,微微笑着,似乎有压场的本事,使得那些一向张狂的混子们寂静下来,呆呆地看着她。
有那么一刻,林雪松竟从这胖丫头身上发现了一种让他砰然心动的气质,倒希望这婚事是真的。
她不知喝了多少杯,只感觉整个人虚飘飘地不知东南西北了,双脚像是踩在云端里,深一脚浅一脚地……那酒,在她嘴里,已经和白开水没区别了……酒似乎已经灌到嗓子眼上了,一点点也装不下了……从来没有那么难受过,她一向很健康,几乎从来没有生过什么病,就连感冒也很少得过。经常感冒的董白总是羡慕地说:“雨迟,你真幸福,没有受过病痛的折磨。”
现在,她感觉她病了,病得很沉重。
耳畔是让她头痛欲裂的雨声,风声……忽然,眼睛一黑,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