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杨雨迟的精心照料下,杨女乃女乃身体日渐恢复,又变得强健起来,同时,也变得抢手起来,原来推三阻四不肯要老母的儿子们又需要她了。五个儿子几次三番地到杨雨迟这儿接老母,他们都愿意赡养老母。
杨雨迟还以为叔叔们受了她的感化呢,很高兴。
但很快,她明白了,很失望。
原来,大儿子请老母去做饭,二儿子请老母去看枸杞,三儿子请老母去卖瓜……总之,在农村,有用的老人才会有人要。
儿子总比孙女亲,尽管病重孤苦时的苦状依然清晰在目,但,杨女乃女乃还是撇下杨雨迟,乐呵呵地去儿子家了。
山里,只剩杨雨迟一个了。
她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像个流落在黄岛上的鲁滨逊,对着蓝天,对着白云,对着山风,对着树树草草,对着荒漠,对着她种的每一种植物说话……
一个人过了将近一个月,她感到了寂寞的深沉无边。冷峥总是忙,总是冷,这她都是知道的,她忽然发觉,好像很久没和冷峥联络了。她到山顶给冷峥打电话,一连打了七八遍也没有接。她只好发个信息给他:
“还好?挑个时间来一下,这儿出了大情况。”她只有这么说,否则冷峥是不肯来的。
三天后的周末,冷峥来了。
“告诉你一个大快人心的好消息!”她把一盘红枣摆在冷峥面前,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冷家伙终于来了,她能不高兴么?
“什么好消息把你高兴成这样了?你不是说出了大情况了吗?你也学会谎报军情了”
杨雨迟不好意思地笑了:“我不这样说,你能来吗?你知道吗?那个狂犬花了一百多万回来了,躺着动不了了,靠鼻饲苟延残喘着,可算是把他以往贪来的都花出去了。这叫‘恶有恶报,天不藏奸’。”
“嗯,是个好消息。”冷峥拿起两颗红枣在手里摩挲着。
“还有,还有个有意思的事。”
“说来听听。”
“那天董白和林雪松搬走后,女乃女乃也让五叔接走了,我晚上一个人睡着,半夜听见鸡窝里有动静,起身披了衣服打着手电出去一看,一个人正撅着伸手在鸡窝里往出掏鸡。‘你个不要脸的,干啥呢?’我问。那家伙被我照见,很羞愧,拿出二十块钱求我别告诉人。我说,我不要你钱,你把我的鸡放下。他放下了鸡,让我把门打开,他好出去。我说,你怎么进来的就怎么出去。他只好翻墙,可翻了好半天也没翻出去,刚上去,又骨碌骨碌地滚下来了。我只好打开门放他出去了。第二天清早我到鸡圈一看,好家伙,,我的一只大红公鸡的尾巴让他给拔走了。”杨雨迟说完,自己咯咯咯地笑个不住。
冷峥觉不出这事哪里有意思,就说:“你也胆子大,荒山野岭的,周围有没有一个人,要是他把你打倒了,你怎么办?”
“我才不怕,强贼怕弱主,他不至于为了几只鸡杀人灭口吧?”
冷峥笑着摇头。
“你猜猜这贼是谁?”
“还是不提了吧。”冷峥会意地说。他知道杨雨迟说的是谁。
杨雨迟也低着头笑了,忽然又抬头欲言又止地望着冷峥,有话说,又不想说,希望冷峥问她,可偏偏冷峥就不理这茬儿,杨雨迟是又急又气。
冷峥多聪明,他知道杨雨迟接下来会说什么。他正是为此事而来的,他希望杨雨迟说出来,自己好跟她解释。但杨雨迟没有再往下说,她转了话题问:“要不要去看看董白他们?”
冷峥摇头:“不去了,我想,他们并不需要我去看;去了倒彼此不自在。”
“那我们出去走走?”
“我累了,想躺一会儿。”冷峥说。杨雨迟听说就微笑着拉开隔着的帘子,冷峥看见一张朴素结实的木床。杨雨迟低头贤惠妻子似的收拾着木床,略带腼腆地说:“这是专为你准备的,怕你睡炕不习惯。”
“没什么不习惯的。”
杨雨迟很利索地铺好了床,说:“那你就先歇着;我去做晚饭,想吃点啥?”
“随便,什么都行。”
“米饭还是面条?”
“随便。嗯,米饭吧。”
杨雨迟笑着说:“别那么客气,有话就跟我说,咱俩客客气气地那叫什么呀?”呵,这杨雨迟还真不拿自己当外人看了。
冷峥躺下,她拿出一床毯子展开来给他盖上,说:“睡吧,我去做饭。”
杨雨迟在厨房登登登地切着菜,冷峥躺着,心绪复杂:冷峥,你这叫什么事儿呀?总为这种事伤脑筋,你怎么老是往这种泥潭里陷?想想办法赶紧拔出来吧。冷峥有点厌烦自己,他感到自己太过于优柔寡断了,心还不够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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