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恶梦般的过了大半个月,走火入魔般的众人终于消停些。
周末这天,天反常的燥热,秋老虎还甩着尾巴肆虐着。因为前阵子天比较冷简秋是又寒凉的体质,早早的把薄棉被搬出来盖,这几天又回暖了,热的简秋整晚都开着窗,被子也只盖了肚子防着凉。夜风微凉,简秋迷迷蒙蒙的入梦(据说风吹脚心容易入梦)。
梦里的天是暗黄色的,像过期的老照片微微泛黄,阳光刺眼但没有一点温度。简秋走在空无一人小道上,弯弯曲曲的小道像条断了线的传送带一眼看不到头。然后眼前一黑,在出现亮光里凭空的多出了栋两层老式小洋楼。小洋楼的门没上锁,她轻轻推开大木门,因为太安静,门开时的吱吖声显的分外突兀。她走进院子,屋前是种满紫色薰衣草的小花园,有个大洞的老树张开又大又亮的叶子,一切都那么熟悉,这是她的家。
门口,一个穿着蓬蓬公主裙的小女孩正披散着头发,坐在小木马上摇头晃脑的唱着歌,房里走出一个长发披肩的女人,穿着淡蓝色的连衣裙,皮肤有些病态的苍白,饱满光洁的额头,身材纤细瘦弱,正一脸宠溺的看着穿着公主裙的小女孩。
这个场景如此熟悉,这是七岁的自己,简秋激动的跑过去。梦里的两人似乎并没发现她,像是平行隔绝的两个时空。妈妈已经很多年没入梦了,妈妈去世后简秋没日没夜的想,可就是一次也梦不到她,梦里的简秋激动的都要哭了。
小简秋任性扭动着身体,不吃,我不吃吗,我不喜欢吃这饭淡的都没味道。简秋的妈妈这时已是尿毒症晚期,简秋的爸爸不在家,在外面没日没夜的凑钱,来维持每日昂贵的透析,高额的医药费,已让这个负债累累的家举步维艰。年幼的简秋对家里发生的一切还一无所知,只知道最近妈妈生病了,最近爸爸工作很忙,妈妈似乎不那么疼自己了,不会给自己买漂亮的公主裙,不会带自己去游乐园玩,不会带自己去吃好吃的,一切都变了……
场景瞬间转换,妈妈似乎一天比一天消瘦,小简秋恐惧的趴在床边。那夜的雨疯也似的下着,大雨已经淹没路面,闪电像飞舞的银蛇在天空张牙舞爪。简秋已一遍一遍的打着爸爸的电话,电话里只传来冰冷的女声,对不您拔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眼看妈妈的呼吸越来越微弱,小简秋吃力搀扶着妈妈,可是她实在太小了,虽然妈妈已经瘦的只剩皮包骨,但仍无力支撑一个成人的重量,只好让妈妈倚靠着床沿。简秋想过去帮忙,手却一把从妈妈的身体穿过,她只能是一个时空里看客无法改变与触碰过往历史所发生的一切。小简秋一路小跑到站台,大风把雨伞刮折的都变了形,路边的树已经被风粗鲁的折断了好几棵,连广告牌都被疯狂的台风刮的飞到天上去。一声震天的惊雷,暗红色闪电像是天空撕裂的伤口,雷声震的小简秋短暂的失去听觉,耳里的的轰鸣一阵又一阵冲击脆弱的神经。仿佛整个世界都被水淹没,暴雨肆虐的像漫天飞落的刀子刮的小简秋生疼,雨水打的她双眼无法睁开,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哭一直哭。
梦里回忆般交织的现实与虚幻的片段零落的在不停的倒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