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塌糊涂 十五    绚丽夕阳  〔1〕

作者 : 鸟醐

第二天,我早早去了学校。

一进教室,我就看见了陈雅敏,她坐在椅子上和几个女生说话呢。见我来了,几个女生都走了。上课的时候,陈雅敏趁我翻书包时,她把那本书迅速地掖进了我的书桌里。

我悄声说:“你看呗?”

她说:“看完了。”

我说:“好看不?”

她轻呸一声:“去!”

我一激动,情不自禁地又用手指轻碰一下她的大腿。

陈雅敏一激灵儿,马上躲开了。然后,她翻开书桌上面的演算本,在那上面划拉了一阵,又轻轻撕下一张来,悄悄推到我的桌子上。

我眼睛一瞭,看到上面歪歪扭扭的一行大字,写道:

当心!仅此一次!!再一次进监狱!!!

一个月后,陈雅敏离开了学校。当然,陈雅敏不是为了躲开我,她幸运地被一个部队文工团选中,当上文艺兵。

“小铁梅”走了,她带走了我一生中唯一一次的“恋爱”。

小铁梅骄傲地走了,我们班又来了一个自豪的柏树青。

真是其名也不凡啊,柏树青,柏树长青,多赫亮!这还不算,其人也是英姿帅才,突出地长有“两高一大”。第一高是他个子高,比我还猛一点。从此,我在班里第一高的纪录也写进了历史。第二高是他的鼻梁高,那略带弯曲的鼻勾很快就成了全班女生朝拜的图腾。最后一大是他的眼睛大,他不光眼睛大,眉毛也黑,还是双眼皮,显得那两个大眼珠子更是炯炯有神。

这柏树青光漂亮还不算,他还有一个当人民解放军的爹,听说是个团长。这就更了不得了,他来了没几天,身边就围上了左一帮右一帮的同学,还当上了班干部,小张老师任命他为我们班的“政工委员”。

一天课间,班里的好几个女生扎在一堆,热火朝天地议论着前一天看的电影——《第八个是铜像》。正在议论的过程中,恰巧柏树青从她们身旁走过。

红心也在其中,这时候的她已经不是班干部了,就是因为提拔了柏树青,她刚被小张老师给撤了。说说也怪,红心不恨抢了她位置的柏树青,她倒恨起小张老师来,经常在背后说小张老师偏向,看人下菜碟。这话都让我听见了,看来她说了不止一次。

人一没了紧箍咒,就容易颓废下来。

红心也是当然如此,自从她不当班干部了,这臊丫头就有点破罐子破摔的劲儿,胆子也就自然大了不少,啥话也都敢说了。这不,人家柏树青还没走出两步远,她一不留神儿,竟然随口冒出一句:

“你们快看,柏树青多像依甫拉辛呀!”

“哇——”

红心的声音还挺大,引起了全体女生们一起轻叫,她们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柏树青身上。

虽说同学们看电影看得莫名其妙,但里面的人却看得明明白白,谁磕碜谁好看,大家还是分得一清二楚,主人公依甫拉辛的英俊形象自然迷晕了不少女生的“爱情”方向。不过,身在阿尔巴尼亚的依甫拉辛还是离中国太远,见他一回多不容易,必须得跨过千山万水。

远水解不了近渴。

谁都知道,柏树青肯定没有依甫拉辛那么洋气,但他就生活在你的身边,眼睛看得见,伸手够得着,用不着望梅止渴。

红心正是含苞欲放的年纪,她情出心底处,蹦出来的声音自然是十分悦耳,柏树青也听见了,他稍住脚步,回眸冲红心一笑,眼睛里充满了不尽的意味。

女生们多敏感,她们立刻从俩人的对视中解码出心中想要的答案。

从这天以后,红心和柏树青的故事在班里传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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