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扬脸色瞬间大变,目光闪烁,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口中讪讪的说道:“连将军一定是听错了,咱家不记得喊过这句话了!”
连胜咳嗽了一下,身边的几个侍卫急忙说道:“将军方才说的没错,公公你的确是喊了这一句!”
几个侍卫都出来作证了,张扬就算是再想抵赖,也没有办法了,看着连胜一脸胜利的表情,张扬苦笑一声,说道:“连将军,这个事情实在是太过玄妙,所谓天机不可泄露,咱家也不不得出言谨慎啊!”
连胜听张扬闪烁其词,看着他目光贼兮兮的看向几个侍卫,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咳嗽了一声,几个侍卫会意,虽然也想带着听一下张扬是怎么说的,但是碍于连胜的威严,还是无奈的走到一旁去了。
“桂公公,这件事到底有什么玄机,还望桂公公明示!”
张扬假意叹了一口气,说道:“连将军,此时事关重大,咱家也不得不小心谨慎!”紧接着面上露出陶醉神色,喃喃道:“连将军,你相信世上有仙人嘛?”
连胜不知道张扬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是仙人一说,自古以来就层出不穷,但是真正见过仙人的又有几个,他虽是一介武夫,但是平日出征什么的,也会给菩萨烧上几柱香,以求平安,所以说对这些他也是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态。
“卑职只是凡人一个,即便真有仙人下凡,估计也轮不到卑职碰上!”
“是啊,我们都是凡人,咱家也以为这辈子是看不到仙人了,但是,就在方才,咱家是真真切切的目睹了一切,却由不得咱家不信了!”
张扬话中的意思竟是他方才看到仙人下凡了,连胜顿时心中一惊,不敢置信的说道:“桂公公说的是真的么?”
“都这个时候了,咱家还有心思骗你么?”张扬目光幽幽的看向天空,摇头叹气道:“只是仙踪渺渺,来去无踪,等咱家醒来的时候,一切却又恍若一场梦啊!”
连胜听他说的云里雾里的,心中更是着急,忍不住大声说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倒是说啊!”话一出口,连胜顿时就后悔了,张扬好歹是太监总管,他这样对张扬大呼小叫,已经是以下犯上了。
好在张扬并没有在意,发了一会的呆,才缓缓说道:“方才咱家在此给先皇念经诵佛,念着念着,就觉得困意袭来,咱家当时也奇怪,要说这段日子这种生活也习惯了,断不可能在那个重要时刻想睡觉。但偏偏脑子就不受控制,沉沉的,意识也是有些模糊。模糊中,咱家隐约听到一道沉闷的响动,顿时心中一惊,这睡意也就醒了三分,紧接着便看到西边一道七彩的流光忽然照射下来,将先皇的陵墓笼罩在其中,周围的山壁和地面开始莫名其妙的碎裂。片刻之后,流光散去,一个仙风道骨,面容亲和,手执拂尘,身着白色道袍的老者就出现在陵墓之中。一看到咱家,还笑了一笑,咱家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忽然身子就动惮不得,没想到这时候,陵墓中间忽然裂出了一个口子,紧接着咱家就看到先皇,没错,就是先皇,从陵墓下缓缓升空,那个仙人拂尘一指先皇,缓缓道:‘尔一心向道,其心可鉴,特奉三清祖师之命,引汝往登极乐!’,那个道人话一说完,先皇就跟着他去了,临走之时,还嘱咐咱家告诉皇上,‘他很好,叫皇上放心!’。话一说完,一道流光又闪过,两人就消失不见了,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脑中瞬间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声音说道:‘此乃天机,切记不可泄露’,然后咱家就昏昏沉沉的什么感觉都没有了,直到连将军你们把咱家弄醒!”
连胜听完这番话,也是将信将疑。如果真是如张扬所说,地上的这些痕迹都是被那道七彩流光所造成的,但是为什么会如此参差不齐,而且他在山下明明听到了不止一声的响动,这也与张扬所说的不符。
“桂公公,你会不会是被人催眠了?”连胜忽然想起江湖上有一种催眠术,可以将人催眠之后,让他脑中产生幻象,醒来后,会错把那些幻象当真。张扬的情形就与这个情况非常相似。
张扬皱了皱眉,冷声道:“连将军的意思,是不相信咱家?”
连胜急忙躬身道:“卑职不敢,只是此事太过玄妙,卑职也不敢草率待之!”
张扬忽然笑了一笑,狡黠的问道:“连将军,你今年也快三十几岁了?”
这句没头没脑的话问出来,连胜也是不明所以,怎么好好的说着陵墓的事情,突然就跳到了他的年龄上面,只是张扬问话,他也不好不答。
“卑职今年三十有二!”
张扬点了点头,道:“三十二,那还很年轻啊,真是人生最好的时光啊!”叹了一口气,摇头晃脑,一副惋惜的神色,道:“可惜了,可惜了!”
连胜被他这话说得有些紧张,急忙问道:“桂公公此话是什么意思?”
张扬慢慢悠悠的指着皇陵内一地的狼藉,说道:“连将军,你说如今皇陵变成这副样子,这个责任,该谁来担呢?”
连胜愣了一下,在张扬面前他也不好直接说,你是这里最大的官,而且事情发生的时候你在场,所以责任该你来担。毕竟官大一级压死人,而且张扬大的也只是一级,一时间,他愣在原地,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张扬呵呵一笑,继续说道:“可能连将军在心里想,咱家是奉着皇命到此,事情发生的时候咱家又在场,这个责任自然是咱家来承担?”
连胜一听张扬一语道破他心中所想,心中一惊,却是不敢顺着他的意思说下去,也不想一下子把责任都揽过来,于是说道:“卑职怎敢这么想!这个事情要上报皇上之后,由皇上定夺,到时候该卑职承担的责任,卑职绝不反悔!”
张扬嗤笑一声,讥讽道:“都说武将是一根筋,连将军你怎么也犯了这个毛病,实话说了,如果此事上报皇上,以皇上对咱家的恩情,咱家顶多就是罚罚紧闭,降个官什么的,杀头什么的,肯定是不会的,但是皇陵被弄成这个样子,有损皇家的威严,这种大事,自然要找一个顶罪的,连将军,你说到时候,这个顶罪的人,会是谁呢?”
连胜被张扬一席话说得冷汗连连,心中暗道:“对啊,这种事情如果闹大了,我一点背景都没有,到时候还不是要被拖出来做这个替罪羔羊,这该如何是好呢?”
张扬看着连胜的脸色阴晴不定,知道自己这番话起来作用,于是话音一转,又说道:“不过连将军大可放心,咱家已经给你指明了一条明路,现在,就看你怎么选择了?”
连胜猛地盯住张扬,语气颤抖道:“什么明路?”
张扬却不看他,抬起头,呆呆的的看着天上,口中似在自言自语,又似在跟连胜说着,喃喃念道:“海客谈瀛洲,烟涛微茫信难求。越人语天姥,云霞明灭或可睹。天姥连天向天横,势拔五岳掩赤城。天台一万八千丈,对此欲倒东南倾。我欲因之梦吴越,一夜飞度镜湖月。湖月照我影,送我至剡溪。谢公宿处今尚在,渌水荡漾清猿啼。脚著谢公屐,身登青云梯。半壁见海日,空中闻天鸡。千岩万转路不定,迷花倚石忽已暝。熊咆龙吟殷岩泉,栗深林兮惊层巅。云青青兮欲雨,水澹澹兮生烟。列缺霹雳,丘峦崩摧。洞天石扉,訇然中开。青冥浩荡不见底,日月照耀金银台。霓为衣兮风为马,云之君兮纷纷而来下。虎鼓瑟兮鸾回车,仙之人兮列如麻。忽魂悸以魄动,恍惊起而长嗟。惟觉时之枕席,失向来之烟霞。世间行乐亦如此,古来万事东流水。别君去兮何时还?且放白鹿青崖间。须行即骑访名山。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