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土生其实也没跟毛文龙说什么掏心窝子的话,他只不过就是想要稳住这个老东西罢了-毛文龙给他拍马屁,他又何尝不能给毛文龙拍一下。说到底,大家都是为了更好地活下去而已。易土生坚信,要消灭魏忠贤和太后的联盟,一定要从毛文龙这个双面间谍的身下手。所以适当的来一点感情投资那是必须地。
孔深心里非常的不踏实,生怕易土生被毛文龙给害了,所以,一早就联络了田吉和猫头鹰还有祖大寿等几名将领在帅帐外守着,看到毛文龙晃晃悠悠的从帅帐里出来,立即就要进去见易土生。
“等会!”祖大寿一把将孔深拉住了:“我知道毛文龙这老小子不是好人,但咱们没有证据,也不好在摄政王面前攀诬大将,弄不好摄政王把咱们当成一群搬弄是非的小人呢。咱们不得宠不要紧,可不能让毛文龙继续做大了。”
“那你又有什么办法,反正我觉得姓毛的是个祸害,越早除掉越好,留在王爷身边一天都是隐患,你要是不愿意去我也不勉强了,老二咱们两个还有田吉兄弟咱们进去,祖将军还有事儿,就不耽误他的时间了。”孔深气愤地说,心里责怪祖大寿不讲义气。
“我说不去了吗?”祖大寿的眼珠子瞪得溜圆,他也是火爆脾气,喘口气都能点着火,被孔深揶揄了两句,觉得下不来台,立即就要发飙。孔深急忙赔笑:“逗着玩,逗着玩,别当真,别当真,只要你跟我进去,刚才的话就当我放屁了!”祖大寿把心一横,道:“进去就进去,我祖大寿从小到大除了王爷之外,还没怕过谁呢,走着!”
田吉本来也挺犹豫的,想规劝孔深两句,没想到被祖大寿抢先了。见孔深对着祖大寿放了几炮,把祖大寿弄的挺没脸,田吉心中暗笑,幸亏老祖先开口,不然今天丢人的就是自己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虽然说刚才没丢面子,但是进了帅帐还是要谨言慎行。
孔深一进帅帐,就看到易土生在喝酒,而且已经有了几分醉意了,实在是想不通和毛文龙这种人在一起喝酒居然也会醉,太不可思议了。
“摄政王,我们几个有话要说!”最先开口说话的居然不是孔深而是刚刚受了伤害的祖大寿。显然祖大寿为了向大家证明他不是孔深所说的那种人。易土生放下酒杯,看着四员大将,摆了摆手道:“四位将军,请坐。”
“不敢当,我们做手下的怎么敢在摄政王面前坐下,再说末将等也没有这个闲情逸致。我们来见王爷,是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要禀报的。”孔深脸色突然一沉,沉声说道。他本来已经打算好了,下一步就拔出刀来横在自己的脖子,然后向易土生痛陈厉害,假如易土生执迷不悟,就来个死谏!
没想到易土生居然哈哈大笑起来:“孔大哥,我知道你们几个来这里的目的,你们是为了毛文龙的事情来的?我可以告诉你们,其实你们都误会了,我并没有中毛文龙的圈套。尤其是你孔大哥,昨天我不是跟你讲过了,我已经在毛文龙的身边安插了眼线,如果毛文龙有什么异动,我立即就会知道,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孔深叹道:“既然王爷把话说到这个份了,我也就直来直去了。虽然王爷昨天说过,已经对毛文龙采取了手段,但是毛文龙这个人太会拍马屁了,王爷身处高位,最容易被马屁精迷惑,今天又对他另眼相看,我觉得王爷很可能会了他的圈套。”
“不会的,诸位实在是太多虑了。我只不过想稳住毛文龙而已,实际他现在已经不能够回头了……”易土生淡淡的道。
“王爷这是什么意思?”祖大寿一脸疑惑的问道。
易土生道:“毛文龙昨天送出去一封信,说是给内阁的,可是我怀疑多半是交给魏忠贤的,我已经派赵唯一大侠去跟踪了,消息很快就会传回来,大家就不要疑神疑鬼了。毛文龙的事情是后话了,也许我还要利用他很长的一段时间,你们暂时不要过问了,先解决了吴三桂再说,他比较是个大麻烦。”
孔深脸红了一下,结巴道:“原,原来,原来是这样,看来我真的是错怪了王爷了,我有罪!”易土生站起来道:“大哥以为小弟是个笨蛋吗?我觉得你不但没罪反而有功,假如你不是对我忠心耿耿又重视兄弟情义的话怎么会一次次的来提醒我,以后千万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毛文龙的事情本来是高度机密,除了我自己之外任何人也不能得知,但你们四个是我的心月复,我也不怕说给你们听,从这一点还看不出咱们之间的情意吗?”
田吉见孔深又是激动又是羞愧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忽然灵机一动,转移话题道:“吴三桂现在已经成了强弩之末,早晚是我们的盘中之餐,王爷还有什么好担心的?”易土生道:“刚才我和孔大哥说过了,我确定吴三桂要投降了,但是他很可能会提出非常苛刻的条件,本王也不知道该不该接受?!”
田吉厉生道:“末将以为不能接受!”易土生奇道:“你还不知道他要提出什么条件,为什么就一口咬定不能接受呢?难道你得到了什么关于这方面的消息吗?”田吉摇头道:“末将没有得到任何消息,末将只是根据事实推测而已,末将觉得吴三桂一定是想毛发不损的回到南京,然后在太后和摄政王之间挑拨是非趁机做大。吴三桂为人阴险,心狠手辣连亲生父亲都可以不认,摄政王虽然不用怕他,但也绝不能给他翻身立命的机会!”
“你的意思是不让我接受吴三桂的投降,而把他置于死地!”易土生道。
田吉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有些人可以劝降,有些人就不能。像吴三桂阴险狡诈,何健反复无常,这样的两个人绝对不能留。”易土生沉默了半天才缓缓的摇头道:“你说的固然有道理,但我却不能这样做……北京城实在是太重要了,我实在不想把这里当成绝杀的战场,所以,假如吴三桂提出投降我会接受。”
“这岂不是正好中了吴三桂的圈套,吴三桂一定是料到了王爷的心思,所以才打出这张牌的。”田吉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