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东明在内心深处根本不把厉中河当个对手来看待,此刻虽然对厉中河逐渐重视起来,但他依然相信,对付厉中河,不需要多少高明的招数,只要两千块钱就可以摆平!事实上,他递给厉中河的这个信封里,的确装了两千块,一分不多,一分不少。他十分坚定地认为,通过自己只言片语,厉中河一定会将之收入囊中!只要他收了这笔钱,其他的事就都好办。
“厉主任,你错了!”马东明笑道:“你刚才所言,那是原则问题,我比你大了几岁,也比你早当了几年干部,呵呵,什么是原则问题我还是能够分得清楚的。”
厉中河伸手拿过那个信封,轻轻掂量了一下分量,长长叹息了一声,没有说话。
马东明何等精明,一眼便看出这小子嫌他送的钱少了!
不过,马东明并不着急,他再次提出香烟递向了厉中河,笑道:“来,抽烟,点上烟好说话。”
厉中河将香烟夹在嘴里,凑到马东明递来的打火机上点燃烟,猛抽一口,吐出来,压低声音,意味深长地道:“马镇长,你们清河镇可是咱们鸡鸣县最达的乡镇啊!”
马东明一怔,终于明白了厉中河的话中之意,这小子果然是嫌少啊!看来,这小子胃口很大,两千块钱根本摆平不了他。
不由得,马东明心里暗暗好笑,他马的,一个小小的鸡鸣县工农共建办副主任,一个小小的副科级干部,竟然跟老子讨价还价,了不得了你!在老子的眼里,丢给你两千块钱,那是看得起你!
不过,马东明还是笑了笑,他并不着急,而是同样用一副意味深长地口吻道:“厉主任,咱们领导干部做工作,向来讲究循序渐进嘛!这才符合辩证法嘛,嘿嘿嘿……”
马东明的意思很明白:咱们不能一次性送那么多嘛,这次就这么个意思了,下次再给你送,那就不是两千块了。
厉中河笑了:“是啊,马镇长说得没错,咱们戴记也经常说的一句话,相信你一定听说过:我们抓工作,必须要有种一竿子插到底的工作作风!所谓一竿子插到底,我是这么理解的:抓工作,必须要一步到位,不能推诿扯皮,不能羞羞答答,必须要有一种宽容大度的风范,如果干什么事拖拖拉拉,小里小气,跟个娘们似的抠抠缩缩,呵呵,我看这样的领导干部是应该下岗了!”
“呃——”马东明又气又愤又好笑,这他马什么逻辑嘛!原来,“一竿子插到底”在厉中河这小子的心里竟然是这么理解的,真他马服了他了。
不过,马东明依然耐心地说道:“厉主任不愧是年轻有为的领导干部,有魄力,有能力,有胆略,刚才听你一席话,我受教了!我今天的工作,没有做到位,明天晚上,我接着来做!”
厉中河笑了,他的话越来越有一股油腻味:“马镇长,在某项工作中,如果一次做不好,那么,我会觉得这项工作不适合我做,于是我干脆不去做,暂时先放下,寻找其他的路径重新来做,我建议你也采取这样一条工作方式,如何?”
马东明沉不住气了,这厉中河说来说去,还是嫌这两千块钱少了啊,而且一点也不给马东明退路!
不由得,马东明有些后悔,更多的则是郁闷,他觉得厉中河这小子真他马难对付,他在你的面前也不摆架子,也不脾气,而是采取暧昧战术,说出的话滴水不漏,让人无从下手,真想不到这小子竟然有这样高的修为!
此刻,马东明这位鸡鸣县被誉为最年轻最有展前景的领导干部,对厉中河刮目相看,他被厉中河的头脑所折服,他果断地作出了判断:如果厉中河这小子再历练几年的话,我马东明将被他越,或许,他现在已经越了我马东明!
当马东明收起了那个信封退了出去,厉中河笑了,笑得很阴险,嘿嘿,马东明啊马东明,你他马竟然对俺老厉行使糖衣炮弹,嘿嘿,俺老厉在第一时间给你打了回去!看你小子能奈我何!
然而,正当厉中河将门窗关紧打算继续练功的时候,门外又有人敲门了,敲门的声音很轻,很柔和。
操,谁他马吃饱了撑的没事干来敲老子的房门!厉中河大怒,猛地拉开门,正要火,突然之间愣住了。
只见门口站着一名身材窈窕的美丽女子,年龄大概二十一二岁,一头乌黑的头在走廊里昏黄的灯光的映照下闪动着亮丽的光泽,洁白胜雪的肌肤让人心动,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犹如春水般荡漾。她身上裹着一件厚厚的红色羽绒服,里面却露出了洁白的皮肤,厉中河目力极好,一眼便看出这女子里面没穿衣服,从她湿漉漉的头和娇红的脸颊来看,她刚刚洗过澡。
哇靠,美女耶!厉中河浑身血液迅沸腾起来。
那女子朝着厉中河妩媚地一笑,道:“厉主任,我叫晓晴,前来陪你喝茶。”
厉中河赶紧掩饰了满心的慌乱,干咳一声,道:“谢谢你,太晚了,我要休息了。”
说着,厉中河就要关门。
然而,这位名叫晓晴的女子却主动伸出手来,握住了房门,她的手一松,那件没有系上扣子的红色羽绒服为之一松,随即,两团洁白高耸的峰峦便呈现地厉中河的面前,那两滴指甲盖般的粉红使得厉中河几乎在窒息过去。
与此同时,就在清河镇招待所的值班室里,马东明镇长正在通过监控视频细细地看着厉中河和那美女隔门而望的情景。
马东明的眼睛里闪动着丝丝阴沉,他相信,两千块钱打不倒厉中河,但一个女人绝对可以打倒厉中河!而在马东明的心目中,一个女人的价值,仅仅是一百元!如果厉中河上钩的话,他的攻关史上将会添加浓墨重彩的一笔,两千元办不成的事,一百元就办到了,奇迹,绝对是个奇迹!
如果是在往常,厉中河也许毫不思索地把眼前的美女给叉叉了,可是今晚,他的思维出奇的冷静,他相信这是马东明的安排,也相信马东明此刻正通过监控视频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他在上午进入清河镇招待所的时候就已经现了招待所的走廊里安装了好几台监控设施!
所以,厉中河没有这么傻,自然不肯在摄像头的监视下公然把美女拉入自己的房间里,但他又很想把这个美女叉叉掉。
操,这楞怎么办呢?既然当婊子,又要立贞节牌坊,真他马难啊!难道,俺老厉只能立贞节牌坊了么?厉中河看着眼前的美女,思维迅的旋转着。
最终,厉中河砰地一声将房门关上了,将门口的美女拒之于门外,并将房门反锁上。
坐在值班室里的马东明,眼瞅着厉中河竟然把那美女关到了门外,不由得眼珠子怔,他马的,厉中河这小子的定力真他马强大啊!他竟然能过得了美人关?
却说厉中河将房门反锁之后,立即换好了运动服,将那柄瑞士小军刀收好,然后到了里屋,悄悄推开那扇小窗户,将脑袋探将出去,只见窗户外是一片黑沉沉的民居,民居里偶尔传来一两声狗叫。
厉中河此刻身怀八卦神功,虽然没有练到最高的境界,但爬窗跳墙对于他而言易如翻掌。他轻轻从窗户跳下,并将窗户关上,落了地,模着黑来到了清河镇招待所后门,翻身越过小铁门,刚要朝着值班室模过去,只见那位名晓晴的美女用红色羽绒服紧紧地包裹着身子,朝着对面一幢黑沉沉的小楼而去。
操,老子找得就是你,老子给你一竿子插到底!厉中河悄悄跟在了美女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