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长天的家盖得很豪华,四合院,坐北朝南,正房为三层,东西偏房为两层,厉中河此刻就站在厨房的房顶上。他看到堂屋一楼的灯亮着,偶尔传来了断断续续的说话声。
没着梯子下到了院子里,厉中河悄悄模到了堂屋的门口,隔窗看去,只见厅里的灯大亮着却没有人,再细看,他看到厅里分作里外两间,说话的声音正是从里间传来。
厉中河耳力极好,细细分辨着里间传来的说话声,他瞬间判断出里间内共有六个有,分别是镇党委记韦长天、工会主席章伟国、党政办主任杨帆、副记于子坤、武装部长赵伟松、副镇长张勇刚。
而且,厉中河从他们谈话的内容里,感觉到他们此刻已经喝得有点高了,但是还没有醉!
嘿嘿,俺老厉果然没有猜错!他们这个时候果然聚在一块喝酒!嘿嘿,如果俺老厉给你放把火的话,相信你们吓也会被吓死?
只听得韦长天的声音传了出来:“戴记对我们清河镇的工作很重视,我们一定要围绕在戴记的身边开展工作!”
厉中河心里一紧,嘿嘿,他们谈兴正浓啊!
于是,厉中河立即拿出开了录音录像功能,将他们的话语十分清晰地录了下来。
于子坤大着舌头说道:“老韦啊,你没来咱们清河镇之前,我们哥几个是暗无天日啊,现在你来了,我们的春天也来了。”
“呵呵,子坤喝高了?”韦长天的声音响起:“我这人呢,其实是不喜欢恭维的,我喜欢实际行动。”
“哈哈哈……”于子坤放声大笑:“韦大哥啊,你放心,我于子坤今后就跟着你了,你老哥指向哪里,我呢,我就打向哪里。”
韦长天哈哈一声大笑,“好,很好,子坤,我以后可就要看你的行动了。”
章伟国放下酒杯道:“韦哥,我的想法跟子坤哥是一样的,我们以后跟着你!都听你的!”
紧接着,杨帆、赵伟松、张勇刚等人也纷纷表了态,韦长天十分满意。
躲在门外的厉中河异常的兴奋,俺老厉能把他们的谈话录下来,真他马赶得是时候!
只听韦长天接下来说道:“大家的心意,我心领了,来,我敬大家一杯,大家都得喝,喝完了洒,我还有话说。”
于是,众人纷纷举起了酒杯,咕咚咕咚喝干了杯中酒。
韦长天正色道:“大家刚才都跟我说了,要跟着我干,我可以坦率地跟大家说一句,所有的工作,需要我们之间紧密地配合!什么人应该团结,什么人应该打击,我希望你们大家心里要有个数!”
杨帆道:“韦记,我明白您的意思,厉镇长那边,我们会表面上跟他配合,背地里,我们一定要认真贯彻您的指示,狠狠地打击,决不留情!”
“对,杨主任说得对!”其他人随声附和地说道。
躲在门外的厉中河笑了,他笑得很阴险,很阴沉。
“谢谢大家了!”韦长天端起酒杯来,喝了一大口,他依然是一副郑重其事的神色,放下酒杯,点燃一支香烟,道:“其实,我们跟厉代镇长是没有什么间隙的,大家刚来清河镇工作,根本不存在什么矛盾,但是,我必须强调一点,对付厉中河,是戴记的决策,我们也许跟厉中河之间没有什么私人恩怨,但必须认真贯彻戴记的指示精神,只要是戴记作出的决策,我们都要坚决的执行,只要是戴记说的话,我们都要坚决地听从,只要是戴记所憎恨的,我们都要坚决地憎恨!”
“韦大哥,您是我们的班长,我们听你的!”于子坤异常坚决地道。
张勇刚道:“说真的,马东明镇长跟我关系不错,他被厉中河那小子给阴了,我心里郁闷啊,幸亏戴记决英明,把韦记调到了咱们清河镇的一把手,我希望韦记能帮着东明镇长报仇!”
“我跟东明一样,都是戴记一手提拔起来的,我和东明之间的感情也很深啊!”韦长天不无遗憾地说道:“东明出了这样的事,这是戴记不愿意看到的,不过,戴咏华把厉中河安插到了清河镇来担任代镇长,意图很明显,那就是让厉中河消失在清河镇!”
“啊——,消——失——”众人的瞳孔一下子放大了。
躲在门外的厉中河倒吸一口凉气,哇靠啊,戴咏华啊戴咏华,你他马竟然想要老子的命!麻勒隔壁的,幸亏俺老厉今晚采取非常规的手段潜入韦长天家里,否则,俺老厉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啊!
只听得工会主席章伟国开口了:“韦记,今天在祥龙饭店里,厉中河把我等从大火里救出来,我们这几个人都欠了厉中河一份人情啊!”
众人一听,同时点头称是。
“呵呵,一码归一码!”韦长天道:“对于厉中河的救命之恩,我们必须得偿还,哪天好好请他喝顿酒,给他的父母那里多送点东西……”
门外的厉中河,情不自禁地咬牙切齿,他真想冲进屋里,将那韦长天打得屁滚尿流!但他忍住了,他要继续倾听韦长天的一番“高论”。
于子坤道:“是啊,救命之恩是救命之恩,跟我们的工作策略毫不冲突!”
杨帆热血沸腾地道:“韦记说得对,我们总不能因为厉中河把我们救了就一辈子听他的话,总不能让他掌管清河镇的所有的工作!”
“嗯,杨主任说得很有道理!”韦长天笑道:“看来,杨主任虽说年轻,但觉悟还是很高的,嗯,有潜力,有前途!”
“谢谢韦记,谢谢韦记!”杨帆兴奋得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厉中河深吸一口气,然后又徐徐然吐了出来,愤怒的燃烧的心,迅归于平静,他暗暗下定决心:必须制服眼前的这帮人!
此刻,韦长天道:“时间不早了,大家也早点回去,明天我们将要开一个常委会,重点将讨论一下人事方面的问题,到了会上,大家该怎么做,心里一定要有数!”
“放心,韦记,我们到时候一定听你的!”
“韦记,我们要让厉中河那乳臭未干的小子成为清河镇的独杆司令!”
“韦记,听您一席话,我们又找到了前进的方向!”
韦长天听着大家的再一次表了决心,脸上乐开了花,挥挥手,朝着大家说道:“都三点半了,天马上就要亮了,都早点回去,我们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我的家门永远向大家敞开!”
厉中河一听说大家要散,立即潜入了屋檐下那片黑暗的角落里藏了起来。
眼见韦长天亲自把于子坤、章伟国、杨帆、赵伟松等人送到了家门口,厉中河立即钻到了他们刚才喝酒的里间。
却说韦长天把众人送走之后,回到了堂屋里,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戴记,我刚才把于子坤、章伟国、赵伟松、杨帆、张勇刚这几个清河镇的干部们叫到家里喝了一顿酒。”韦长天对着电话说道:“请戴记放心,清河镇今后的工作,将围绕以下两点进行,一是保持全镇经济稳定顺行,二是要在稳定的基础上打击厉中河,让厉中河有来无回……谢谢戴记,谢谢戴记,明天,我们就开个常委会,随时向您汇报情况……”
当韦长天跟戴咏华的通话结束之时,厉中河也收起了手机,拿过桌上的酒瓶,倒了一杯酒,慢慢地喝着。
韦长天丝毫不知道在这短暂的时间里,里间竟然多了一个不之客。他此刻的心情兴奋到了极点,情不自禁地哼起了小曲:“白脸的窦尔墩,盗御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