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客栈谈不上什么品级,院子里有几间单独的房间,就算是上房了,其它的房间都是大通铺,除了一些商人会奢侈地住上房之外,一些小本的商人和脚夫苦力一样挤在大通铺上碎,反正警醒一些就没问题,店家是不负责财物安全的。
大堂虽然开着大门,可风向却有些不对,那些汗臭、脚臭、酒臭……各种味道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种独特的味道,难以言喻。
听了亲兵的禀报之后,张温并没有显得特别紧张,招呼了几名部下回房,一行人的衣着跟普通的小商贩没什么区别,倒也不如何醒目,只是在门口有几个人向里面探头探脑的张望,见张温等人进去之后,又将脑袋缩了回去。
张温要了三间上房,三个房间紧挨着,他带人进了中间的房子,将门关上之后,又命人去后窗看有无人偷听,这才对刚才汇报消息的亲兵问道:“还有什么消息?”
“今天崔西远的儿子崔慎和侄子崔挺带人出现在桥头镇,而且招募了大批苦力,小的打听了,每次遇到这种时候,都是有大宗交易要进行,野渡那边人手不够才到桥头镇招募的。”亲兵禀报道。
这个亲兵名叫张清远,和旁边的另外四名亲兵张清林、张清平、张清海、张清文都是张温的心月复手下。这一次张温来桥头镇,其实是以拉练的名义悄悄出城,星夜赶到临泾,就是为了要清理这处最大的野渡。相对于县衙和州衙,张温的这干手下更靠谱一些,而且到现在为止,那些埋伏在远处的兵座并不知道此行的目的是什么。
张温沉吟了一会儿之后,问道:“崔慎人在哪里?”
张清远答道:“崔慎在小的动身之前便已经前往野渡,小的跟着他确认了他的去向之后才回来向大人禀报的。”
“跟踪的人有多少?”张温又问道。
“一共是四个。”张清远答道。
“我们立即换装,一会儿你从后面走,去通知程将军,按计划进入埋伏地点,以火箭为号,切不可露出行迹。”张温吩咐道。
“那几名盯梢的怎么办?”张清远犹豫地问道。
“他们是盯我的,而且也仅仅是怀疑而已,你注意一下,别被人盯住就是。”
张温微微一顿,又补充了一句:“如果真的被人盯上了,你就将他们引到程将军那里,抓了再说,切不可暴露行藏。”
“是,大人。”张清远应道。
张清林已经从包袱里取出几套苦力的服装,六个人换上之后,张清远即告辞出去。
“大人,要是遇敌怎么办?”
张清林拿着一柄长匕首问道,因为这付穿戴,他们没办法带长兵器,只能随身携带匕首,一旦发生械斗,确实是有些危险。
“我们又不是与突厥人打仗,不过防身而已。”张温抓起旁边竖在墙边的一根扁担,然后在扁担的前梢一抹,‘呛啷’一声,一把雪亮的狭锋刀出现在面前。
“怪不得,原来大人早有算计”张清林不露痕迹地拍上一记马屁。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左右,五个人各自扛着一根扁担,取出圈绳子挂在扁担头上,打开房门,看看四周没人注意之后,就扛上扁担低着头穿过前面的大堂出了客栈,似乎没有发现四条人影鬼鬼祟祟地跟在后面。
五个人如同闲庭信步似的踏上小径,转了几个弯儿之后,忽然消失在一片树林里。
就在他们消失不久,四条人影匆匆赶到,其中一个人疑惑地向四周张望:“这人哪去了?怎么像兔子似的溜得恁快?”
“咳”
一声清咳从前面的一棵树后传来,张温从树后转出来问道:“你们是在找我吗?。”
为首那人脸色一变,他心虚地回头张望了一下,强自镇定道:“我们又不认识,为什么找你?你搞错了。”说完,脚下缓缓后退。
身后传来沙沙的脚步声,那名汉子向后一看,心中暗自叫苦,只见被跟踪的另外四人正从后面围上来……只要不是傻子就不会留下来,四个人互相看了一眼,转身就往侧边树林中跑去,只要进了树林,再想捉他们可就没那么容易。
张温冷哼一声,四名亲兵同时挥动手臂,四块拳头大小的石块倏地飞出,不偏不倚地击中那四个人的腿弯。
噗通……四个人霎时变做了滚地葫芦,再想起身时,每个人的身上都踩上了一只大脚,动弹不得。
“清林,放他起来,本官有话要问。”张温吩咐道。
张清林脚下的正是那为首的汉了,一听‘本官’二字,脸色顿时大变,虽然背上的脚已经移开,他却不敢再有移动,畏畏缩缩地来到张温身前。
“算你聪明。”
张温满意地看了他一眼:“如果你胆敢妄动,现在一定是死尸一具,反正还有三个人,不愁拿不到口供。”
那名为首的汉子顿时汗如雨下。
“谁派你们来的?”张温开口问道。
那汉子第一反应是摇头,嘴里还嗑嗑巴巴地解释:“大人,俺们就是这码头上的工人,不知道怎么冲撞了大人……呃,不知大人如何称呼?”
张温笑了,这个家伙也算是极品了,不仅砌词狡辩,竟然还反过来探他的底儿。他向张清林道:“堵上他的嘴。”
张清林从兜里掏出一块抹布来到那汉子跟前,那汉子刚要躲开,不料双肩忽然剧痛,胳膊竟然被卸了下来,他痛极欲呼,嘴一张开便被张清林捏住,一块油腻腻的抹布塞进了他的嘴里……这块抹布大概是张清林从店伙计那里顺出来的,上面百味杂阵纷纷入喉,那汉子想吐出来,但下颌被张清林也卸下来了,只能发出‘嗬嗬’的声音。
“打”张温吐出一个音节,只见张清林脚步一错,围着那汉子转了起来……那汉子觉得自己此时已经变成了一只人形沙包,张清林那铁锤般的拳头记记着肉,全身上下无不剧痛,他很是怀疑除了腿骨之外,身上似否还有完好的骨头。
这念头刚起,只见张清林转到他身旁倏地一个扫堂腿,那汉子只觉得双腿就跟断了一般,身体如同推金内倒玉柱般的跌了下去。
“够了。”张温示意张清林住手,等他将那汉子嘴里的抹布扯掉,来到那汉子面前含笑问道:“这回想明白如何回答了?”
“明、明白”
那汉子现在连呼痛都不敢,眼前这个微笑的表情是他这辈子看到的最恐怖的表情。
“小的是崔氏马帮的帮众,奉命在这附近监视可疑人等。大人面生,在这里又一连住了几天不见做生意,小人便觉得可疑,这才跟在大人身后……”那汉子吃足了苦头,再不敢相瞒,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看不出你们还挺警觉的,有没有上报?”张温问道。
“还没来得及呢,小的想探出结果再报,否则管事们会骂人的。”汉子回答道。
张温暗呼侥幸,这些帮众或许不认识自己,可崔氏马帮的那些管事肯定是认识自己,这要是穿帮,恐怕这次行动也只能无疾而终了。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的也是奉命行事,身不由己啊”四个汉子见张温沉吟,不由得大惧,以为要杀他们灭口,连连求饶。
张温摇摇头,对身边人吩咐道:“将他们捆起来塞上嘴,扔到林子里去,等天亮再派人将他们押回衙门。”
张清林等人一拥而上,将四个人五花大绑的捆上,从他们身上撕下来几根布条勒住牙关,然后丢到树林深入,几个人哆嗦成一团,只盼望外面这几位爷便把自己等人忘了,否则这种死法比酷刑还来得可怕。
这不过是一段小插曲,虽然这四人并非清白,地也不是死罪,只是现在没有人手,张温也不耐烦将他们送回衙门,左右只是这一晚的事情。
五个人继续前行,转入正道,路上的人却是多了起来,多是一些苦力,也有些小商贩,野渡的方向灯火通明,丝毫没有避人的地方。
来到这野码头,只见几个泊点上都停了船,船只和码头用踏板连接在一起,搬运货物的苦力在那里川流不息,在岸上还有许多马车,也是用于拉运货物的。在灯火最亮处,有一排芦棚,棚子里坐着不少人,多是等待交割的商贩。
码头上人多眼杂,一行人走在人群里也并不显眼,张清平手肘轻轻碰了张温一下:“大人,那边棚子里坐的人就是崔慎。”
张温转头望去,只见那处人最多最热闹的地方,有两个人坐在中间,右面那个面子是崔挺,这小子被关了两个月,又罚没了一笔银子之后已经赶出城管小队了,现在看来又回崔氏马帮了。在他左面的是一个年轻人,看上去文质彬彬,而且还穿着一身儒衫,正是崔西远的儿子崔慎,昔日他也曾在远处见过,但彼此间却没什么交集,没想到他也开始帮他父亲做起了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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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涅凰》作者:曾经的青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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