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跳楼的青年名叫刘柱,父亲当然姓刘,母亲姓赵。
医院院长带着刘柱父母到楼顶上以后,先给李副局长介绍了刘柱父母的身份,王笑是在赶来途中通过**监听到的。
王笑原本以为那婴儿是刘柱的孩子,没想到刘柱的母亲却来了这么一句,原来那婴儿并不是刘柱的孩子。那么,婴儿的父母究竟是谁?刘柱跳楼为什么要抱着这个婴儿?王笑心中疑窦丛生。
“大妈,这婴儿不是你的孙子吗?”心存疑huò的不只王笑一个,崔莹率先问出了心中的疑问,摄影师也摆好了镜头对现场进行拍摄。
“不是,我的孙子去年就得病死了,可怜他还才刚刚六岁,什么也不懂就死了。孙子死了以后,儿媳fù也不敢在村里呆了,跟我们家柱离婚改嫁到了外地。没想到今年又轮到我们两个老家伙。哎哟,我们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哟,一个接着一个的得上了癌症,都说是村边铬渣堆污染引起的,但这些年来就是没有人敢管。眼看着我们村的人都快死完了,我哪里还有什么孙子哦,我儿子这要再一跳下去,我们刘家就断子绝孙了啊。求求你们,一定要救救我儿子,呜呜呜,呜呜呜……”赵老太嚎啕大哭起来,声泪俱下,好不凄惨。
崔莹听了赵老太这番哭诉,也不禁同情的落泪。
“咳,咳,”李副局长干咳两声,道:“这个事情我知道,那些铬渣是火海集团堆放的。现在火海集团覆灭了,这些是历史残留问题,以后会进行处理的。现在救人要紧,你们赶紧劝儿子到里面来,在楼顶边上坐着太危险了。”
赵老太抹了一把眼泪,喊道:“柱啊,你在干什么?你千万不要跳楼啊,你快赶紧给我上来。我都还没有死,你就想要死了,你这是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爸,妈,儿子没用,没有钱给你们治病。但我不会就看着你们等死的,我无论如何都要为你们治病,是他们害你们得了癌症的,他们应该对此负责任。”刘柱将手中婴儿一举,又对着摄影机喊道:“你们给我听着,我没别的要求,我就一个要求,给我的爸妈看病。要不是你们luàn搞企业,生产污染垃圾,放在我们村边,我的爸妈也不会得癌症,所以你们对这事有责任。你们安排给我爸妈治病,你们要是不答应我,我就把这婴儿摔下去。”
“不要”崔莹急忙叫道。“你先上来,上来再慢慢谈。”
“没什么好谈的。答应我的要求,要不然我就把孩子摔下去。”刘柱又将婴儿往上举了一举,似乎想将婴儿摔得更狠一点。在这时候,他抓着婴儿的手不自觉地更了一些,那婴儿本来在熟睡之中,被他这一抓就疼醒过来。
“哇哇哇”婴儿放声大哭。
崔莹急道:“你不要jī动,不要伤到孩子。你听我说,我是江城市电视台的记者,你家的遭遇我刚刚听说了,我对你家的遭遇非常的同情。是的,你们没有做错什么,得了癌症不是你们的错,是错在环境污染没有得到有效治理。我准备做一个系列的栏目,专mén深入报道这个事件。你们家的困难,我也会在电视上播出去的,到时候会有很多的人同情你们,你们就会获得大量的社会捐款,那样就有钱给你的爸妈治病了。”
“真的?”刘柱眼神中闪现出一点可怜的希望。
“真的。”崔莹很肯定的点头道。“你听我的先上来,我们都会帮你的。你想了想,你要死了谁照顾你的爸妈,他们做了手术会非常虚弱,你还要给他们做饭送饭,你还要照顾好他们恢复健康,你难道忍心让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吗?我刚听医生说了,你爸妈只是癌症早期,只要做手术就能很快康复的。你可千万不要做傻事,我们都会帮助你的,你会收到很多捐款,给你的爸妈做手术。”
“谢谢……可是,我不能相信你的话。”刘柱迟疑片刻,突然冒出一点jǐng觉。现如今的人都不是傻子,都不是那么好糊nòng的。“你不过就是个记者,你说话能顶什么用。你说给我做报道,可能你上级就不同意,到时候就做不出来。我们村成为癌症村很多年了,都没有哪个记者敢给我们做报道,都没有哪个人敢给我们讨个公道,你现在给我说这个,你这是想骗鬼呢”
“我没有骗你,真的。”崔莹急忙辩白。她的额头上也沁出了汗水,也不知是急得,还是热的。“现在形势不同了,市里会大力整顿环境污染,你们的问题也会很快得到处理。等到环境治理好了,你爸**病也治好了,你们一家就又能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你现在先上来。你看孩子哭的多厉害,这么恶劣的天气,他会生病的。如果他有什么三长两短的,那愿意帮助你们的人就少了。”
铁柱紧紧地将婴儿抱到怀中,低头看了一眼,望着崔莹道:“他没事,他没事,他好好的。你,你说话我不信,你去找个大人物来,至少要是个市长,我要他给我保证。我爸**癌症要治,我们村的环境污染要治,我一定要有大人物的保证,而且现场直播出去,让他不能说话反悔。要不然,我就把孩子摔下去。”
“好,我答应你。”崔莹见到刘柱情绪jī动,很可能随时会作出偏jī的傻事,便急忙答应了刘柱的要求。她一手拿着话筒,一手紧张的擦了下汗,又道:“你不要jī动,你要保持冷静,千万不要伤到孩子。我马上就跟台里联系,你先等等。”
在崔莹跟铁柱对话的时候,李副局长跟赵老太小声jiāo谈了几句,这时候只听赵老太哭着骂道:“柱啊,我可怜的儿啊,你抱得是谁家的孩子?你不想让我们死,怎么能害别人呢?你不想失去爸妈,别人也不想失去孩子啊,你怎么就这么傻,你怎么能干这傻事?咱们做人清清白白,就是憋屈死,也不能干这犯的事情啊?你怎么就这么糊涂?你……呜呜呜”
赵老太哭诉起来就没完,李副局长在旁边拉了她一把,她这才无力的停了下来。只见铁柱突然变得暴怒起来,充满怨气的吼道:“他们不想失去孩子,难道我就想吗?我的孩子死了,我的老婆改嫁了,我的爸妈得了癌症,这都是他们的错。凭什么他们活的好好的,我就要遭受这么不公的厄运?”
李副局长又附在赵老太耳边说了一句什么。
赵老太大声骂道:“你这作孽的孩子,你到底抱得谁家的孩子?你赶紧给人还回去,我们就算是委屈死,也不能害别人啊。你这不懂事的孩子,你要不听**话,妈就不认你这个儿子了。”
铁柱突然泪如泉涌,jī动的喊道:“妈,你不能不认我啊,我没有做坏事,他不是别人。他是贪官的儿子,他爸是市委书记的秘书,我曾经在村里见过他的。去年我们请愿想要治理铬渣污染,但他们就派人下来走了个过场,最后什么问题也没有解决,后来我的儿子就死了,你的孙儿就死了,这是他们的错。现在他又了孩子,凭什么他能享受天伦之乐,我就要落的妻离子散,父母双亡,凭什么?凭什么?我不服,我不服,我要他尝尝这种滋味,我要他尝尝这种滋味。”
铁柱愤怒的大喊着,情绪又变得jī动起来。
听了他这番话,以一个jǐng察的身份hún在楼顶上的王笑不禁心中大为震惊。他没想到铁柱抱的婴儿就是关秘书刚出生没有几天的儿子,他还以为关秘书的儿子是被什么悍匪给绑架去了呢,而且网上很多猜测也说可能跟打黑除贪有关。没想到所有人都猜错了,关秘书的儿子是被铁柱,一个走入绝境的可怜人,抱走了。
“怪不得一直收不到绑匪的电话,想来以铁柱的本事,也不知道关秘书的电话,当然更谈不上打勒索电话。jǐng察监听关秘书的电话,完全是搞错了方向。我监听jǐng察的动静,也是白làng费了jīng力。不过,这种工作就是这样,不能保证所做的事情都百分百的有用。”王笑在一旁冷眼看着,总算搞清了事情的原委。
其实,以王笑的本事和掌握的情况,他现在直接冲上去将铁柱拿下都没有问题。因为他已经在楼顶附近布下了蚕丝蛛网,就算是有人掉下去也会被拦住,决计是死不了的。不过,王笑并不想那样简单的出手。
这不完全是出于获得好人卡点数的考虑。更重要的是,在这个时候王笑明白了这个事情很有社会意义,如果闹大了可以jǐng醒更多人注意环境保护,可以促进市里加强对环境污染的治理力度。
在隔离区的时候,王笑遇到了恐怖凶残的变异巨鼠,很可能就是环境污染惹的祸。为了社会稳定,王笑不能将变异巨鼠的事情说出来,借着这个机会提醒人类注意环境保护是一个非常好的选择。因此,王笑决定稍等片刻。
最好按照铁柱的想,再来上一个现场直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