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公孙霓裳
许邵披着件褂子走了出来,坐在石板凳上看着那石桌上坑坑洼洼的dòng,不禁好奇拿手指比了比。要比自己的手指xiǎo上一点,看来真是被人用手指戳出来的。
“许大哥,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公孙霓裳端着早餐过来,正想给许邵送过去,就看到许邵已经坐在平时自己发呆的地方。一脸疑huò的看着石桌。公孙霓裳立时觉得似乎自己的秘密被人窥视了一样,xiǎo脸唰的一下红了。
将早餐给许邵放下后,公孙霓裳也没有停下说句话,就转身走了。留下一头雾水的许邵对着早餐,又再度发出了一声叹息。
“公孙姑娘,为何不留下一起吃个早餐?”
许邵望着公孙霓裳的背影开口道,尽管他知道自己这样会将自己推入到一个万劫不覆的境地,可是他却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个救过自己的人就这样憔悴下去。虽然许邵很明白公孙霓裳是为了什么,可是他却没有办法给她。因为,在他错手杀了huā满溪之后,他的心就已经死了。
听到许邵的话,公孙霓裳的心不禁跳得快了起来。转了个身,开心的道了声:“好啊!”
见公孙霓裳这副模样神态,许邵更是肯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心下只好无奈摇头,心想自己少不得也得装傻充愣一回。至少,在养好伤离开这里之前,自己是绝对不能够让其知晓了。否则,麻烦事就多了。
两人默默无语的吃着早餐,虽然说是一人份的早餐。不过许邵以神道修为的功力,仅以日jīng月华为补充即可。所以,食物对他来说也只是偶尔做补充调剂的东西。而公孙霓裳则是吃一xiǎo口,就拿眼睛瞄许邵一下。根本就没有吃下去多少,两人这一餐饭足足吃了有近大半个时辰。
日头也逐渐升到正东位,正午的阳光猛烈,一下就照了下来。许邵眉头一皱,起身便yù回房了。公孙霓裳见其模样,只得默默起身,跟在其身后,就好像一个委屈的xiǎo媳fù一样。
“唉!xiǎo满……你说我该怎么办?还是伤稍稍好转就走吧!”
许邵走在前头,心里不断念叨着。不过想着不辞而别似乎又不太好,心下矛盾异常。若是太白子还在世,见这徒弟还是这般模样,也不知道会不会气的再死过去一回。
回到房中后,气氛又变得异常起来。因为许邵想不到公孙霓裳居然也会跟着进来,可是自己又不好开口赶她出去。毕竟,这是人家的地方,自己这个做客人的怎么好开口呢!
背上那被元昊打到的地方,又再度痛了起来。许邵强行以意志压下,不让面容上lù出半分痛苦的表情,虽然其努力克制,可是汗却淌了下来。
见许邵如此神情,公孙霓裳多少也猜到他一定是伤口又开始疼了。她很想上去帮助他,可是自己又该以什么身份呢?如果是在他尚处昏mí中,公孙霓裳还可以为自己找个借口上去,可是现在的他一定不希望自己和他多接触吧!公孙霓裳并不傻,她能够看得出来许邵有意要远离她。所以,此刻的她,也只好很无奈的选择了离开。
转身出mén后,将mén轻轻带上,那带着几分哀怨的话语传了进来。
“许大哥,如果有什么需要,切记和xiǎo妹说声。”
房中的许邵强运真力将伤痛压下,面上lù出一个痛苦的神情。
“需要……我现在最想的是将元昊那厮碎尸万段啊!”
低沉的吼叫在房中来回jīdàng着,走出mén每多远的公孙霓裳在听到许邵吼声后又折了回来。依靠着mén,滑了下去。如果她这个情态被熟知她的人看到,必然惊奇不已。因为,她一直就是一副冷傲的样子,拒任何人于千里之外。即使是薛二在她面前,她也是一副不卑不亢的样子。然而此刻的她,却lù出了如此的nv儿家的娇态。那种满面无力心酸的样子,任何人看了必都想给予其抚慰。
许邵以神念透体查看过自己的伤势,以神道境界的伤体自愈能力来看,自己身上的伤其实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不过,脊椎曾被人硬生生的打断过。即使是愈合了,还是会对以后造成影响。许邵只得眦牙裂嘴的强运真力来“手动”愈合伤口了。
当将真力透入骨头时,那种痛苦差点没让许邵叫出声来。那简直就像拿着一把xiǎo钢刷在脊椎上来回刷动一样,实在是太痛苦了。经过一番痛苦的折磨后,许邵终于将脊椎上的几处细微的裂痕修补回来。当他锁着自己四肢的剑气散去时,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全部被汗水湿透了。
“以后一定要xiǎo心了,千万不要伤到骨头……就算是治好了,那种痛苦的感觉也实在令人受不了!就好象……好象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爱人被人夺走般!”
许邵想着想着一股忿忿之意油然而生,竟带动自己的身体浮了起来。呼啸的剑气在房内肆虐,若非许邵竭力以神念控制,恐怕整间屋子都要被这狂啸失控的剑气所摧毁。
怕将屋子nòng得一塌糊涂,许邵竭力收敛剑气。幸而其剑气是其意念失控而出,当其静心收敛剑气时,失控的剑气全部平和下来。慢慢的倒流回其体内,直至全部不见。不过许邵虽然已经竭力收回了,可还是将屋子nòng得一团遭。无奈的他只好摇头下chuáng,拖着沉重的身体开始收拾。
听着房内那肆虐的剑气声,公孙霓裳知道自己在这个男人的心中恐怕是一点地位都没有。尽管也许他的确是将她做朋友来看,可是并没有敞开xiōng怀来接受她,毕竟她不是‘她’啊!
“我该怎么办呢?”
公孙霓裳失魂落魄的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宛如一个没有灵魂的人。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己前面的柱子险些一头撞上去。但是,却有人为她挡下了。
当她一头撞进那人怀里时,才惊觉,身形如风般退到一旁。一双满是关心的眸子望向了她。看到那个人,公孙霓裳也不由唉叹一声,怎么又是他!
“公孙姑娘,你没有事吧!”
东方亭,东方世家长子。也是今代东方家的继承人,武道十大英杰之首。家传的棍法已然到了青出于蓝胜于蓝的境界。虽然没有晋阶神道的修为,但是放眼尘世间,能够与他一战的同级高手还真没几个。
公孙霓裳在一次任务中与之相识,没想到这个东方亭竟然对其一见倾心。成天缠着她,对其可以说是使劲浑身的解数也要讨她欢心。可惜的是,公孙霓裳对其全然没有兴趣。可谓落huā有意水无情,直把真情付水流。
“我没事,我不是让你不要来了吗?”
罢,身形一闪跃过他的身旁。
“东方公子,公孙不值得你付出。世间有无数的好nv儿等着你,为何偏要寻我?”
东方亭大声道:“我东方亭就是对你有好感,其他人我视如粪土。”
听东方亭如此表白,公孙霓裳饶是铁石心肠也不禁有点心软。心想,如果他能够有东方一半,不!哪怕是一丝半毫对我,我也心甘情愿啊!可是,若他真的如此,那么他也就不是许邵了!
见公孙霓裳渐渐远去的身影,东方亭再也忍不住了。一个纵身上前,一把抓住她的香肩。
“霓裳……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接受我?!”
公孙霓裳没有挣开他,只是幽然道:“太晚了……我的心已经属于另外一个人了!”
这话听在东方亭耳中不啻是晴天霹雳,整人顿时垮了下来。手,无力的自她肩上滑下。
“能告诉我他是谁吗?”
东方亭在心中暗道,哪怕是用卑鄙的手段,我也要将霓裳的心抢过来。
“你不用知道他是谁,即使你知道了也没有用。你不是他的对手,最重要的是,他根本就不知道我对他的爱。而他,也早有了他爱的妻!”
公孙霓裳不知怎的,竟然将自己的心事告诉了东方亭。也许,她此刻的确需要一个听众吧!而且她也希望能够借此机会,令东方亭对她死心。
“为什么?既然他不爱你,你又为何要……”
东方亭不解的问,这样一个可人,居然也有人会不喜欢。最可恶的是,这个人居然已经有了妻子。简直是该杀!
公孙霓裳遂将自己与许邵结识以来的事情统统告知了他,不过却隐去了许邵的名字。
听完之后,东方亭更是愤怒了。更多的却是嫉妒,因为他不甘心。为何自己付出了这么多,而那个不知所谓的人却轻易得到了。如果说只是拥有强大的力量就能够拥有爱情的话,那么自己不是更有资格吗?他完全扭曲了公孙霓裳的意思,自以为是的想了起来。
“那么我打败你你也会爱我了!”
东方亭自以为是的想着,双目之中lù出了令公孙霓裳感到害怕的神sè。那是疯狂的,充满情yù的眼神。
“嘶~~~~~!”
在公孙霓裳还没有醒觉过来的情况下,东方亭竟然将她的衣服给撕破了。看着公孙霓裳那动人娇好的身材,东方亭终于按捺不住了。
“东方亭!你……”
话音未落,东方亭已然扑了上来。一把将其按倒在地。公孙霓裳居住的这个地方,只有她自己一人,因为她素来不喜热闹。此刻的她,因为前段时间不断为许邵疗伤而大耗真元,竟然不是东方亭的对手。被其一击打倒,而东方亭那被嫉妒méng蔽的畜牲居然要在这里将她给……
“我凭什么不可以……霓裳,你放心我不会负你的!”
“你给我——住手啊!”
含愤一掌打在了东方亭的xiōng口,不过她毕竟真元大耗,这一掌也只令东方亭的身体晃了晃,吐了点血而已。但是出乎她意料的是,她的叫声竟然将许邵给引来了。
正在房中静养的许邵神念扩散开,将方圆百丈之内尽收心里。同时也看到公孙霓裳和东方亭,心下暗想有这样一个深爱她的人,那么我也就可以放心了。接下来的对话则让许邵吃了一惊,因为他不知道公孙霓裳居然对他已经到了这个程度。就当他将神念收回,不yù偷窥他人sī隐时,公孙霓裳的叫声传了过来。
许邵神念一闪,见到的却是令他怒火中烧的一幕。
“畜牲!”
在公孙霓裳那带着喜悦和东方亭带着疑huò的眼光中,许邵以惊人的速度闪到了外院。在东方亭愤怒的眼光中,随手一掌将其打的横飞出去。
“对不起……”
短短的三个字,将许邵所有的意思都包含在内。其中包括了无法接受她的爱,和对自己来晚令其受委屈等等。当许邵将外衣解下给其套上时,公孙霓裳终于也忍不住扑到他的怀中放声大哭起来。就像个普通的nv孩一样,哭的是那么的凄惨,那么的令人心怜。
“你是谁?”
抹去嘴边的血,东方亭站起身斥问许邵。他只将刚刚的事情归咎于自己不xiǎo心,却没有想到眼前这个人可能拥有的力量是足以将自己像捻蚂蚁一样,捻死的恐怖力量。
“我?一个没有心的人!”
轻轻的将公孙霓裳扶起,许邵锐利的眼神扫向东方亭。
饶是东方亭见惯了高手,还是被许邵目光中那抹惊人的杀意给吓了一跳。因为,那抹杀意简直有如实质一般,直直的透到了自己的心里。
“不管你是谁,我今天都要杀了你!”
东方亭大吼着朝着许邵扑了过来,全然没有注意到许邵目光中的那抹嘲讽之意。因为,他在许邵的眼里看来,就好像一个巨人看着一个刚出身的婴儿般没有什么区别。
“不要杀他!”
公孙霓裳说道,说罢还望了许邵一眼。许邵虽然觉得奇怪,不过还是顺从了她的意思。只将自己的尾指竖了起来。轻轻一划,一道无形的剑气破空而出。在东方亭不能置信的目光下,轻易的穿过了他布下的真气屏障,将其的右xiōngdòng穿。
“你不该伤害她的……”
望着已经昏过去的东方亭,许邵淡然道。尽管许邵不能接受公孙霓裳的爱,但是公孙霓裳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却绝对不会比huā满溪低。因为,他以另外一种形式接受了公孙霓裳。
“公孙姑娘……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做我的妹妹可好?”
神道修为的自愈能力的确十分惊人,短短不到半个月时间,许邵身上的伤已经全部好了。除了还不能过分动用真力外,其他方面已经没有任何的影响了。许邵也在这个时候打算离开洛阳了。虽然,他对这个古城有着莫名的好感,奈何自己此刻却没有心情留下。
因为他必须回到京城去面对自己将要面对一切,关于自己错手杀了huā满溪的事情,他必须要告诉huā家的人。尽管,他可以装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但是许邵是何许人也,他又怎会做这种违背良心的事情。那毕竟是他的妻啊!他又怎么可以装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呢?
虽然他以结拜为由拒绝了公孙霓裳的好意,但是他依然能够感觉到公孙霓裳那似有若无的情意。他只得装做不知,以大哥的身份与她相处。尽管许邵觉得这样很对不起公孙霓裳,但是他也不愿意对不起那死在自己手上的妻。因为他的心,今生只能为她一人而动。
洛阳城虽好,但是许邵却没有什么心情去游玩。他虽和公孙霓裳有去转过,但是却因为两人之间的暧昧关系,觉得十分的不自在。如是自己一个人,却又不是很熟悉洛阳的街道,多少有点不尽兴。他就干脆窝在房中,哪都不去,成天就是一味的修炼心法。
公孙霓裳则天天都来,说是请教武道上的问题。实则是想借机都接近许邵,因为她还没有死心。不过虽然如此,她在许邵的指导下,也将自己身平所学之剑法归总起来。创出了一套〖剑器行〗,一套足以将其推入神道境界的剑法。甚至连指导她的许邵在见到这套剑法之后也不禁为之一叹。
因为,那是一套融合了舞蹈与剑术的剑法。按许邵的话说,那已经是到了“道”的程度了。如果公孙霓裳能够体会到这套剑法的真髓,那么她就可以晋升神道。不过公孙霓裳对于这些已经不是很感兴趣了,她要的只是许邵能够在她身旁而已。哪怕,只是她自己的一厢情愿。
世间上的情爱大多都是如此吧!一个自己深爱的人,却不爱自己。唯有将这份爱深深的埋在心里,任由它在心里沉淀。越来越深,也越来越重。而最可恶的是这个冤家偏偏对自己还十分的好,但就是不愿意接受自己。只因为,有个人早就住到了他的心里。尽管,那个人已经死去了。偏却这样的人,最让人难以割舍。世间nv子,最想要的不就是这种痴情人么?
一面朝着许邵的房间走去,公孙霓裳一面在心里这样想着。觉得自己确实是十分的傻,明知道什么结果都不会有,却还傻傻的将自己越陷越深。发现自己陷得不能自拔,可能就是那个冤家不顾自己的身体跑出来救自己的那一刻吧!真傻,他应该知道以我的身手没有几个人能够伤到我的啊!莫非……
“算了……不要想太多了!”
公孙霓裳自己给自己下了否定,不让自己再胡思luàn想下去。
“叩叩!”
在mén上敲了几下,却发现没有人应答。公孙霓裳心下有些慌张,生怕是许邵已经悄悄的离开了。正当她想要把mén劈开时,mén却打开了。
“妹子,这么早就来了啊!我刚睡醒,没听到真是不好意思了!”
许邵一面将mén打开,一面打着呵欠朝屋里走去。近来他发现自己越来越容易累了,但是奇怪的是这并不影响他的功力进度。反而功力每日都在jīng进中,这点令他觉得很奇怪。莫非,师傅所传授的心法到了最后阶段,竟然能够自行运转吗?又或者说,这就是婴神双修所带来的真正好处?
扫了一眼屋内零luàn不堪的景象,公孙霓裳不禁皱了下眉头。是否世间的男儿都是如此,对于自己居住的环境都是如此的漫不经心。就连许邵这样的人,居然也是如此的邋遢。想起在京城时,薛二爷也是如此。人前一副风神俊郎的样子,sī底下叫人看了不禁想退避三舍。
“大哥,你现在越来越贪睡了。这样似乎对你的武道修为不是很好吧!”
“呵呵……可能是伤才好,身体一下还没有适应过来的缘故吧!”
公孙霓裳不禁莞尔一笑,因为许邵这个样子的神态她已是第二次见到了。第一次是在京城时,那家酒楼上,他一脸痛苦的说着喝酒不胜酒力的事情。想来,也似乎也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
“有件事我想是时候说了……”
许邵缓缓道。
听他此言,公孙霓裳已经猜到了他要说的是什么。但是她还是希望是自己猜错了,毕竟她是十分不愿许邵离开她身边。不过若他真个要走,也不是没有办法跟着就是。
“我得回京城了,关于xiǎo满的事情,我想也该让她的家人知晓了!”
天知道许邵做这个决定的时候是多么的痛苦,因为他将带给他们的是如此残酷的消息。而huā清风则要白发人送黑发人,huā满楼则痛失亲妹。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错,因为自己的无心之过。想到着,许邵的心又再度痛了起来。
“我当时应该看清了再出手了,结果却……”
“我知道了……正好我也也得回京城了,不若一块上路吧!”
许邵愣了一下,遂点了点头。
“那大哥打算何时起程呢?”
“今日如何?”
公孙霓裳想了想,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妥。正当公孙霓裳寻思着要带些什么,走路上时是乘车还是骑马时,一群不速之客闯了进来。
“是谁伤了我儿子?”
带头的是一个粗豪大汉,足比许邵高出半个头。身材魁梧,膀大腰圆。头发如刺猬般根根立起,额上有一个奇怪的凹dòng。身上居然还不伦不类的穿着一件文士袍,可他这样的身材穿上文士袍只给人种极其怪异的感觉。但是当许邵的目光落到他手中的棍上时,目光也不由变得专注起来。
棍体通幽乌黑,长达丈许。两端各刻有梵文所书之经文。棍身之上,宛如云朵般的雕纹遍布其上。更有如盘龙般的金线缠绕其上,给人以一种神威凌然,莫可侵犯的感觉。
“东方豪……这hún人怎么找上mén来了?”
公孙霓裳全然忘了许邵半个月前为了她,将东方亭打的吐血昏mí的事情。而东方亭被她丢出家mén后,就被东方家于此的分舵给救了回去。想不到的是,许邵那随手发出的剑气竟令其昏mí了整整半个月。当他醒来后,其父问是谁伤了他时,他便把事情说了出来。不过稍稍改动了一下版本。
此刻带人而来的,正是东方家主东方豪。一身棍法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程度,虽然没有神道修为,但是一身武功放眼天州武道也可以称得上顶尖了。而且其在天州武道上的地位也是极高,虽然不比四大mén阀,但也是武道中极为有名的世家。不过其为人甚是护短,个xìng也是极其糟糕。
“是我!”
许邵冷冷道,对于东方豪他丝毫没有半点晚辈应有的尊重。倒不是因其武功高于东方豪便如此,而是他根本就看不起东方豪。所谓养不教父之过,东方亭为人如此,自然和其父月兑不了关系。况且,东方豪本人在天州武道上的名声也算不得有多,甚至还可以说是有点糟糕。毕竟,其护短的xìng格令得他被武道中很多人所不齿。
“连我东方豪的儿子也敢动,xiǎo子你是hún哪条道上的?”
东方豪大吼时,目光朝公孙霓裳那瞄了一眼。直到此刻他才看清楚公孙霓裳的样子,也不禁为公孙霓裳的美貌所打动。心想,那臭xiǎo子的眼光还算不错,这个nv的确实有味道。不过东方豪却不知晓,公孙霓裳的一身武功绝对不在其之下。甚至可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许邵冷冷的看了东方豪一眼,那目光中的森冷杀意令这在天州武道上打滚了数十年的人也由觉得心里发寒。
“那你待如何?”
东方豪强打jīng神,不让自己被这个后生xiǎo辈的气势所压下。将手中的长棍朝着许邵一指,摆出了要与许邵一战的架势。而其身后的手下也是蠢蠢yù动,个个摩拳擦掌。
“老子要给儿子报仇,念你是后生晚辈,老子让你三招就是!”
孰不知他这话一出口,公孙霓裳差点就没有笑出声来。让许邵三招?还不如说是嫌命太长了,非要在地上挖个坑然后朝里头跳。一边跳,一边还和别人说:来,快点!把土给我埋上。这也是东方豪不知许邵身份,若他知晓,恐怕也是有多远闪多远。
许邵面容一冷,四周的空气随着他心情转变而变的沉重起来。原本还算暖和的温度,一下降了下来。
“如果你嫌命长的话,自己找根绳上吊去吧!”
此话一出,东方豪自觉在手下面前丢了面子,一声大吼冲了上来。手中长棍如灵蛇出dòng般,朝着许邵的面mén捣去。平心而论,东方豪的棍法确实厉害。确有一派宗师的风范,奈何他的对手却是已经超越了人间武道存在的许邵。
许邵看也没看那捣来的棍势,只是以指为剑,一指击出。立时森冷的剑气在整间屋子里弥漫开来,功力稍差点的人都不禁打起了寒战。
剑气如霜凝如雪,纷纷飘落散红尘。
东方豪毕竟不是弱者,见许邵出手便知高下。手中长棍猛的一缩退回腰间,一个盘旋斜飞而上,直取剑气最弱一点。急速旋转的棍身上更是发出了宛如海啸般的声响,令人感觉似是真有滚滚海cháo翻滚而来般。
翻海棍法之滔天làng滚棍如cháo。
以普通功力出手的一剑在东方豪这一棍下立遭化解,但是许邵的面上却lù出了令人费解的笑容。而其身形也随着剑气的化解而朝后退了一步,食指虚空连划,剑气再度挥洒而出。
面对许邵那如天罗地网般罩过来的剑气,东方豪的面上终于出现了震惊的神情。因为天州武道经验老到的他已经看出了眼前的对手,绝对不是自己可以对付的人。因为,能够将剑气挥洒自如到这种程度的人,在天州武道上都已经是属于拔尖的人物了。而在这个年龄就有如此修为的人,眼下天州武道中只有一人。那个曾经剑败公子,酣战祝巫的剑圣许邵。
但即使东方豪知道自己的对手是这样一个人,他身为武者的自尊还是不允许自己退让。
棍如风卷,带动四周的空气形成一个巨大的气旋。那如海啸般的声响再度发出,而其身体四周隐然出现了朦胧如海làng般的景象。海làng狂啸如龙,盘旋在棍上。形成一头张牙舞爪的蓝sè巨龙,朝着许邵所布下的剑气之网吞噬而去。
许邵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只是冷冷的说出无聊二字。食指虚空再点,一道耀如皓日的剑气破空而出。
东方豪连人带棍被这一剑法扫的直飞出屋外五丈开外,半晌方爬起身来。当其将身体刚站稳,许邵已然站在其面前。yù面含煞,浑身上下青气氲氲,模样煞是吓人。
“给我滚!自己的儿子做出如此丑事,你居然还好意思上mén来,简直是不知所谓。你若再纠缠不休,休怪我灭你东方一mén!”
许邵此话一出,公孙霓裳和东方豪都是心下大惊。尤以公孙霓裳为甚,因为她想不到许邵经此一事,脾气竟然变的如此暴戾。若是以前那个温文尔雅的剑圣,绝对是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东方豪恨恨的看了许邵一眼,带着他那帮手下灰头土脸的走了。虽然他很想放下些狠话再走,可是他很清楚自己和这样的人做对会有怎样的结果。最大的可能就是,东方家可能真的因为此事而惨遭灭mé
“妹子,我也不想这样,但若要他们不再纠缠不休,还是狠点的好!”
许邵对着公孙霓裳说道,心里想的却是以往自己若非太过仁厚,也不至于会发生那令自己痛心不已的事情。此时的他,已经暗下了决心,从今之后绝不会对任何威胁到他的人手下留情。
“许大哥,希望你不会因此而走上魔道……”
公孙霓裳暗暗在心里为许邵祈祷,因为她很怕许邵会因为huā满溪的死而走上修罗之道。到时候,整个武道将会迎来一场可怕的浩劫。
京城。huā家。
经过一段时间的整修,huā家已经修复的差不多。只是,笼罩在众人心头上的那抹yīn影并没有离去。他们随着许邵离开的日子越久,越加的为他担心起来。其中,尤以公子为甚。他很担心实力大增的许邵一个错手将元昊给杀了,又或者此刻的他已经遭到意外。
ā满楼则频频与三皇子接触,似乎是在图谋什么。huā清风虽然有些察觉,但他因为觉得亏欠这个孩子太多,故视而不见。任由其自为,实则内心暗暗担心。他深怕自己唯一的儿子因为牵扯到许廷内部斗争过深,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因为他身知儿子的身手,除非是祝巫出手,否则当今天下能够伤害到他的还真个不多。
无双自和薛雨从东胜洲回来之后,经常一个人在屋顶上发呆。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只知道他成天望着月亮发呆。要不,就是一个人在练功场上练剑。似乎,随着huā满溪的离去,许邵的失踪,huā家变成了一个死域般。
只是,此刻所有人都不知晓,有个人即将回来,而且还将带回让很多人伤心不已的消息。
京城奇楼内。
ā满楼一脸严肃的看着眼前这个被诸多皇子视为废人的三皇子,手则在那份文书上来回的敲打着。
“你确认是真的吗?”
剑倾城点了点头,表情也是一样的严肃。他身后那两个nv剑shì则依然面无表情的站着,冷冷看着huā满楼。显然,这两个nv剑shì对于上回huā满楼无礼之举还记在心上。
ā满楼惆然道:“若真是如此,那么就麻烦了!元月皇子手上的兵马就足有一万之众,加上投靠他的武道世家,这样一来,他的实力在诸位皇子之中的排名应该已经超过大皇子了。”
“的确……但是大哥也不简单,文家向他一面倒。朝中有绝大部分人都儒教所出,虽然其手上没有什么兵马,但是朝中大臣都靠着他,也不容易对付。至于宁王和齐王也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你可知道,四弟的武功被誉为仅次于祝巫。毕竟,当年他在天州武道闯dàng的那段岁月,可是留下了惊人的名号。”
ā满楼听到宁王的名号时,眼瞳也不由一缩。因为他很清楚这个看起来没有什么威胁,成天一副无所适事的四皇子的实力。
武皇无名,威震武道。说的就是宁王李肖乐。那时正是许邵隐居深山练剑,神道高手不出的年代。他以无名之名闯dàng天州武道,以一人之力闯下了武皇的名号。一双ròu掌会遍天下英雄,堪称是无敌。huā满楼甚至怀疑,这个宁王是否已经达到了神道修为。
而其在闯下若大名号之后又消失不见,空给当时的天州武道中人留下一个悬念。huā满楼当时身在塞外,正想赶回来一会这个同是不用兵器的高手时,却听闻其已经消失的消息。直到今日,他才知道了他消失的理由。
“当年四弟闹得太凶,结果被父皇招了回来。否则,再给他一段时日,恐怕整个武道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也许,是父皇看出他的野心了吧!”
ā满楼轻笑道:“即使他得到整个武道又如何,只要薛雨还在,一句话就可以让武道中人保持中立。毕竟,不涉足皇族争斗,也是武道能够一直维持至今的一个主要原因吧!否则,以上代儱兆帝那等霸气,还不将这个威胁给拔除了。”
“也对,不过老二此番会否引来父皇的疑心,毕竟太多招摇了。”
ā满楼叹道:“这才是他厉害之处,若其是秘密行事,反而有不可告人之嫌。但其如此招摇,大可说是吸收护卫,招揽高手。毕竟,皇族之中,招徕高手的还少了么!”
剑倾城微微一叹,心下不由感慨万分。若非自己一出身母亲就因己而死,父皇断也不会如此对己。而主要的是,大哥实在太过厉害。在他之下,若不似二哥般雄才大略,yīn险狡诈,又怎能活下去。自己这等废人模样,也是无奈之举。
似是看出了剑倾城心中所想,huā满楼在两个剑shì愤怒的目光下亲切的拍了拍剑倾城的肩膀。
“三皇子,我huā满楼定会陪你一同……”
后面的话huā满楼并没有说出口,但是剑倾城明白他要说的是什么。两人相对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而huā满楼的心中则突然有了股不安的感觉,但他也说不上是什么。只道是近来太累,心神恍惚的缘故。
看着眼前熟悉的景象,许邵的心中不由一阵chōu痛。因为,他马上就要面对自己即将面对的事情了。他根本就没脸对huā家的人说出,huā满溪是死在自己剑下的话。更不愿意将理由推给不知身在何处的元昊,此刻的许邵心情矛盾到了极点。
望着高耸的城楼,许邵内心一阵剧烈的bō动。这一路下来,以他和公孙霓裳的身手根本就没有遇到什么麻烦。只用了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就回到了京城,但却在入城的当口他开始犹豫不决了。
公孙霓裳见许邵痛苦的神情,就知其在想什么。但是,她也不晓说什么是好。只得看着许邵痛苦的表情,等着他下好决心。
“我们进城吧!”
许邵甫一入城,看着京城内熟悉的景象,一股难以言喻的哀伤立时涌上心头。一声长啸,人影已消失在原地。抛下公孙霓裳一人,朝着huā家所在急速而去。被其留在街头的公孙霓裳面无表情,但心中实则已如bō涛汹涌般难以自恃。正在公孙霓裳内心bō动不已时,一只手搭上了她的肩头。
“公孙,你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