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下午,马席夫传到通知,由于货物出手的要比预计中的快,所以船明天一大早就会正式启航。这是一个极之清爽的早晨,明朗的天空万里乌云,微咸的海风轻轻拂过,带起调皮的海浪打在沙滩上,远远望去,平静的大海就像一面镜子,碧蓝而无暇,有经验的水手断言,这种爽朗的天气是出海的绝佳时机,运气好的话,能顺风航行足足享受上一个星期的大海的温柔,至于一个星期以后,那只有天知道了,大海总是多变的,温柔的时候它就像母亲,残暴的时候却比恶魔还要狰狞。
“嘿哟嘿,嘿哟嘿……”
码头那边,光着膀子,粗壮结实的水手们,正一边吆喝着,一边踏着甲板将一个个木箱抬搬运上船,他们脸上带着笑容,心情恰似此刻的天气一般爽朗,对于一个长年在大海上漂泊的水手来说,没有什么比遇到好天气更重要了。
整个码头都处于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之中,大伙都想乘着这几天的好天气出航,所以赶得特别卖力,那噪杂混乱,汗水蒸腾的场面,远远的隔着几公里以外也能感受得到。
然而,在不远处的沙滩上,却有某个人的心情和此时的天气截然相反。
“飓风啊暴风雨什么的,随便来一个吧,吹上十天半月一整年也行,这对你来说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我无力的蹲在沙滩上,远远地注视平静的大海和晴朗的天空。恨不得乌云立刻笼罩天空,巨浪瞬间咆哮海岸。
“别说傻话了。”
小幽灵将丰满的胸脯压在我后背上,一边有趣地用指头不断揭着我的脸,换作以往。我早就发飙了,可现在实在没那个心情。
“哎,真羡慕水母啊。可以无忧无虑的在水里面漂浮。”我眯眼远目。
“你还羡慕白云是吧。”
“咦?你怎么知道?”靠,这样都能猜出。莫非这小家伙是预言专精?
“因为你地头脑比水母还要简单,性格比白云还要散漫……”小幽灵将脑袋凑了上来,咬着我的耳朵说出了让我无力反驳地结论。
“凡大人,货物已经装载好了,可以随时出发了。”远远的。马席夫热情的朝我招着手,在我眼中却像死神狰狞的笑着挥舞镰刀一样。
“如果现在选择陆路。****绕过整个双子海到达库拉斯特的话,还来得及。”我自言自语地道。
“可是先不说路程,森林对你来说,并不比大海安全多少不是吗?”小幽灵瞬间便将我刚刚升起的一丝侥幸打破,是呀,我是个路痴真是对不起大家了。“大人第一坐船吗?”
跟在马席夫后面踏上了甲板,他笑着问道。
“嗯……嗯,是地。”
我将全副注意力集中在脚下,谨慎的挪动着,仿佛下面的甲板是一个陷阱迷宫。只要踏错一步就会整个爆炸。
“对于第一次坐船的人来说。或许的确是有些不安呢,请放心吧。只要冷静对待,大海绝对不会像想象中的那么可怕,很快大人就会见识到它的美丽之处,无论是温柔的大海,还是咆哮的大海,都是那么的让人着迷……”
马席夫以一副陶醉地表情说道,一个不喜欢大海地人,是无法真正战胜大海的。
是吗?原来不是我一个人,所有第一次上船地人都会这样啊,哈哈,原来如此,我松了一口气,两条僵硬的大腿终于能展现出此刻真实的自我——开始打起颤来了。
“不过,像大人这样身经百战的冒险者,胆子自然不是那些平民能够比较的,又怎么会惧怕区区一次远航呢?”
顿了顿,前面带路的马席夫小小的拍了一记马匹,却丝毫不知道自己撞在了枪口上。
“那……那当然,尸山血海咱都见多了,哈哈,啊哈哈……”
双脚顿时一僵,又迈起机器人一般生硬的步姿,你这老混蛋,干嘛不一次将话说明白,害我差点出丑,小心我烧掉你的船。
“好了,大人,这就是您的房间,不知您是否满意?”从一个独立的入口进入船内一层,马席夫打开当头第一间房门,夸张的比了个请的手势,
“不错,麻烦你们了。”
我往里面一看,蛮清爽的,甚至有一扇可以打开来的木窗。
“这是大人您的宠物吗?”马席夫指着跟进来的死狗说道。
“呃……,没错,不允许带宠物上传吗?”
我捂着额头,头疼的说道,并不是我愿意带上它的,而是不知为什么,只要一离死狗的距离远了,它就会自动传送到我旁边,靠,难道我以后的人生都要被这只死狗缠住?或许还是干脆把它做成狗肉汤吃掉好了吧。
“不,那到没关系,只是大人最好看好点,你知道,船上的那帮水手都是粗人,万一被他们抓住,那……”马席夫欲言又止,意思却再明白不过了,被他们抓住的话,你就等着回收狗骨头吧。
“好,我知道了,不会让它跑出外面去的,哦,对了,我旁边还有几间房间,有人住吗?”
“没有,大人,这几间房间是专门为大人这样的冒险者准备的,只是这次只有大人一个冒险者,所以其他的都是空的。”
我点了点头,原来这就是所谓的VIP房间啊,刚刚路过时看到另外一个入口,时不时有水手们从里面进出。那里大概才是他们住的地方吧,据说水手的房间环境极差,又潮湿又阴暗又憋闷。
马席夫还有事,大略说了一下整艘船地布局以后。很快便告辞了,我在房间里转了几圈,感觉已经有些适应了。不由坐不住的走了出去,来到船上面。此时水手们正在收锚扬帆,准备启航,我站在船头上,张开双臂,迎面的海风吹了过来。面对着广阔无际的海平面,我只想放声呐喊。
哈。其实大海也不像想象中地那么可怕嘛,特别是对于我这种实力强大的冒险者来说。
几个小时后……
“呕……”
毫无形象的趴在床上,我就像一只月兑水地海鱼,不断一张一合的扇动着鱼腮,只觉得五脏六腑随着轻轻摇晃地房间翻腾不已,胃里仿佛又什么东西倒流出来,哽在喉咙却偏偏吐不出来,只能干呕不已。
“爱……爱丽丝,我……我就快要不行了,你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
我气弱浮丝的向旁边的小幽灵伸出手。就仿佛躺在病危房交代着最后遗言的将死之人。
“你不是说已经适应了吗?再说也不至于这么夸张吧?”将冰凉的湿布巾贴到我额头上。小幽灵银色地眼眸里尽是的困扰。
“你这种成天浮在空中地家伙,又怎么会了解陆地的可怕呢?”我一把从床上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