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功用手推开,“不用,我不要。”作为一个正直耿直的人,陈功心里一直很抵触这类东西。
“拿着,多经历一些,现实就是这样,谁还嫌钱多。今天根本不管我们的事儿,我们是顺带捎上的,不要白不要。”,王国强对陈功小声道,口气颇为强硬,像是决定陈功有点不上道一样。
陈功见状,勉为其难的收下了卡。陈功从生下来到现在那是收过不少红包的,当然,全是过节过年生日时收的,第一次收一个刚认识人的钱,心里怪怪的,总觉得做了亏心事儿,和电视小说里的贪污是一样的,虽然这钱并不一定比他一次收的红包多。但他又想想,他没有做什么啊,当官儿的贪污了也得做点坏事儿呀,他暂时没想很明白。
“密码六个零,各位,今天就不陪大家了,我明天一早还要去项目上处理些事,贺局,明天我让人找你去。刘区,谢谢您了,以后来富海我请您好好玩玩。几位,我先走了。”
众人一一告别后,萧星雅钻进了悍马车内。车牌南A16888,一溜烟消失在众人眼前。
刘亚东挥手和萧星雅道别,“这nv人厉害着呢,在省里都有些背景,我也不过是卖个顺水人情,还好原来我爸在位时我跟她打过jiāo道,我不办,也有人来办,而且大家还抢着来办。哎,各位,今天就打个小结,改天再聚。”
刘亚东、何有才以及区规划局贺局长一一离开。
王国强和陈功步行回对面的宾馆,“陈功,多见识这些场合,现在啊就这国情,靠关系,靠钱。知道里面是多少吗,最少一万元。”王国强指了指钱包。
陈功心里对一万元根本没上在心上,主要是在意这事情的xìng质,如果不是萧星雅这等级的美nv送卡,加上他陈功刚到这南部人生地主熟,他肯定会拒绝的,即使只有他一个人没收,他也敢推开。
当然,陈功也知道,如果不是和刘亚东等领导坐在一桌,别人怕伤自己的面子,不给自己东西也是合情合理的。
“王镇长,以后我还得向您多多学习。”陈功将刚才萧星雅送的银行卡递给王国强。陈功对钱并不感冒,借huā献佛谁不会呀
王国强自然没有推掉,放进了自己的公文包里,“小陈,好好跟着我,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你的。”
“王镇长,谢谢您了,我以后可是是您的人了,您叫我往东我就往东,绝不往西。”陈功先表明态度,他从以前看的官场小说中也知道,取得领导信任是最重要的,站好队才能有前途,站错了队最多也只是原地踏步,至少有个副镇长在他背后了,有了树子,乘凉也方便了。但他桀骜不训的内心深处对今天这一桌人是相当看不起的,当然除了美nv老总萧星雅。
陈功从酒席中也多少了解了王国强的背景,他王国强不说升迁,至少保证个科级干部的帽子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好,陈功,以后你就跟着我,我的嫡系,你不会为今天的选择感到后悔的。走,我们再去吃点烧烤,再喝几瓶。”
“好,听领导的。”陈功也是醉熏熏的,但他知道为了让领导高兴,就是喝得胃出血那也得陪好啊,陈功也尽量让自己溶入这个基层社会。
华夏国首都京市,陈功家中。
“爸,你看陈功这孩子,太不像话了,根本不知道当父母的苦心。”陈国豪对着一位慈详的老人说道。
“这臭小子,还算争气,居然考上了公务员人,没丢咱们家的脸。”老人lù出微微的笑容。
陈功上班后给家里来了个电话,把考上富海市新桥区国土资源局的事儿跟家里人讲了,母亲李秀琴在电话里祝贺着儿子,告诉儿子放假回家,而父亲陈国豪则是另一番态度,别在外边说自己在京市有关系,有能力自己闯一番事业给家人看看,语气很重,其实心里也是很希望儿子能够站稳站根,hún出名堂。
“在大学我就让他入了党,原来也是让他走我们的老路,可是我从我观察的情况,陈功的思想太传统,牛脾气,他沉不住气,容易jī动,人虽然机灵懂得变通,但心里思想较为传统,有些事他那xìng格做不出来,要不我也不会安排他去企业。”陈国豪叹气道。
“算了,他已经走上这条路了,就让他去闯一闯,难得离开家里的帮助,我倒要看看他能飞得多高,人嘛,在经历过很多事情以后,是会改变的。”老爷子看来tǐng支持陈功的。
“爸,您和秀琴不能惯他,我是他父亲,我也很爱他,我怕他在外面过得不好。”陈国豪补充道。
“朱秘书,你进来一下。”老爷子对着mén口说了声。
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快步来到沙发旁,问道,“书记,有什么事儿?”
“朱秘书,上班后给南部省杜明河省长去的电话,把我孙子的事儿跟他讲讲,让他在适当时候帮衬帮衬。”
“好的,书记。”说完,朱秘书又回到mén外等候着。
周末,陈功应邀,来到新桥区李风华家中做客。
陈功打了个车,来个新桥区的“印象huā园”,这显然是一个富人才能够买得起的楼盘,大mén两旁有两个站得笔直的保安,“请问你找谁?”一个保安对着陈功敬了个礼。
“我找李风华,住在六幢三单元二楼4号。”陈功照着纸条上所写念给保安听。
“嗯,身份证带了吗,请先登记一下。”保安让陈功在出入登记本上填写一些信息,便放陈功入内。
mén打开了,“嗨,哥们,快进来,鞋不用月兑,到我这里讲什么礼,你来青河几天也不见找我。”李风华热情的照呼着陈功。
“我这几天给王镇长兼职秘书,晚上都在加班,忙不过来,你看,这周末没事儿,我可以是直奔你家来了”
两人来到客厅里,一位老人坐在客厅沙发正中看着报纸。
“这是我爸。”李风华介绍说。
“李叔叔您好。这是我带的两瓶酒,一瓶您留着喝,一瓶我们晚饭喝。”陈功把两瓶三百元的丰谷酒放在茶几的旁边,本来想买第一个月工资还没到手,自己现在已经所剩无几了。
“嗯,听风华说了,陈功是吧。”中年人放下报纸。
“是的叔叔,我是考公务员认识风华的,现在是同事,风华在社会事务办,我在……我在党政办。”陈功想了想,总不是领导的秘书吧,谁都知道乡镇领导不配秘书的。
“吃饭了,陈功是吧,我是风华的母亲,快来,饭菜好了,坐。”李风华的母亲显然要比他爸爸更加热情。
席间,陈功吃了几口菜,“来,李叔叔,我敬您一杯,祝你身体健康,工作顺利,步步高升。”说完,陈功一口干掉杯中白酒,他喝白酒并不是强项,无奈李风华说他父亲就好这一口,陈功也是舍命陪君子。
陈功喝完便坐在椅子上,他余光瞟了瞟,李风华的父亲并没有把酒喝掉,也没有坐下,而且脸sè看不很不好,像是突然有什么心事上来。
“李叔叔,我……”陈功正准备询问。
“陈功,我爸这杯我喝。”李风华把他父亲的杯子拿过,一饮而尽。
“陈功,不管你事儿,是我的问题,不瞒你说,我能考上这青河镇全靠我爸,而且我爸是牺牲了他的前途换来的我的工作。”
“嗯,为什么,风华?李叔叔,您坐,风华很不错的,他以后肯定能出头。”陈功见状马上当起了润滑油。
李风华的父亲坐了下来,“小陈,让你看笑话了,其实我原来也在青河镇上班。”
陈功一听,是啊,李风华在青河镇做了一年的临时工,肯定是有关系的,而且李风华的父亲很可能是个官儿,便问道,“李叔叔原来是在哪个办公室?肯定是主任吧。”
“主任?陈功,你太小看我爸了吧,你看我爸在家里也有官威,那可是长期在领导岗位上养成的坏习惯,是吧,爸。”李风华笑着对他爸说,他也想缓和一下气氛。
陈功心里想着,“比主任还大,是副镇长。”
正琢磨着,怕问出来又被笑话,李风华的父亲叹了口气,“哎,我就是是青河镇镇长,也就是你们现在郭可胜镇长的前任。”
陈功心里一惊,听同事们提过,李江涛,上一任青河政fǔ一把手,原来是风华的父亲,那他又怎么会牺牲工作呢。
“我是一个没有后台的官儿,招考前,我为风华的事儿去区里找了相关人事领导,都说要公开、公平、公正,没人理我,在我一再要求下,区里放出话来,我下去,我儿子就能进去,我一直考虑了几天,终于定下让我儿子成为正式工。至于我,没有后台,镇长这位子已经到头了,因为还没到退休年龄,所以啊,现在去了区里水利局当了个副局级助理调研员,整天在家看报养huā。”李江涛不好意思的讲道,毕竟曾经风光过,落差太大了。
“李叔叔,我觉得呀未必就是坏事儿,风华那可是能干人,在镇里谁不表扬他,原来没有编制,现在身份已经名正言顺了,好好发展,有可能啊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陈功从侧面安慰李江涛,话又说回来,听人说,李风华这一年在镇里的表现那可是挑不出máo病的。
“嗯,小陈,借你吉言,希望他能争口气吧。”李江涛狠狠看了一眼李华风。
李华风为了让父亲宽心,“放心,爸,你儿子没问题的。”
“小陈,你刚参加工作吧?”李江涛问陈功。
“原来在京市的时候,在一家公司的办公室里干过一个多月杂活儿,算起来,这里才是我第一份真正意义的工作。”说着,陈功便回想起在京市上班的时候,那真让人憋气。
“那我作为长辈就得教教你了,在这政fǔ机关上班,不管你是在哪一级,哪一个职务上,都讲究站位,而且你的背后只能有一位真正意义上的领导,其他领导那只是工作时jiāo集。”
“李叔叔,我听过您说的这种说法,但我在想,如果凭自己实干,不去依附任何领导,不参予他们的斗争之中,也会有出路的吧。”陈功问道。
“确实有成功的例子,但还想更上一层楼,必须得遵守这个潜规则,这是国情。对了,我跟你讲下青河镇的格局,你可以借鉴借鉴,至于你以后向谁靠扰,那就得你自己分析了。”李江涛很想帮帮这个年轻人,他觉得儿子jiāo的这个朋友确实不错。
“那我就虚心听李叔叔您讲了。”陈功随后和两人干了一杯白酒,双手放在桌上,很专注的看着李江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