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诺先一步下了马车,之后回身去搀扶车里的苏泠风。
苏泠风只走形式似的搭了一下许诺的手,便干脆利落的跳下了马车。
面前站着一个五旬开外的老者,两鬓有些斑白,面目还算和善,但目光中那睿智的精芒,却是不容人忽视的。
看这老者装束打扮和气场,应该不是她那位外公凌云城主大人,倒有些像是管家的样子,苏泠风没有冒然的出声,只平静的看着老者,等着对方先开口。
老者打量着苏泠风,神情微微有些激动,片刻之后,他微笑道:“我是城主府的管家穆达,您就是夜蓝小姐的女儿,泠风小小姐吗?”
苏泠风向穆达施了一礼,礼貌的道:“你好穆达管家,我是苏泠风。”
苏泠风知道,凌云城主复姓司徒名萧山,穆达口中的夜蓝,便是她这具身体的生母,苏府的二夫人司徒夜蓝。
穆达慈爱的看着苏泠风,有些恍惚的点头道:“好好,时间过得真快,小小姐都已经这么大了……”顿了一下,才又道:“城主大人目前不在府里,可能傍晚才会回来,小小姐的住处,城主大人早已吩咐我们为您收拾好了,小小姐赶了这些天的路,一定累了吧,先进去休息一会儿吧。”
苏泠风这才注意到,他们的马车所停的位置,是一处院落门前,透过敞开的远门,可看见里面奇花异卉争奇斗艳、景致、建筑无一不设计得精巧别致,充满了柔婉幽静的清雅韵味,一看就是适合女子居住的院落,院门上方那块看上去很新的匾额上,写着“临风苑”三个大字,看来,这便是她今后要暂住的居所了。
穆达向后面招呼了一声,先前静默的一干下人等,纷纷上前,向苏泠风行礼,尊称“小小姐”,之后便开始搬运马车上的东西。
苏泠风带来的东西并不多,她自己的东西几乎都放在空间戒指里了,马车上只有一些苏衡让她带来的礼物等物品,但具体都带了些什么,苏泠风根本不清楚。
只片刻的功夫,东西便搬运完毕了,穆达让早已安排好的几个下人留在了临风苑,命其他人都离开了。
肖明朗和苏泠风、穆达打了一声招呼,便也带着那几个侍卫离开了。
苏泠风进了卧房,很快就有侍女送来热水和新的衣物,苏泠风是个不习惯被人近身伺候的人,命她们都退下,没有事情,不要来打扰,那几个下人倒也是懂眼色的人,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
苏泠风洗过澡,又叫人端了一小木盆温热的清水,招出团子,打算给这已经快发臭了的小家伙洗澡。
“哇,好可爱的魔兽啊!”端水进来的侍女看见团子,眼睛立马变成一对儿桃心了,“小小姐,需要奴婢帮忙吗?”
“不必了,我自己来就好,你下去吧。”苏泠风拒绝道。
那侍女闻言,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失望的神色,留恋地看了团子一眼,转身离开了房间。
“咯咯……哈哈……嘻嘻……”房间里不断的传来团子的笑声,团子的小身子在水里扑腾着,与苏泠风精神沟通,“妈妈,团子好痒,咯咯……妈妈不要挠那里……妈妈,团子不要洗了嘛……”
苏泠风不理会团子的求饶耍赖,摁着它继续蹂躏。
小白蹲在澡盆对面,一双湛蓝的大龙眼睛,死死的盯着不断蹬腿的团子,目光是绝对的羡慕嫉妒恨……
话说,它也好像玩水……
许诺的房间就在苏泠风的隔壁,收拾干净后,接过侍女刚送过来的水果,敲门进了苏泠风的房间。
苏泠风正在用一块大毛巾给团子擦身子,团子闻见水果的甜香味儿,吸了吸小鼻子,就开始闹着要吃东西。
许诺注意到团子的馋相,不禁莞尔,忙拿了一只苹果给它。
团子捧着苹果,美滋滋的啃开了。
小白越发心里不平衡了,扭头撇嘴:“吃货!”
“小姐,那些礼物,需要发出去吗?”许诺问。
“嗯。”苏泠风点头:”留下我外公的那份,其它的你处理吧。”
“好,我知道了。”顿了一下,许诺又说:“小姐,您知道城主大人,他……他是个怎样的人吗?”
这一个多月以来,从同行的那几个侍卫的只言片语中,还有方才穆达和那些下人对苏泠风的态度,许诺了解到一个信息,便是苏泠风是第一次来凌云城,还从未见过自己的那位外公凌云城主大人呢,她不免有些为苏泠风担心了,这位苏小姐的性子太过清冷了,不知会不会讨老人家的喜欢……
苏泠风瞟了许诺一眼,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淡淡的开口道:“不必担心,我会很好。”既然司徒萧山派人接了自己来,必定是对自己的情况有一定的了解了,她没必要去刻意的迎合什么,就好平时的自己就行了。
许诺见苏泠风的面容平静,完全没有紧张的情绪,便放下心来,暗怪自己想太多了,血溶于水的亲情,即便是没见过,也应该不会排斥的吧。
晚餐时间,穆达亲自来请的苏泠风,慈爱的微笑道:“小小姐,城主大人已经回来了,正在餐厅盼着小小姐您呢。”微顿了一下,又继续道:“城主大人看上去比较严肃,待会儿,小小姐您千万不要紧张,其实城主大人还是很好相处的,只是不太善于表达感情而已。”
苏泠风知道穆达是特地过来给她提前打招呼,让她心里有所准备的,当下感激的从他点点头,“谢谢穆达管家,泠风知道了。”
穆达见苏泠风步伐沉稳,面色镇定,当下点点头,“城主大人会喜欢小小姐的……”
进了餐厅,只见仆从分立两排,一个个面无表情的站得笔直,异常肃静,看见穆达示意,那些人躬身向苏泠风行礼,“小小姐。”苏泠风走过之后,那些人方才起身,又整齐的站好。
苏泠风在餐桌前站定,直视餐桌对面那个从自己进了餐厅,便一直紧盯着自己的那个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