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熟悉的房间、同样的人,成熟的身体也不陌生,心却仿佛在忽然之间有了距离,韩端甚至觉得有些陌生。
“坐吧。”贺雅菲嫣然一笑,“我去给你泡茶。”
韩端有些慌乱地站着:“不麻烦了雅菲姐,坐着说会儿话就好。”
贺雅菲似乎完全从刚才的心情中解月兑了出来:“是吗?臭家伙,什么时候跟姐姐我这么客气了。”
面对唯一与自己有过亲密接触的女性,韩端完全失了那种沉稳,与游刃有余这个形容更是是完全不沾边,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
看着韩端的窘迫相,贺雅菲开心一笑,走到柜前弯腰打开了音响,一段轻松的音乐开始慢慢流淌:“小家伙,别紧张,听听音乐就好了,姐姐我又不会吃人。”
顺手从酒柜里拿出一把紫砂壶,转脸看了韩端一眼:“这是我特意准备的,要不用用,放着不就浪费了吗?”
听到这样合情合理的解释,韩端怎能不感动人家处处为他着想,由衷道:“谢谢你,雅菲姐。”
“看你,越说还越来劲了。你先慢慢品着,我去卸妆,换个衣服就出来。”说完嫣然一笑,“可别见外啊。”
伴随着悠扬的乐声,韩端倒上一杯慢慢啜着,随悠悠的茶香慢慢沁入心脾。
低头功夫发现茶几下散落着几瓶药,上面只有外文标识,信手拿起来看了看,主要成分是制酸剂。
贺雅菲很快换好衣服出来,坐在韩端身边。也端起一杯茶,膝盖轻轻地抵了他一下:“喂,看什么呢,我就是再难看,还比不过这个破瓶子?”
韩端抬起头,还好,贺雅菲只是换了件很朴素的居家装束。没象上次那样,穿身让人眼睛喷火的服饰。
“雅菲姐,你的胃不太好?”
“是啊,你懂得挺多,”贺雅菲笑笑。“噢…忘了你是个大大夫了。这是一个朋友从国外寄回来的,说是效果还不错。”
“我可以帮你看看吗?”
贺雅菲大度地应道:“当然,免费地保健医有什么不好的,我对你这个神医可是很迷信的,要怎么看?”
韩端脸一红,抓起她的右手,食指轻轻地搭在脉搏上:“雅菲姐可别这么说。”
贺雅菲特别怕痒,“咯咯”地笑。见韩端害羞的样子似乎觉得好玩:“还以为要月兑了检查,正怕你会趁机吃老姐豆腐呢。”
韩端继续颇为尴尬,显然贺雅菲似乎特别爱逗他到脸红,并以此为最大乐趣。
跟贺雅菲之间虽有了外人无法想象的亲密。韩端却总无法把两人的关系定位在恋人上,何况刚刚听了周松梅地话,尽管他们之间早突破了异性之间通常界定的普通朋友关系。
韩端埋头诊脉,沉浸在自己喜欢的境界中,很快就把尴尬忘到一旁。有顷,他撤回手:“雅菲姐。伸出舌头我看一下。”
贺雅菲合作地张开口吐出香舌,同时做了一个鬼脸。
这时的她,小姑娘般的顽皮。韩端地心跟着一荡,恨自己总是摆月兑不了胡思乱想。现在可是医生身份,迅速把绮念压了下去。
“好了……”
韩端话音未落,贺雅菲突然把嘴凑上来,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
韩端极力不想让脸红得过分,摆出医生的样子:“确实有些小问题,中医上叫做‘胃脘痛’,也就是西医说的‘胃溃疡’。不过症状应该非常轻,只要饮食上注意一点,不用药也完全可以的。”
“是吗?”贺雅菲听他这么说倒挺开心,“要怎么注意?谁愿意吃这药片子呀,难过死了。”
“嗯……咖啡、饮料这些东西应少喝,喝酒给胃带来的伤害会更大。象现在泡的茶太浓了,你喝起来就不合适。如果真想喝的话,最好是乌龙加一点杭白菊,清淡一些饮用才好……”韩端一说起养生之道就来精神。
“敢情说这半天,是怕我跟你争茶喝呀,好吧,我就让着你了,谁让姐姐我是大人来着。”贺雅菲开个玩笑,“挺有道理!唉,我还真挺喜欢喝咖啡地,听你这一说以后就免了,不过喝酒应酬,那是免不了的,看来我这个破胃是好不了啦。”
说完之后,她真的放下茶壶,起身倒了一杯清水:“如果几大爱好全让你这个大大夫剥夺了,以后可怎生是好?”
韩端却当了真,脑子一转:“雅菲姐,要是信得过我,就弄个方子抓几副中药喝喝,调养一阵子,也许还可以继续这些爱好。”
“那还用说,姐姐不信你还能信得过谁?”贺雅菲还挺认真,真的去找来纸笔。
韩端胸有成竹,提起笔“唰唰唰”地写起来:、、、、、、、、、、、、、……每样下面都标好了剂量。
末了又注上:水煎服,日一剂,日服三次,五日为一疗程。
贺雅菲接过,上下看看:“还真蛮象那么回事儿地,这些怪名字亏你都能记得下来,不过这些奇奇怪怪的名堂我看起来就头痛。一事不烦二主,干脆你就替我把药都弄好送过来吧,到时我只管喝就好行了。”
韩端心里摇头,这都是中医最基本的东西,记起来又有什么难的,她好赖是个有学问的人,中药怎么能叫名堂。
得。还想尽可能躲她远一些呢,这倒自己揽事上身了。
“好吧。”唯有苦笑着答应,帮她做这么点事儿,也不算过分吧。
贺雅菲含笑看他愁眉苦脸的样子:“小端,人家请你上来玩地,怎么倒象专家出诊?其实我自己感觉还挺不错的,咱们聊点别的吧。”
两人东拉西扯了半天。有心地贺雅菲不免要问到韩端跟雅楠的关系。
这当口子如何可以明说?韩端含糊地应着。
细说起来,他跟贺雅楠之间,明眼人都能看出点什么,何况贺雅菲这么心灵神慧,对这对母女又非常了解。不时地说些话逗韩端。
韩端真地没辄,别的还行,要谈这些风花雪月,根本就不是贺雅菲地对手。
“还有件事想问一下雅菲姐呢,雅楠的病到底怎么回事?”韩端有心转换一下话题,借机把困惑问了出来。只是见周松梅当时特别小心,他也没把看到的药丸的事说出来。
“怎么问起我来了。”贺雅菲的样子有点吃味,“知道地都告诉你了。具体什么原因就只能问小楠自己了,要么就找小婶,你们关系这么好,我想不难找出原因。”
韩端点点头。又马上摇摇头,听到这样的话面对贺雅菲有如坐针毡的感觉:“雅菲姐,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吓雅菲撇了一下嘴,一脸不开心的样子。
“不是这样啊。不过……”韩端想说她是名花有主的人了,还真是说不出口。
“还不明白你的意思?”见他真受窘,贺雅菲“咯咯”一笑。话锋依然转了回来,“还不是嫌人家老了。长得又不够漂亮呗,是呀,我哪比得上雅楠花样的年纪,不过你要攻下她,难度还是不小呢,小婶那一关就挺难办。”
真是有口难辩,明知道贺雅菲故意刁难,有心要走,听了这话,不免又犹豫。听提到追求贺雅楠难度很大,知道这是事实,不免一阵难过。
“好了啦。”贺雅菲扯住他的手,“就在这儿陪我一晚上就好,又不是没住过。”
韩端为难中。
贺雅菲地一根指头戳在了他的脑袋上:“我一个女的都不怕,你怕什么?放心,不会把你怎么着,还不是看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回去不方便,喏,睡沙发没问题吧?”
她看出韩端有意躲避,女孩子有自尊,自也不肯说出真实意愿。哎,这都什么世道呀,这样的话居然要一个女人家说出来,不知不觉中,贺雅菲也又把自己给归到了女人列里。
说完,她真地走进屋里,抱出了床被子丢在沙发上,还一脸很不屑的表情。
到了这时,韩端实在无能拒绝,过去抢着自己伸开被子:“雅菲姐,这么晚了打扰实在不好意思。”
与此同时,不住埋怨自己为何总是心太软,面对女孩子的邀约,一点婉拒的能力也没有。
贺雅菲也与他争,又返身回去提了个袋子出来:“这都是为你准备的,自己洗洗赶紧睡,别胡思乱想噢
丢下一个嫣然的笑,摇摆着纤纤细腰进了卧室,门轻轻地碰到了一起,仔细倾听,也没有落锁地声音。
韩端打开袋子,洗漱用品一应俱全,甚至还有男用的洗面女乃,一个没打开包装的剃须刀。
不由一阵感动,贺雅菲真是没说地,考虑非常周全。他不好驳人家一片好意,进卫生间粗略地收拾了一下,回沙发上躺下。
被子上散发出阵阵的香味,沾着贺雅菲地气息,韩端翻来覆去如何睡得着?里面的门开着,翻身的声音也不时传出来,贺雅菲显然也没能睡着。
瞪大眼睛躺在宽大的沙发上,韩端想开了心事:今晚在周松梅家看到的一切,那怪异的香味,又想到让人无法猜透的贺雅菲,真是心有千结。
贺雅菲也弄不懂自己这是怎么了,这小子吧,跟帅也就沾点边,又没钱没势的,可为何心里老是放不下呢?
人长得虽说不上倾国倾城,但也算是美貌,又是名符其实的白领女性,周围从来都不缺少争相献殷勤的异性,可为什么自己偏偏就看中了这怪里怪气还有些摆谱的臭家伙呢。
邹钧比他好看,其余在外从看来更是毫不逊色,但为什么总觉缺了点什么,找不到一点点感觉呢?
怪都怪在先遇到这个臭小子吧,否则也不至于发生这么多,害得如今一颗心总是空落落的,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臭小子有心追求堂妹雅楠,是个人都看得出来,她自然也明白他在故意躲着自己。
话又说回来,凭什么非得自己为家族牺牲?臭小端,还有以小婶为首的家人,这些人为什么一点都不考虑自己的感受?
贺雅菲委曲从心头上来,不就大了那么几岁吗?
这感情的事,又有谁能说得清呢?
突然听到卧室里传来隐约的抽泣声,韩端心里不由一惊,她这是怎么了?
强忍着不过去看了究竟,可是哭泣声却渐渐大起来,韩端一咬牙,这是何苦来着。
翻身坐起,脚刚着地,又强迫自己重新躺回。
“小端,你也没睡吗?”贺雅菲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是不是我做梦吵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