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端近来经受的磨难非常人可以遇到,跟霍延刚这样的人也算不上有什么深仇大恨,遭到些并不过分的有意为难,并不怎么在意。
也懒得往心里去,韩端的心态已经很不同,今日来就为庆祝应采蕊的生日,又何必为这种小磨擦惹得不快?
天性如此,他虽话不是太多,但一言一行颇具亲和力,当然也不忘了随时随地夸奖晚会的主角。这个优点,他本人从没太想过,更没想到有可能引来他人的妒嫉。
在座的不少人家里都挺有实力,至少在金钱和人际上如此,谈话的内容也有点准上流社会的味道,只是多数人只为卖弄,内容自然以八卦为主,但偶尔也不乏一些有营养的料爆出来。参与这种交流,有一个很大的好处,就是容易听到些在学校里得不到的信息。
在这样一个社会,有钱几乎就相当于拥有了大多数的东西,目前的他跟这些人相比,除了骨气和勤奋没有任何引以自傲的东西。
谈到骨气,是因为他口袋钞票虽不多,却都是凭个人努力换取,而不是象某些人那样伸手索取。
于此同时,韩端一直关注着杜雪妍,生怕感到受冷落,毕竟她也过生日。还好,同样过生日却沦为配角,没看出她有什么不快,开始的时候一直跟在他身旁,笑着跟人打招呼。
经过那次意外之后,她似乎一下子长大了不少,不是以前那副别人说什么都信的样子。韩端觉察到了这一点,却高兴不起来,这应该说是进步还是倒退呢?
时间稍一长。杜雪妍主动跟别人有说有笑,但还是局限于女生,她口才本好,很快就跟一帮女孩子打成一团。前来搭讪的男生们,却往往要碰到不大不小的软钉子。
女人是天生的外交家,这话很有道理。没法寻到个不显唐突地机会宣布今日同样是她的寿诞,却让韩端感到小小的遗憾。
杜雪妍都差点忘掉自己今天也过生日了,虽跟人有说有笑,注意力却始终聚在韩端身上,耳朵里留意的也全是他的声音。
韩大哥举手投足间毫无做作而气自高华。不经意就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魅力,真让人着迷。
两人一起参加聚会的次数不少了,在杜雪妍的眼里,他的变化真得好大,一次比一次稳重成熟,真可以用一日千里来形容。
女孩儿的心思是最敏感地,那个叫应采蕊的怕是也被韩大哥的风采吸引了吧。
他——就象是专为这种场合而生,彬彬有礼、淡泊风趣,带着生与俱来的贵族气质,是每个少女眼中的完美男性。
杜雪妍从一个“心理学大师”的角度观察。韩大哥自己似乎认识不到这点,谦恭而不失自尊。正因为这样却显得更加光彩照人。
杜雪妍悄悄低下头,第一次发现,原来这个词也可用到男人身上。
韩端另有极品美女作陪,却还要跟自己抢雅楠,让人心里不爽,有机会挑拨霍延刚当然不错过,寻了杜雪妍在凑到韩端面前:“韩少,怎么没带雅楠来?”
韩端微笑,不动声色地把皮球踢回去:“呵呵,最近大家都比较忙。雅楠见你了吗?”
吃了个哑巴亏,霍延刚着恼,别过脸装作关心地问杜雪妍:“杜小姐,你跟雅楠的漂亮有得一拼。您是这位韩先生的女朋友吗?”
“雅楠妹妹当然漂亮,我们大家都是好朋友。”杜雪妍不冷不淡,心道犯不上你来离间吧。不再理会脸有暧昧的霍延刚,一挽韩端胳膊:“韩大哥,陪我去吃点水果好吗?”
凭什么这家伙就能交上这么好的桃花运,霍延刚嫉恨之心更重,忿忿地挤入另一帮子人中。
无聊地四下观望时,霍延刚突然见餐桌旁多了一个陌生男子,放肆地用手抓东西吃。
没听介绍过这个人,服务员断然没这么大地胆子敢吃客人的东西,基本上可以认定这是个外来户。这下可算找到出气筒,霍延刚顾不上什么风度了:“喂
声音挺大,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来,大伙这才发现屋里多了个外人。
喝多走错房间也不是怪事,韩端发现那人皮肤真是挺黑,心里一笑,这老霍眼睛还真毒。
那人显然喝多了,半靠在桌子上手依然抓食物往嘴里送,霍延刚大声喝斥,他却全然不觉:“怎么了,吃饭的。”
应采蕊作为东道,走过去想问个究竟,谁知不等她开口,那人迷迷糊糊地一招手:“服务员,倒酒
说完之后还放肆去捏应采蕊的手,这下大家都不干了,吃东西事小,冒犯寿星佬可不行。
霍延刚第一个冲过去:“喂,小子,你说什么,找打。”
不由分说,一把扯住衣领,那家伙正在迷迷登登,一个不小心给摔到了地上,霍延刚上去就踢了两脚。
挨打的家伙喝得真不少,挨了打还没
么回事,又无力反抗,嘴里骂骂咧咧:“妈的,老子帝,居然敢动手,活腻歪了是不是?”
走错门倒无所谓,韩端也看不惯那人对女士无礼,而且还这么嚣张,但有人出头,也乐得清闲,亦不觉霍延刚此举讨厌。
看他下手挺重,对方醉鬼一个,再打下去就有些过分,韩端走过去,轻轻挡住霍延刚的拳头:“今天是采蕊的好日子,别让这种人搅了大伙儿的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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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也纷纷劝止。
霍延刚停了手意犹未尽:“女乃女乃地,要不是有人拦着,今天铁定让你出不了这门。”
喝酒的家伙勉强爬起来,在闻声赶来的服务员搀扶下摇摇晃晃地往外走,不甘心地回过头指着他:“小子,你给我等着。”
霍延刚豪气冲天。一摆拳头:“只管放马过来,怕你我的霍字倒过来写。”
应采蕊喝了点酒,也不吝啬夸奖:“表哥,你今晚好威风。”
霍延刚此举获得了一致好评,腰板直了许多。
这事很快成了一个小插曲,随着应采蕊地一支歌开唱,优美嗓音引得众人齐声叫好,很快把不快忘到了一边。
娱乐了没多少时间,门突然“砰”地一声被踹开,一个气势汹汹地男子闯了进来:“哪个混蛋欺负了我兄弟?
两个女生的合唱刚到一半。嘎然而止。
霍延刚还真不是孬种,一挺腰站出来:“是大爷我,有种地放马过来。”
“好小子,真有种啊。”来人一声呼哨,外面呼拉又进来三个大汉,赫然就有那个刚刚挨揍者,身子仍在摇晃。
灯忽然全亮了,大堂经理陪着笑脸出现在门口。正想上前劝止,还不等开口,给其中一个大汉拨拉到了一边:“爷们的事少管。大不了坏了东西赔你们。”
经理还想尽责任:“各位都是咱们的尊贵客人,有话好好说嘛……”
话音未落。脸上“啪”地挨了一个巴掌:“说个屁!”
挺俊美一张脸上多了几个红红的指印,还要保持笑容,特别不协调。经理见势不妙,赶紧溜出去,看样去搬救兵了,
即便对方四人之多,霍延刚也不孬种,反而前进一步。此时同仇敌忾,韩端跟其他几个男生也摆好架势。不过一帮学生娃的动作、气势,跟人家显然不在一个级别上。
一个家伙看来是这几个人的首领。手一指韩端几个:“没你们事儿,老老实实一边呆着,不听话一起揍。”
“老子一个人也不怕你们。”不等几个同伴回答,显然有打架经验的霍延刚先下手为强。挥舞拳头冲了上去,一下击在其中一个人的小月复上。
若非必然,韩端还是尽量不想出手。看样霍延刚练过两下子,希望能应付过去。
没弄清来人什么路数,看样子没那么简单,似有涉黑地嫌疑。穿着倒是人模人样,清一色的深色西装,打着领带,也没胡赤膊、刺青之灰。
举止行为就不敢恭维,骂人打架却有天经地义的味道,足可称“气度非凡”,而进这样的酒店消费,也不是普通的小混混。但伸手就打,张口就骂,又肯定不是什么大混混,
明白人都知道,真正出来混社会的,在普通人面前并不张扬,一般不会当众干太出格的事,怕就怕这种不大不小的混混。
自进过富华,韩端见识大涨,不禁微感不妙,决定暂观其变。
事情果然向坏的方向发展,领头者架过霍延刚打过去的拳头,一个侧身就踢在了他地小月复。
霍延刚片刻之前还在张牙舞爪,一转眼的功夫已经捂着肚子弯下了腰。
那人毫不留情,一个肘击,伴着一声惨叫,霍延刚忙着抱肩,人也瘫到地上。
趁他病要他命,醉酒者这次倒不含糊,晃着过来在霍延刚身上踹了两脚。
女生们发出一片凄厉地尖叫,韩端没有仔细思考的机会了,冲过去把霍延刚拉了出来,挡在身后。
应采蕊和杜雪妍倒是蛮有胆识,齐声喝问:“你们凭什么这么打人,打坏了怎么办?”
四人冷哼,不回答。霍延刚申吟连连,额上的汗珠滚滚而下。
韩端顾不上别的,回身弯腰模了两把,叫过两个男生夹住霍延刚的上身,然后猛地一拉,伴随着更凄厉的叫声,月兑位的肩关节已给复上。
领头人有些吃惊地看看手脚麻利的韩端:“哟,还有个会家子,这事看样善了不了啊。”
韩端抱着息事宁人的态度不愿闹大,惹上这类人,不免后患无穷,勉强陪着笑脸:“都喝多了点,两边都有人受伤,大家没什么深仇大恨,就一笑置之如何?”
“呵呵,你小子说得轻快,也不打听打听我们‘北街四虎’是谁的人,出手伤我地兄弟,莫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去。见他软了更来劲,大手一伸,手指一搓,
了好办,赔偿拿来。”
老虎不发威,还真当病猫了,韩端皱眉:“我朋友伤得更重,我们都不计较,阁下何必咄咄逼人?”
霍延刚听了韩端的话大为不乐,早把他刚才仗义替自己疗伤的事忘到一边。心道左右打地不是你小子。在这儿尽说风凉话,看老子出丑。
心下不喜,挣扎着想站起来:“谁是你朋友,谁不计较了,决不能轻饶了这几个混蛋,我一个电话就叫人把你们全关起来。”
霍延刚伤重之余站不稳,杜雪妍就站在旁边,听他对韩端无礼,心里不高兴,但无奈之下也只好和应采蕊一起伸手扶住他。
“北街四虎”看了看大发獗词地霍延刚。同时放声“哈哈”在笑起来,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可笑的事情。
敢当众叫嚣“北街四虎”。可以想像这几个人必有背景,万一事后报复起来很麻烦,这霍延刚真不知深浅。
看四人嚣张的样子,众人都没了主张,韩端众望所归地成了出头鸟,他勉强脸带笑容,到桌边抓过酒瓶和几个杯子:“几位大哥,我们都是学生,在这儿给同学庆祝生日,希望各位高抬贵手。给小弟个薄面,喝杯酒这个过节就此揭过吧。”
韩端不卑不亢说得挺江湖,也给足几人面子,“北街四虎”不免迟疑。学生娃来这儿消费。家里想必不简单,互相对视就有心罢手了。
“姓韩地小子,你算不算个男人。说话一点骨气也没有。你胆小就躲一边去,我可不怕他们。”霍延刚唯恐天下不乱,似乎忘了自己早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这家伙真他***不上路,拼命帮着开月兑他还没完没了啦,真是不知进退。
韩端忍辱负重本就有气,有心退到一边不管,不过这时显然不合适,脸上的笑也冷了下来。
“大虎”心头火起,出来混的人最讲面子,霍延刚的话更象是在逼宫了,他只看韩端,接过他手里的酒杯:“好吧,看你小子还会说两句人话,这个面子我给。”
韩端恨不得赶紧送走这群瘟神,丢面子就丢面子吧,赶紧举杯:“多谢大哥。”
“且慢。”大虎拦住,伸手一指霍延刚,“酒可以喝,但有个条件,这家伙身上得给咱兄弟留点纪念品。”
韩端面沉似水,霍延刚此大破口大骂:“作梦!”
一旁刚才吃亏地家伙一笑,看着杜雪妍和应采蕊:“大哥,放过这小子也行,不过这两个妞得陪哥几个喝酒。”
所谓的四虎齐声大笑,仿佛二女已经成了他们的盘中餐。
性急的应采蕊已经说出粗口,杜雪妍的脸也涨红。
是可忍,孰不可忍,侮辱女孩子万万不该,韩端怒火上撞,冷静全无,哪还管以后怎样,手一抖,倒了半杯的酒泼到了大虎的脸上:“都他妈给老子滚出去
什么风度不风度,平常不在女孩子面前说的话也冲口而出,韩端怒目圆睁,瞪着四虎。
四虎没想到这个看起来软软的小子突然变脸,三人眼睁睁地看着红酒从大哥的脸上淌下来,一时没了反应。
大虎怎堪受此屈辱,一摆拳头冲向韩端,除了喝多地小子慢些,其他二人也一齐冲过。
女生的惊叫声响成一片。
其快无比地动作,看到韩端眼里,却是慢了半拍。在就要及身的刹那,轻轻一个转身,龙展身法已然施出,让过了大虎的拳头。
另两虎避让不及,跟大哥撞在了一起。
一片骂骂咧咧声中,韩端没有任何迟疑,鱼戏招法随后发出,两个小虎一个被横扫在地,另一个则被丢了出去撞在了一张桌上。
恼怒屡次相欺,更对女生出言不逊,韩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扯月兑了大虎的右肩关节,随着一声嚎叫,也算为霍延刚报了一箭之仇。
也是三虎太过轻敌,整个打斗过程瞬间结束,三人都已不同程度受伤。对手身手太过惊人,受伤不重的两个傻愣住了,连再次冲上来的勇气也无。
屋子里可怕的静默,许久才响起女生的叫好声。
韩端拍了拍手,走到大虎近前。这小子够强悍,受了如此伤还直直挺立。
刚才的震撼太大,看着韩端渐渐走近,大虎眼里仍不免流露出怯意:“你、你要干什么?”
韩端不容反抗地抓过大虎那只无力下垂地右手,先向上扬,然后一个轻巧的外侧旋转,只听“嚓”的一声。
做完这一切,韩端面无表情:“怎么样,还来吗?”
大虎不敢相信地动了动已经复位的胳膊,看着韩端伸出地拳头,不自禁地后退了一步。
大家为韩端的表现惊呆,屋子里突然又陷入沉寂。就在这时,突听杜雪妍的惊叫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