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人之间需要交流,各怀心思的二人说着说着也就渐入佳境,张嫂却在此时走进来:“小姐,餐厅已经布置好了。”
淳于虹摆摆手:“稍等一会儿,还有朋友马上就到。”
看这样子今天的客人不止自己一个啊,韩端怔了一下,黑社会的女当家挺有意思,是跟别人不一样,有事没事请朋友吃年夜饭。
女佣应了一声垂手而退,韩端忽然觉得好笑,笑着叫住她:“张嫂,咱们不光黄皮肤黑皮肤一样,内里其实也一样,刚刚不好意思,开玩笑的。”
听到流利的国语,张嫂点点头,仍谦恭一笑,脸上不动声色。在淳于虹这里做了有一段时间,她早明白不应随便流露出好奇,眼神却分明露出一种释然:我说这个小伙子怎么看也不象鬼佬呢。
张嫂不多言,慢慢向后退。看她就要转身离开,淳于虹笑指着韩端:“你这小子,是个女的就逗,真是老少皆宜啊。”
韩端没回答,到了门口的张嫂偷偷抬目瞥了淳于虹一眼:小姐今天笑得可真甜。
等不多时,外面传来了车响,淳于虹笑道站起来:“来了。”
被张嫂引进来的同样是位女性,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样子,淳于虹过去挽住那女子的手,言语表情中少有透出尊重:“岳老师来了。”
那岳老师看上去比淳于虹大一些,生得丰韵尤存,望之即知属于亲和力很强的那类妇人。
长得中上之姿,还算可人,可惜跟她站在一起的是淳于虹。自不免要黯然失色了许多。
见过的奇事不少,但似乎加起来也没这两天的多。韩端有些看不透,这个所谓地“岳老师”跟淳于虹好象比较熟悉,但给人的感觉,又不象那中亲密的闺中密友,尤其听了淳于虹的称呼,更让他纳闷。
淳于虹毫不避讳地拉过韩端:“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
“这位是我的好朋友,岳云珊老师。”
韩端笑着点个头叫一声,规规矩矩地称呼。
“这是我说的韩端弟弟。今天闲得没事,特意请你们两位一起过来聚一聚。”
岳云珊得体地淡淡笑着回应,即不显热情,也不让人觉得冷漠。
淳于虹吩咐张嫂开饭,陪着两人来到餐厅。
精美的菜肴流水般送上来,大大的餐桌旁就坐了他们三人,显得有些空荡。
淳于虹和岳云珊小口吃着东西,都比较斯文。韩端默默地,除了赞哪道菜味道不错,极少开口。这儿的伙食不错。比之外面的餐馆无甚差距,为何她还是喜欢在外面吃呢?
岳云珊偶尔抬眼打量韩端。多数时候都是淳于虹跟她找话说,似乎又没多少可讲。
这餐饭吃得可算无味,虽然厨师手艺不错。
韩端如坠云里雾里,从细节上可以看出,淳于虹跟岳云珊说不上熟稔,甚至比自己二人也相去挺远,弄这么个人来一起吃饭什么意思。
淳于虹让人开了一瓶红酒,直到用罢晚餐,总共也没喝进去多少。
“走,咱们再换个地方喝点。”淳于虹提议。又拉着两人进了一间茶室。
里面收拾地干净整洁,四面摆着书架,除了中央大桌上摆的茶具、酒具,更象是间书房。
几人落座。淳于虹笑着在几个杯子里倒了少许红色液体,对韩端道:“岳老师是有名的相学大师,我是仰慕已久。今天好不容易请来的,你怎么不趁机好好请教请教?”
话听来或许有些许奉承的意味,韩端默默考虑着背后的意思,岳云珊也不予否认,抬眼反复打量他,神情颇耐人寻味。
岳云珊的身份被透露之后,更想不通淳于虹葫芦里卖了什么药,大过年的,不是请人来看相吧,那不是吃饱了没事干?或许别人说的不错,道上混的相信这个。
这话当然不能说出来,韩端无可无不可地笑了笑:“淳于姐姐做事自然有道理,小弟要跟着长见识了。”
岳云珊脸上还是波澜不惊地笑容:“韩先生看上去不是普通人哪。”
韩端赶紧谦虚:“哪里,岳老师见笑了,一介穷学生而已,再是普通不过的了。”
“韩少,难得请到岳老师,何不让她替你看看呢?要不就算算姻缘吧,看你会有几位红颜知己也好啊。”
个人爱好使然,韩端对相学这种东西并无什么兴趣,但见淳于虹兴致盎然,也不驳她地兴,笑笑没应声。
淳于虹坚持地拉过他的手:“岳老师,快替韩端看看手相。”
岳云珊细细模着韩端的手,脸上的笑意却是越堆越浓:“难怪淳于这么看重你,韩先生的未来真是贵不可言哪。”
韩端不来自一阵乏意上涌,勉强睁大眼睛,要是在这儿打盹可太失礼了。用力挤挤眼睛,岳云珊的笑一片温和,说不出的和蔼可亲,再看看旁边的淳于虹,美丽的脸却仿佛有些模糊,竟似渐渐看不清楚。
岳云珊在耳边仍在不紧不慢地说着好啦的话,无非什么前程不可限量之类。
韩端又勉强支撑一阵,打了个呵欠,竟低头趴在了桌子上。
“成了吗?”淳于虹兴奋地问岳云珊。
岳云珊似乎不满被置疑,注视着韩端问道:“先生叫什么名字。”
“韩端。”
“今年多大了?”“现在在干什么?”岳云珊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韩端都是想也不想地回答出来。
答案跟了解到地没任何出入,淳于虹这才放了心,一张俏脸换上灿烂的笑容,递了一个红包过去:“真是有劳岳老师了。”
岳云珊看也不看地接过:“淳于当家的要没其他事,我就先回去了。家里人还等我一起守岁呢。”
淳于虹有些担心的看看韩端:“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吧?我一个人可千万别出什么差错。”
岳云珊信心十足地回答:“有什么只管放心问好了,等明天一醒过来,他就跟睡了一觉一样,什么异常都不会有。”
“好、好、好,太感谢了。”淳于虹连声称谢,回头冲外面叫了一声,“张嫂,快送岳老师回
张嫂急匆匆地出现在视线中,忙着招呼送岳云珊出门。
淳于虹看看陷入迷乱中地韩端,脸上浮起得意地笑。快乐地如同收到心爱礼物的小女孩:“臭小子,跟我玩捉迷藏,你还女敕了点。”
吩咐张嫂收拾好一间客房,估模时间差不多了,也不用人帮忙,亲自扶起韩端向客房走去。
韩端脚步软软地,紧紧靠在淳于虹身上。
—
扶着有些摇晃的韩端在床边坐好,淳于虹拿了瓶酒、两个杯子过来。
欣赏着到手的猎物,脸上洋溢着常人无缘得见的俏皮笑容,自语道:“这姓岳的还真有点道行。催眠术挺灵嘛,蛮精神一个人整得跟吃了迷*魂*药一样。”
她趴到韩端耳边小声道:“弟弟。现在只剩咱们俩了,再喝点好不好啊?”
韩端费力地抬起脑袋,依言把杯子接过去:“好!”
淳于虹脸上的笑都要漾出来:“那咱们干了。”
韩端乖乖地把酒一饮而尽,人蔫得象没了意识。
“嗯,真乖。”淳于虹表扬了一句,还想再试试“法术”,一指不远处的饮水机,“帮姐姐倒杯水来。”
韩端果然毫不犹豫地走过去,虽然脚步有些不稳,表情却是欣然。
淳于虹心里得意非常:臭小子。饶你奸似鬼,这次也得乖乖听我的吩咐。
成心多灌这小子几杯,淳于虹不停地举杯,自己只喝一小口。韩端则毫不迟疑地都喝进去。
没用几次,大半瓶酒下去,当然差不多都送进了韩端地肚子。酒喝得挺快。眼神更见迷惘。
淳于虹眼看计策得逞,也不再掩饰,凑近用手模模韩端头发:“弟弟,你那个什么金风玉露丸就给姐姐拿去发展好不好?,不会亏待你的。”
“太晚了。”韩端毫无感觉地回答。
“什么?”淳于虹却是受到非常大的刺激,人差点跳起来,“为什么?”
“已经给别人啦。”
“谁
“给国家了。”
“什么时候的事儿?你这个傻小子,这样做能有多少好处?”虹无法保持镇静。
“就是几天前。”迷糊的韩端回答很干脆。
这——臭小子这么一搞,自己岂不是绣篮打水一场空?还指望靠这个药搞好小邱的公司呢。
“那方子总还有吧?”淳于虹有些着急,就算给了别人,自己也要先下手为强。
对刘想等人讲的那些说辞在韩端心里根深蒂固:“这个不是我弄的,怕是记不很清楚。”
“好好想想嘛。”淳于虹深知心急吃不得热豆腐,声音又温柔起来。
韩端木木地半天,似在思考:“好象记不太清了。”
该死,这小子的脑子不会也被搞乱了吧。
淳于虹恨铁不成钢,举手梳理着韩端地头发,还顺势轻轻抚模他的脸颊:“再仔细想想嘛。”
韩端脸有些发热:“淳于姐姐,你想要来给邱大哥吗?”
“对啊。”淳于虹下意识地回答,马上觉得不对,这小子怎么还会反问?不会这么快不清醒了吧,姓岳地说了能支撑好几个小时的。
“当然不是,小邱已经跟我们富华没任何联系了,姐姐感兴趣而已,你不会连这个小小的愿望都不满足吧?”
她看韩端表情还是木然,不象恢复过来的样子,多少放了些心。
“不管怎样都不行,我答应了人家的。”
死脑筋,淳于虹恨不得敲碎韩端的破脑壳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被催眠了还这样不开窍,精神力还真不是一般的强。难道非要再做出点牺牲才行吗?
“来,再喝一杯吧。”淳于虹挨着韩端的身体坐下,露出最迷人地笑容,“好弟弟,姐姐好看吗?”
韩端面无表情地又把酒干了,手却顺势搭在了淳于虹肩上:“淳于姐姐当然漂亮了。”
淳于虹大为得意,一时忘了应该继续趁热打铁地追问才对:“比你那几个漂亮的小妹妹怎么样?”
“姐姐是女人中地女人,岂是一般女孩子能比得了的?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谁比姐姐更漂亮呢。”
韩端嘴上就象抹了蜜一样,淳于虹说不出的受用。心仿佛也被催眠了,在他脸上香了一个:“嗯,乖弟弟。”
韩端口水都快滴下来了。
“那你是不是愿意为姐姐做任何事啊?”淳于虹脸上露出任何男人都会为之心动的表情。
“当然。”韩端爽快地回答,“我愿意为姐姐做任何事情。”
淳于虹不自禁地握住韩端一只手,尽管用了点手段,能让一个小男生为自己痴迷,那都是很开心地事情。
一脸诚恳的韩端,似乎彻底迷失了自我。
淳于虹不由感慨颇多,美丽如她,亦知韶华易逝。人生一世不过百年。虽自诩容颜绝世,又能如何?
围绕在身边的人不算少。又有几个不是贪图自己地美貌,又有谁人能象此时被催眠地韩端,用这样的纯真来欣赏自己。
这个有时憨乎乎的家伙,还真让她回忆起年少时的情怀,身为女儿身,虚荣心也空前满足。
捏着韩端的手,淳于虹不免有些失神,忘了计划还没有完成。
韩端忽然做出一个大胆的举动,嘴突然吻到了她的脸上。
淳于虹下意识地躲避,两张嘴蓦然间碰到了一起。
傻小子根本不知进退。双手抱过来,反而借势吻住了她的嘴。
淳于虹用力推开,心跳得厉害,带着几分恼怒:“干什么你?”
此时的韩端一脸无辜。呆呆地看着淳于虹,似乎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发火。
这么多年来,还没人敢这么对自己呢。这小子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淳于虹眼中闪过一丝杀气。
当看到他的样子,不禁心里笑自己太紧张,跟这个迷迷糊糊地家伙当什么真啊,淳于虹想起今晚的计划,脸上浮起笑容,却是多了一丝红润:“弟弟,喜欢姐姐么?”
“是,我喜欢姐姐。”
呆呆地样子,让淳于虹有
,可惜这家伙被催眠了,不知道清醒的时候敢不敢这
哼,总算知道他的心思了,淳于虹对韩端还是挺欣赏,要不也不会费这么多的心思。
不管想要得到什么,在得知他对自己有好感后,心中不免产生了女性的优越感。他肯这样想就好,以后再利用起来可就……
哼,还以为有多清高呢,装样子罢了,心里又不免产生了一丝轻视。
再抬头看时,韩端眼里象冒火一样,合身扑了过来,紧紧把她搂在怀里,力气大的出奇。
被这可恶的家伙压在了身下,淳于虹拼力推拒。
更过分的是,这臭小子竟然得寸进尺,一双手还不安分,顺着自己的上衣爬了上来。
在温暖的家中,习惯了穿地清凉,想不到却方便了他的侵犯。一双大手径自扯开毛衣的前襟,竟直接覆在了上。
淳于虹是个爱美的女郎,内衣自也新潮,为了体现完美身材,褛丝花边仅仅包住胸乳。
没想到竟方便了某人地肆虐,此时意外被触及敏感地带,身子突然变得软软,浑身上下虚得没了一丝力气,还有了种不想反抗的感觉。
然而侵犯并不止于此,可恶的大手推开薄薄地,一点也不知惜玉怜香地抓上了她胸前柔软的高耸,大力地揉搓起来。
淳于虹被蒙受的屈辱震惊,瞬间恢复了知觉,气冲冲地抬脚一踹,迷乱中的韩端应声而倒,翻了个跟斗滚到地上。
她还不解气,跟过去又补踢了一脚。
韩端仍是没知觉的样子,呆呆地睁眼看她,完全地“宠辱不惊”。
淳于虹发现自己的前胸。不由大为羞愧,无暇顾及韩端何种表现,慌乱地拉过衣服盖住。
可恨的是,被人欺负了好象还有某种反应,本来柔美安详的双峰,竟微微挺立起来,在空气中感到丝丝凉意。
淳于虹想也不想地奔了出去,“砰”地一声带上房门。
后背靠在门外,她呼呼地喘着粗气,向来都是玩弄别人于股掌之上。几时发生过这种事情。
终是女子,又有人欺她年轻,在帮里不服的人有之,却也从未有谁敢当面不敬。
就在自己家里,被这小子如此欺凌,而且好象还无可奈何,她不由产生了一种感觉,这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么
“该死端,却是另外一个人。付了那么多钱。难道得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后果?
“岳老师,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岳云珊听淳于虹气呼呼地兴师问罪。也有些愣了。
平时施术的对象都是形形色色的病人,在不以治病为目的的情况下答应帮忙,只是极个别的情况。
以前帮淳于虹做过一次类似地事情,算是老相识,想不到大过年的又找上自己,岳云珊心里并不情愿。
她是正经科班出身,出道没多久,就声名大振,成了众人眼中出色的催眠师。
因悟性极高,被称为“魔法师”的张洞看中。跟了几年才正式出来开业。
与普通的术式相比,“张天师”所授有更大的灵活性。特点之一就是可以延续更长的催眠时间,而且有些也不必施术者亲自操作。
从道十几年,岳云珊渐渐被某些人呼为“小魔法师”。在本地是个知名人物。
这也是淳于虹选中她的原因。
岳云珊对本地典故也颇知一些,深知这个美貌的女人笑起来很甜,却有黑社会背影。是万万惹不起的,所以才不得以屈从。
这事免离奇地,被实施催眠的病人,还没听说过有自主能力地,实乃咄咄怪事。
岳云珊首次对自己的催眠术产生了一丝怀疑,难道那个小家伙有不同寻常的定力“
究竟现场都发生了些什么,淳于虹羞于启齿,自然不可能如实地相告,只说韩端似乎还有意识,能部分支配自己的行动。
岳云珊不敢说自己对此一无所知,毕竟是这行里的专家,糊弄一个外行还是比较简单。
心中的疑问,一时找不出答案,但总得跟有个合理解释,否则出了问题自己可担当不起。她也很聪明,先给说法加了个前提,就算一旦失败,也好有个推月兑。
“噢,如果没有受过特殊的反催眠训练,这种现象偶尔会出现在意志力或控制力特别强的人身上,或者他心底有某种强烈的愿望,才会失控。”她镇静地说出应对之策,“淳于当家,只要别太刺激他,我想很快就会安静下来的。”
专家地话,听起来很合情合理,由不得淳于虹不信。说韩端接受过什么特殊训练,理由有些牵强,那大概就是刚才太刺激他了吧。
挂掉电话,淳于虹跑进卫生间,冲镜子里的自己龇龇牙,俏脸刚刚涨红得厉害。
拿凉水冲了把脸,才稍稍消褪了一点。
恨恨地咬咬牙,长长的呼一口气,这大过年的,看起来更象自己失控了。
哼,回头一定好好地收拾一下这个小子,这次大过年地就暂且庭他。至于具体什么时间,是等拿到了自己想的,还是其他什么时候,淳于虹还没想好。
努力告诫自己要冷静,淳于虹重新挂起温柔的微笑,回转客房。
韩端早已从地上爬起,坐回到床上靠着被子,看上去眼神更加迷惘,还好没有睡过去。
虽脸带笑容,淳于虹这次却不肯靠他太近,远远地就问道:“好弟弟,咱们就这么说会儿话好吗?”
见韩端点头,淳于虹小心坐到床边,心里乐开了花:这次温顺多了,慢慢来,不怕你个毛头小子不听话。
淳于虹小心翼翼地问道:“弟弟,你刚才已经答应了,为我做任何事都心甘情愿,对吗?”
等了半天不见回答,转头看时,韩端竟然靠在那儿睡着了。
外头鞭炮声响起,已经有人在为新年祝福。淳于虹恨得直想骂人:该死,真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