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自然又是在李紫焰的陪同下开车疯狂浏览了几处南洲名胜,人真是有惰性,就算韩端在这样的氛围下也受到感染,享受起游玩带来的乐趣。
三人直到天挺晚的时候才想起要赴俞兆兴的约会,幸好车上就放了替换衣服。韩端换了相对正规的服饰,总是赴陌生人的约会,这样才不致太失礼。
而肖凌零和李紫焰依然一身清凉装备,只是暴露稍微少了些,这年头,女孩子穿什么都算时装。
大气的雅致商用车停在南洲大厦门前,三人施施然走下,无论着装还是气质,都象是天生应该出入于这样场合的。
“表哥,你穿正装还挺养眼的呢。”李紫焰少有的叫了个表哥,“而且也挺有两下子的,我家老李都对你挺佩服。”
肖凌零自然知道她说的是李子涵:“当然,哥哥就是很帅嘛,我认识的男生里面没一个能比上他的,就是大表哥也不如。”
贺雅菲和淳于虹都曾对自己夸赞有加,杜雪妍也会这么认为吧,偏偏最想接近的贺雅楠不来劲,韩端苦笑两声:“也就妹妹们拿我当宝了。”
“在你眼里也就他不错。”李紫焰先跟凌零斗句话,又对上韩端:“老端,不如我倒过来追你吧,嫁了你估计也不算太辱没了我这个大家闺秀。”
“去你的阿焰。”肖凌零挽上另一条胳膊,“不知道近亲不能结婚吗?好多问题呢,要真可以,还轮得上你?”
李紫焰很不以为然:“那有什么,大不了不生宝宝。反正不影响我们在一起,到时再给老端找个小的生女圭女圭,那不就两全其美了吗?”
她突然意识到什么,狐疑地瞥了肖凌零一眼:“阿零,你不会是想跟我争吧。”
这两人在一起还真是互不相让,肖凌零毫不含糊:“以为人人都象你那么花痴,想给我当嫂嫂,门也没有。”
韩端伸手擦着额头,感觉昨晚勾起的大汗都没下去一样,焰丫头真是无法无天。还好一进大厅,两人都乖乖住了嘴。
俞兆兴早早地等在了那里,急得团团转,看三人进来脸上豁然乐开了花:“老端,啊不,韩先生和二位姑娘可算来了,可把我急坏了,我太太催好几遍了,又不敢打电话催贵客。”
韩端“呵呵”一乐:“俞先生太客气,就怕你到时不给我打电话。倒打到报纸去了,小的哪敢不来啊。只是路上耽误了一会儿,真是不好意思。”
俞兆兴连称不敢:“三位快请吧。”
他和引导小姐的共同引领,几人乘电梯直上八楼。
“还没请教这两位姑娘…?”见韩端身边随时跟着这两个漂亮姑娘,俞兆兴也猜不出他什么来头,难免要往歪处想。
韩端穿着都是来南洲后新购,气质上完全是个大家子弟,做派稳健,救妻子时沉稳异常,颇有大家风度,绝不像那种公子。这身份一时还真不好猜。
韩端不难猜出他动地什么心思,介绍了二女的性名,特意着重:“这两个都是我的表妹。”
见俞兆兴也以手抹汗,韩端竟是觉得心里平衡了许多。看来不止我一人如此嘛。
俞兆兴还真是会说话:“那天都急糊涂了,反复看照片才记住了几位恩人的容貌,想不到韩真人英俊、潇洒得多。李小姐和肖小姐更是美比天人。”
走下电梯,李紫焰自管跟凌零闲聊:“南洲宾馆消费很高的,八楼更是贵得离谱,进房间最低消费也要八千八百八十八。”
肖凌零信口答应:“嗯,跟东洲的友谊宾馆差不多了。”
这两人都算得上富家女,尤其李紫焰更是花钱不眨眼的主儿,嘴里不过随口一说,韩端却是听者有心:“让俞先生破费,我兄妹三人实在深感惭愧。”
“哪里哪里,三位的大恩大德俞某实是无以为报,略备薄酒聊表寸心,不成敬意。”
刚刚推门,一位少*妇笑吟吟地迎了过来。
俞兆兴心不迭地介绍:“拙荆盛云。小云,这位就是救了你一命的韩先生,这两位李小姐和肖小姐都是他的表妹,也帮了很大地忙。”
盛云深深地鞠了个躬:“盛云再次谢过几位的活命之恩。“
当时只顾了救人,还真没注意长什么样子,现今她脸色红润,显然完全恢复了。
韩端和两女一起谦逊:“俞太太言重了。”
看得出盛云很重视今天的宴请,特意穿了一袭粉色的晚礼服,更显身材丰腴,滋润的脸上淡淡地化了妆,五官匀称秀美,双眼转动间顾盼生姿,好一个美貌的少*妇,李紫焰心里不住嘀咕。
盛云很会说话:“大家自己人,就不要称呼俞太太这么这么生分了,三位都这么年轻,我就托个大,叫个盛云姐才开心呢。”
韩端说声“不敢”,肖凌零和李紫焰却不在乎,大方地叫了声“云姐”。
“两位妹妹快来坐哟。”盛云牵住二女的手往座位上走,一脸明媚的笑。
俞兆兴则赶忙把韩端往座位上让:“韩先生请上座。”
“两位妹妹可真漂亮,让姐姐好生羡慕呢。韩先生也是仪表人才,盛云今天算是开眼了。”盛云喜孜孜地笑着,给人如沐春风之感。
菜品端上,基本都是这儿的招牌菜,韩端刚刚扫了一眼菜谱,感叹俞兆兴今天真大出血了。
每上一道菜,盛云都一一给三人介绍菜品的原料和来历,款款道来如数家珍,几人深深佩服她地见识多广。
夫人笑语如珠地招待三人,俞兆兴更象个观众,脸上却没显出一丝不悦,反漾着一片浓浓爱意,显是对她钟爱至深。
盛云殷勤地给三人布菜。嘴也不闲着,温温柔柔地说笑竟是让任何一人都不感到自己受了冷落。
浅谈轻笑,仿佛不经意间就从肖凌零那里模到了韩端的底细,对他地学业赞赏有加,十足交际场上的天才。如
李紫焰在愿别人知道自己家世,怕是用不了多久也就
毕竟是第一次坐到一起,众人酒都喝不多。菜品极为丰富,这顿饭凌零显然不会象上次那样吃不饱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桌面上基本就以交谈为主。盛云拉着两个女孩子悄悄低语。说不出的贴心。
“敢问俞先生做哪一行地?”韩端话一直不多,被问到的时候才答,多数还都被肖、李二女抢着包办,到这会儿才第一次主动发问
俞兆兴目光就没离开过太太,透出的那份爱恋便是傻子也能明白几分,也难怪夫人溺水会有那么激烈的反应。
“啊。”俞兆兴似恋恋不舍的把目光收回,“韩先生,我在这边做点药材生意养家糊口。”
花这么多钱请客,想必事业有成,韩端一笑:“俞先生太谦虚了。有尊夫人这样的贤内助,必定日进斗金。”
这会儿俞兆兴倒真不谦虚:“是啊。生意上很多方面都靠小云呢。”
“兆兴,这样说也不怕韩先生笑话。”韩端,“我们家的话都让我说了,其实我家先生很务实,正经事情都靠他呢。”
“两位同心同德,足见伉俪情深,家和万事兴,恐缺了那一个也不会有现在地成就。”韩端也学会了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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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兆兴两口子显然深有同感,居然都不反驳。一齐点头:“韩先生这话在理。”
韩端淡淡一笑:“我猜两位做的生意跟我的学业有关。”
“不会吧,你怎么知道?”李紫焰插言道。
盛云秀眉一挑:“韩先生果然不凡,你是怎么猜到地。”
见韩端不答,肖凌零也性急地凑过来:“哥哥。快说呀,别卖关子好不好?”
韩端耸耸鼻子:“我闻到了一股淡淡地草药味道,开始还以为是菜中的调味。后来发觉有误,这才想到了贤伉俪身上。”
“云姐,你真地做中药材生意?”李紫焰急欲知道答案,追着盛云问道。
俞兆兴一挑大指:“韩先生太厉害了,我的小公司正是从事中药材收购地。”
这对夫妇是性情中人,意外相遇真是缘分,韩端心情不坏:“我再大着胆子猜一下,猜错了大家也别见笑。我认为俞太太才是真正主理药材甄别业务的,俞先生从事管理可能更多些。”
肖凌零急着问道:“云姐,他说得对吗?”
见被问者微微点头,李紫焰则瞪大眼睛:“老端,你别是偷偷调查过人家吧,这样事也敢猜。不对呀,这两天你都跟我们在一起呀。”
俞兆兴一脸不可思议:“干这一行,我对中医很迷信,也跟不少名医打过交道,那天看韩先生救人的手法,就已经惊为天人,想不到更有了不起的本事。”
盛云掩嘴轻笑:“兆兴这次不会看走眼,从韩先生的表现来看,确非凡人。”
“哥,你怎么猜到的啊?”肖凌零好奇心被完美地勾起。
“很简单啊,俞太太虽然盛装出席,但就算化妆品仍掩不住身上地那股淡淡药香,比俞先生尤甚。”
“不会吧。”李紫焰并不完全相信,“说不定云姐她喜欢用中药沐浴呢。”
“这不一样紫焰,你要知道,并不是所有的药材都可以随便用。”
“天啊,难道韩先生真能从气味中辨出药材品种?”这回别说肖凌零和李紫焰,连盛云都有些不相信了。
韩端突感卖弄之嫌,淡笑间微微垂首:“我不过特别爱好而已,相信只要用心,很多人都可以做到这点。”
“天才,绝对地天才,想不到世上居然真有如此人物,我还以为书上都是古人杜撰呢。”俞兆兴发自内心的钦佩。
盛云感慨一叹:“韩先生说的是至理,如今这花花世界诱惑太大,今人大多浮躁,象韩先生这样能静下心来做学问的人太少了。”
韩端心中有数,他有这样的能力主要还因凭了先师地传授。加上在何爷爷身边学了不少,并不敢坦然接受:“两位谬赞,韩端实是惭不敢当。”
盛云突然离开座位,冲着韩端盈盈一揖:“盛云要再次谢过韩先生活命之恩。”
不等韩端搭话,李紫焰先将盛云扯了起来:“云姐,你就不要一晚上都谢来谢去的,还有没有个完了啦。”
“妹妹有所不知。”盛云拉住李紫焰的手,“那天姐姐被送至医院后,医生给检查时说情况特殊,肺部有一块被阻塞了。幸好机缘巧合被通开,否则一定会留下很严重的后遗症。”
肖凌零一吐舌头:“云姐,有这么严重么?”
盛云这份亲和力确实无人能用,短短时间内,两个女孩子都心甘情愿地叫起了姐姐。
她把肖凌零也拉到近前:“妹妹,真是这样。后来兆兴给我讲了当时情形,今天见到韩先生的风采,才明白哪是什么运气好,实是先生救了盛云。”
表哥受到赞扬,李紫焰感同身受:“云姐。你这一夸,我还真觉得老端象个游走江湖地神医呢。”
俞兆兴也站起来。对韩端深施一礼:“寻常救人相信不少人做得也不差,若非医生讲了,我们怎能知道其中波折,这才更急着要谢过救命恩人。韩先生,鄙夫妻此前诸多失礼之处,还望海涵。”
韩端忙跟着起身:“贵夫妇言重了。”
李紫焰悄悄瞅了肖凌零一眼,又说道:“当时见表哥拿出那么长的针扎在云姐身上,我心里还挺害怕的呢,觉得他有点小题大做,还以为……”
说到这里。突然“哎哟”了一声,却原来背上被肖凌零掐了一把。
她狠狠地瞪了妹妹一眼,突然有些害羞地低下头,敢情也是想到了当时两人关于“人工呼吸”问题的讨论。
几人重新落座。俞兆兴意犹未尽,连干数杯,又张罗着加菜。韩端赶紧阻止:“已经很破费了,
过分客套,可让我们兄妹生受不起。”
盛云道:“我们夫妇地一点小心意,比起韩先生和两位妹妹地救命大恩根本不值一提。”
肖凌零这次却也真个吃饱,跟着劝阻:“云姐,都吃得差不多了,再多也是浪费了。”
李紫焰对上韩端和俞兆兴:“云姐很和我们脾气,早都姐妹相称了,偏你们却还这么一口一个先生,听着好别扭。”
“对呀。”盛云对她的说法很赞同,“大家都这么熟了,就别这么先生、小姐地了。”
“小云说的是。”俞兆兴情绪空前高涨,异想天开地提议:“韩兄弟,你看咱们义结金兰如何?”
韩端微微一顿,盛云马上笑着将了一军:“兆兴,韩先生嫌你年纪大了,没兴趣。”
虽知她是说笑,韩端却也慌着站了起来:“盛云姐此言差矣,小弟求之不得啊,只怕高攀了。”
“那还费什么话,就这么办了吧。”见的只是影视剧中的撮土为香,李紫焰从没见过人结拜,急着想看热闹,“可惜这酒店里一会儿也不好找香烛。”
“你就别凑热闹了,现在哪还有香烛这么老土。”肖凌零找茬道。
“肖小姐说得是,就不必搞那么复杂了。”俞兆兴兴致盎然,“来,韩兄弟,咱们喝了这杯酒,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兄弟了,有什么哥哥能帮上忙的尽管开口。”
盛云看来也极愿意:“咱兄弟这么有本事,你能帮上什么呀。”
韩端也感与这对夫妇十分投缘,当下端起杯,与俞兆兴一饮而尽:“大哥、大嫂,小弟这厢有礼。小弟学中医,以后很多地方还得大哥大嫂多帮忙。”
“言重,哥哥说白了是个卖药的,哪比得上兄弟鹏程万里。若以后兄弟你名扬天下,我老俞也要跟着沾光了。”俞兆兴确是十分看好韩端。
两个女孩子都爱热闹,跟着大哥、大嫂的叫。
盛云要给两位妹妹见面礼,因准备不够充分,摘下臂上地一串珠链先戴在了李紫焰腕上,并承诺改天给肖凌零补上。
盛云对穿着格外讲究,送出手的东西自然不是凡品,南洲盛产珍珠,这一珠串选用深海采来地珍珠,由名师打造,看上去晶莹圆润,可爱无比。
李紫焰对礼物本身的价值没概念,喜欢这东西就坦然接受,却把韩端给急得不轻。
他曾无意中看到过类似的珠链,成色和珠子大小远逊眼前这个,价格已贵得离谱,忙推辞:“大嫂,这礼物太贵重了,别宠坏了小孩子。”
李紫焰不满表哥说法,撅嘴道:“你才大几天,干嘛说人家是小孩子。”
盛云对韩端道:“兄弟还不如两个妹妹实在呢,东西是死的,感情是活的,我们姐妹投缘,你们男人就别管这些了。”
说完拉着李紫焰和肖凌零去一旁沙发:“妹妹,咱们到边上说话,让他们在这儿喝吧。”
李紫焰示威般地冲他炫耀,韩端假做不见,对俞兆兴道:“大哥做药材生意多年,想必见过不少好东西,见解也一定不凡。”
“说不上什么见解不见解。”俞兆兴也不藏拙,“生意刚起步时倒也走南闯北,见的倒也不少,见识却说不上。”
“南洲这边山地、湿地多,药材也最丰富,俞大哥平时收购以野生为主,还是养植的多?”说到药材,韩端话就多了。
“现在识货的人少了,野生的收了也凑巧才能卖上好价钱,当然养植为主。这几年中医发展比以前迅速,南洲这边不少农户都种植中药材为生。”
俞兆兴所言并非虚妄,韩端自得先师杜龙真传,对药材性状的认识远非普通中医大夫可比,但转遍中洲药店,真正高品质地野生中药材却难得一见,实是可遇不可求。
野外药材成长期长,药效通常好于养植,好多养植户为了追求产量,更是加了许多肥料和催熟剂,导致很多有效的成分都流失了。
想到这里,韩端关心地问道:“卖野生药材的人多吗?”
“有是有,但极少了。熟识野生药材的药农大都是年事已高,翻山越岭身体吃不消了,年轻人肯干这一行地却是凤毛麟角。唉,以后怕是更见不着了。”俞兆兴叹了一声说道。
连番遇到古怪,韩端交友不像起初那样盲目,愿跟俞兆兴倾心相交,并非突发奇想,实因心生感动。
妻子遇危,他发自内心的哀痛和绝望苍天可鉴,这样至情至性的人物,待友也必至诚,何况更有这样见地。
“俞大哥,等有了空闲,我会来南洲亲身体验一番。”韩端有这样想法非止一天,先师曾说过,一个好的医者一定要遍识百草。
也许,以后会很有时间呢。
“好啊。”俞兆兴大叫一声,“南洲地域宽广,人口也少,还有不少的闲置的荒山呢,兄弟想必不会空手而归。放心,只要你来哥哥一准作陪。”
两人谈得投机,韩端不自觉也多饮了几杯,这回没推辞,而是主动举杯:“俞大哥,小弟敬你。如有那么一天,小弟要做回现代的神农氏。”
“好啊,兄弟你有这样的宏愿,哥哥一定支持。”俞兆兴哈哈大笑。
声音太高,窃窃私语的三位女性被打扰,李紫焰好奇:“怎么,这就开始耍酒疯了?”
盛云走回桌前:“你们哥俩说什么呢这么高兴。”
韩端还没怎么着,对爱妻发自内心的“惧怕”的俞兆兴却自首道:“要说起懂药,我远远比不上你嫂子,等下次来兄弟可以要她陪着,我做做后勤就好。”
盛云一时听得如坠雾里,忍不住刨根问底:“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是啊,你们说什么呢?”李紫焰和肖凌零也凑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