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一铭想了一下以后,还是不放心,他拿起电话拨打了曾善学的电话,让他明天也跟着检查组过去,他也在检查组挂名了,现在遇到这样的大事,过去盯一下,也没什么问题。新世纪小说网(2100xs)朱一铭做这样的安排,就是觉得吕远才可能有点底气不足,也算给他打气吧。明天注定是一个不平常的日子,但一切要等到十几个小时以后才能知道结果,现在着急也无济于事。
虽然这样想,但到了床上以后,朱一铭却久久没有入睡。看来说吕远才底气不足,原来自己的底气也不是很足。想到这以后,朱一铭不禁暗暗摇了摇头。
由于晚上没有睡好,到了凌晨的时候,朱一铭反而沉沉地睡去了。他是被一阵手机铃声惊醒的,本来以为是闹钟铃声,后来一听才知道不是,是有人打进了电话。他拿起手机,连忙摁下了接听键。
电话是吕远才打来的,他一大早就去了市人医那个办公室主任的家。经过和他的一番交流,对方承认那个电话和那封信都是出自他之手,他同时还说出市人医的药库里的药至少还有三个月的库存量,这段时间不知道扈秋琳得到了什么消息,正准备组织人手,把他们运出去。
朱一铭听后点了点头,看来今天的这个安排还是很合适的,要是在等段日子的话,恐怕再去那检查,只能扑空了。朱一铭听后说道:“远才,这事我知道的,就按我们昨天商量好的方案行动,放心,只要证据确凿,谁也别想把这事反过来。”朱一铭的语气异常坚定,他不仅是在给吕远才信心,也是在给自己信心。
吕远才听后,大声说道:“请领导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朱一铭嗯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直接挂断了电话。这事点到为止即可,多说反而无益,古人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朱一铭这时才想起看看时间,还好才七点二十左右,看来今天吕远才还真是下了一番功夫,这个点,他已经把需要的东西全都搞清楚了,可见他出发的时候,可不是一般的早。朱一铭五分钟以后,就离开了宿舍,和以往一样,去街边的早点摊上吃早饭,然后踱步去上班。今天注定有事要发生,所以他才刻意做出和往日一样的做派,否则会授人以柄的。
到办公室以后,曾善学已经帮他泡好了茶,然后捧过来一堆文件,朱一铭示意对方放下,然后指了指办公桌前的椅子。曾善学知道老板这是有话要说,于是将将在椅子上坐下了半个。朱一铭此时也无心关注这些细节,他压低声音说道:“昨晚的事情,没有别人知道吧?”
曾善学点了点头,说:“我们就在一个很不起眼的小馆子里面,里面没什么客人,我们还在小包间里。”
朱一铭听后说了一声好,然后才对曾善学说道:“这事和你的女朋友说清楚,让她一定要注意保密,如果泄露出去的话,极容易带来麻烦。”
曾善学一听这话,连忙站起身来说:“老板,这个你放心,昨晚上送她回家的时候,我已经提醒过她了,我可以保证绝对没有任何问题。她平时就不是一个多话的人,再加上……”
朱一铭不等他再说下去,冲着他摇了摇手,说道:“好,这样的话,我就放心了,这事非同小可,我们绝不能在细节上面出现任何问题,否则大家都将功亏一篑,甚至有许多人会跟在后面受到牵连。好了,这事就说到这儿,你也不要在这儿了,直接去卫生局和吕局他们会合吧,有什么情况的话,及时和我联系。”
曾善学从老板的话语中,听出了对他的信任,他深有感触地说道:“老板,您放心,我知道该这么做了,一旦发现问题的话,我会第一时间向您汇报的。”
“好,你去吧!”朱一铭边说边低下头看起了文件。曾善学见状,自觉地站起身来,往屋外走去。
朱一铭看似埋头于文件,其实此时他哪里会有那个心思。他弯身从下面锁着的抽屉里面拿出一叠文稿出来,上面是吕远才交给他的市人医正在销售的新药品的价格,上面清楚地注明了这些药品的进价以及和周边县、市之间的差价。如果再查实他药库里面还有那么多库存的话,那么这份材料就更完美了。
他已经下定决心了,不管这事的后续发展如何,陈燃和扈秋琳是一定要拿下的。陈燃自不必去说了,这扈秋琳留给朱一铭的印象并不坏,但有时人是具有两面性的,特别是在和自身切身利益相关的时候,更是善于伪装。以前讲究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现在就算是亲眼看见的,也未必是真实的。
大约到十点钟的时候,朱一铭的手机突然嘟的一声,有短信进来了,他翻开来一看,是曾善学发来的,上面写着:一切和之前了解的一样,几十箱药品被封存在仓库里面。
朱一铭没有回复,而是迅速把这条短信删除了,虽然没有人会来检查他的手机,但是小心驶得万年船的道理,他还是清楚的。
手机的屏幕上刚显示“短信已删除”,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一看上面的号码,很是意外,本以为是吕远才的号码,可居然不是,打来电话的居然是陈燃。朱一铭脸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心想,有人终于按捺不住,要跳出来了,先听听他会说些什么。
电话接通以后,只听陈燃气呼呼地说道:“朱市长,这工作我是没法干了!”说完这句话以后,陈燃并没有下文,而是准备等朱一铭的提问了以后,他再往下说。他打电话过来的目的看上去是告状的,其实更多的是一种试探,因为此时他的心里并没有底,吕远才一大早领着检查组的人突然去查市人医的药库,这究竟是吕远才的主意,还是朱一铭的主意。两者之间的区别可不是一般的大,所以他必须要搞清楚了,然后再作决断,做医生的最讲究的就是对症下药,他作为卫生局长,自然更是深蕴此道。
朱一铭由于早就把陈燃打入到了不可信任的范围内,对于他的伎俩自然心里有数,所以并不着急,过了足足将近一分钟左右,才漫不经心地问道:“陈局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作为一局之长,竟然说出这样不负责任的话出来,你有没有掂量过可能产生的后果?”正是知道他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所以朱一铭才不给他留机会,直接硬生生地把他的话顶了回去。
陈燃一听对方这话,顿时有点慌了,刚才只顾着试探,却忘了自身的破绽,现在可以算是悔恨不已。在华夏国敢于在领导面前撂挑子的下属,是极为罕见的,一般情况下都属于大脑进水,或是被门挤了那一类的。想明白这点以后,他恨不得抬手给自己两个大嘴巴,可是就算真那么去做了,又能有什么作用呢。他眼睛一转,连忙说道:“市长,不好意思,我真是被他们气糊涂了,希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给我一次改正错误的机会。”
朱一铭听后,脸上露出了笑意,略停顿了以后说道:“陈局长,以后注意你的言语,有什么事只管说,别动不动就撂挑子,你要真觉得无法承担肩上的这这付担子,可以向组织上打报告嘛!”这话表面上看上去是原谅了对方,实际上却是狠狠地阴了他一把。
陈燃听了这话以后,脸都气绿了,不过想想刚才确实是自己的不对,现在人家紧抓住这茬不放,你也不能说什么。他把话筒拿到一边,深深地吸了一口去,然后重新放回到嘴边,对着电话,装作异常恭敬地说道:“朱市长,感谢您的提醒,以后我一定会注意的。我有个问题向你反映一下,今天吕远才带着检查组的人把市人医的药库给封了,他这种无组织,无纪律的做法,我请求组织上给予纠正,要不然会给我们的工作带来很大的被动。”
“哦,有这样的事情?”朱一铭装作很诧异的样子说道,“他事先没有向你这个局长汇报吗?”这话听上去很正常,可是仔细体会一下,就能明白其中暗含的意思了,吕远才可是你的下属,他做出了这样的事情,你作为一把手居然不知道,你可有失职之嫌呀。
陈燃听了这话以后,一下子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他对着电话想了一会以后说道:“市长,您有所不知,现在这个检查组完全是吕远才一个人说了算,哪儿还轮到我说话的份。”
“陈燃同志,你是一局之长,一定要有大局意识,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出来呢?这样吧,你也别在这和我多说了,你亲自去现场看一看究竟是怎么回事,了解清楚情况以后,立即向我汇报,以免领导们问起来,我不知该如何作答。好就这样吧!”不等对方有反应,朱一铭已经咣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陈燃放下电话以后,呆住了,他打这个电话的目的是想试探一下吕远才查市人医是不是朱一铭授意的。现在电话打完了,他对于这个问题还是毫无头绪,倒是对方把他狠狠地批评了一番,这个心里真不是一般的郁闷。此时他连郁闷的时间都没有了,拿起公文包急忙地下楼而去,那边领导可是正等着他的汇报呢,他边走边在心里把吕远才狠狠地骂了一通。
朱一铭的电话刚放下,随即又响了起来,这次是吕远才的电话,他向朱一铭汇报了具体的情况,市人医的药库里面库存的药品共有八十三箱,包括口服的和注射的,并且这些药品都已经不在药房里面销售了。朱一铭听了这话以后,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然后对着电话说道:“刚才陈局长来过电话了,他正在赶往市人医去的路上,一会你和他一起过来。”
吕远才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朱一铭没有再多说什么,直接挂断了电话。他知道一定还有电话打进来,所以尽量缩短通话的时间。他本想打个电话给魏煌,把这边的情况向他做个通报,想了想还是放弃了,他拿起手机,快速地打起字来,一会功夫摁下了发送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