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青从来都不是啥好孩子,不管是哪一世,对待黑暗中的邪恶也不怎么不爽,只是淡漠的看着,不管不顾,偶尔来了兴致,也会插手帮上一把。
因为杨絮儿稚女敕的单纯,方青不得不跑了趟警察局,真是让人不爽。然后就是例行公事似的询问笔录,反正并没有人真的丢失什么东西,那些为人民服务的公仆也就草草了事。不知道为什么张大山再没有和方青打屁侃山,而是蹲在台阶上猛抽方青给他的烟,空空如也的烟盒被紧紧捏在手中,瘪的不成样子。
“怎么了你?半死不活的”兄弟间方青真不知道怎么说关怀备至的话,即使心无恶意,听起来也非常的刺耳。
“没事,你当心点,我瞅着那贼不但手脚不干净,嘴巴也吃了屎。”张大山抬起头,微笑着表示自己没事,还让方青当心点。经他这么一提,方青也发现那个小偷正在不远处和警察叔叔聊天呢,有意无意的总往方青这里看。
“靠,这王八蛋别他靠惹我,不然有他好看的。”方青恶狠狠的低声咒骂。
“是我们先挡了人家的财路,按说是我们对不起,。真要动手也用不着你这个大书生。”张大山随手把烟头弹飞,站起身来,而此时一警察过来说要方青协助调查。方青能说什么,乖乖跟着人家进审讯室。
前些日子听人说现在询问犯人人性话,经典的标语:坦白从宽,抗拒从严。都给撤掉了。可方青进屋就看见对面的墙上还是那几个唬人的大字。不用他们招待方青就坐到了桌子前面的木椅上。方青心里先逐个问候了一遍他们的祖宗十八代,然后就埋怨杨絮儿给方青找的这些烂事。
方青这人有一优点从来都不喜欢惹是生非,但这并代表怕事,这种场面方青才不放在心上。他问方青话,当然不能够不说,否则就算抗拒,需要从严的。好汉不吃眼前亏,方青就乖乖的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五一十的给他们讲了一遍,以方青的本事愣是把件屁大的事情说的是一波三折、扣人心弦,中间更夹杂了大量的心理变化,一句话比五讲四美的作文还要作文。方青是过了嘴瘾,可把周围的警察都恶心的够戗。
“你小子的嘴巴是不是欠抽呀,得得的废话连篇,你他靠就不能说点有用的?”正在方青说的高兴时后脑勺上挨了一巴掌,当时脑袋里就有点昏沉沉的,下意识的回过头来瞅了一眼发现是一精瘦的小个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嫌方青看他的眼神不善,挥手就给了方青一嘴巴,骂道:“你还不服气呀怎么着?老实交代,别靠犯贫。”
“靠你二大爷”方青偷偷的瞪了他一眼后在心里爆骂,有心大闹一场又担心给家里惹麻烦,只得忍着气三言五语的又把话说了一遍,还把随身携带的学生证(高中学生证)拿出来给他们看,几个人嘀咕了半天最终决定把方青放了。但方青出来的时候那叫一不舒服。方青巨靠,方青在心力恨恨的骂道,要不是方青没带帽子头发也不长,必定是怒发上冲冠。
“这群社会主义阵营里的垃圾,什么玩意”方青出门的时候才忍不住喃喃咒骂。在外面寒风中苦等了很久的杨絮儿连忙跑过来,紧紧抱着方青,把头埋到方青的怀里默不作声。方青却把她冰凉的小手握在手中给她焐着。也不知道为什么原因,从小学四年纪开始方青的双手就开始冬暖夏凉。
“怎么了?”张大山不动声色的问,方青怨气冲天的说了。
“你等着,我找他们说说去。”不等方青阻拦他就走开了,生气归生气,但是却也知道民不与官斗的道理,别看几个小警察,在他们手里,把你捏扁揉圆全凭己意。方青刚要进去,忽然一辆轿车驶进院子。
方青无意之间瞥了一眼那个司机,觉得有点眼熟,但一时半会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但当车门开启,他和另外一个身穿警服的女孩出来。方青就想拽着张大山离开这里,可他却走的很慢,依依惜别的。
临出门的时候方青瞅见墙壁上的警员介绍上贴着那个女人照片,方青恍然明白张大山刚才为什么那样没精打采的。“靠蛋德行。”方青心里暗骂。看不得他这副没出息的模样,方青拉着杨絮儿匆匆离开警局并发誓永远不踏足此地,憋气的要死,想见的不想见的都挤到了一起。
“你好象并不喜欢那个女孩,她以前甩了你吗?”真的很佩服女孩子们的第六感,只看了一眼的杨絮儿就发现方青不爽她,眨着清澈而明亮的大眼睛问道。
“哪有?这种女人我才不会要。”站在警局门外的公路上,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方青握紧了杨絮儿冰冷的小手。看着裹在那身黑色羽绒服中的精致面容,方青忽然有种想要告诉她一切的冲动。
夜晚还真不是一般的冷,尽管方青穿着张大山的羽绒服仍旧禁不住瑟缩不止。回头看看警察局方向,张大山至今没有出现。
“靠,在里面孵蛋呢”方青在心里暗骂。看着杨絮儿被寒风吹的红彤彤的脸颊,就忍不住感到心疼。方青这北方土著都有点忍受不住这彻骨的严寒,就更不要说她一常年生活在ya热带气候中的小女孩了。方青重重的哈出一口热气,用只有方青能够听清的声音喃喃咒骂,并将她紧紧的搂入怀里。
尽管方青这人极度,却还没有变态到对一个小美妞心存恶念。这样做纯出于对她的怜惜和爱护,还有就是出来玩时也经常因为寒冷而这样做,习惯性动作,幸好她并没有抗拒,否则方青就糗大发了。
虽然此时的她身材不大挺拔,却有着一米七的傲人身高。如果不声明的话,瞎子也会把我们当成一对正矗立在风中甜言蜜语的情侣。而我们这种大胆而火暴的造型在新旧观念冲突严重的临安大街上,基本上能够达到百分之二百的回头率。
方青抱定“见怪不怪,其怪自败”的信条,毫不在乎的将一双双诧异甚至鄙弃的目光原样奉还。而背对着公路的杨絮儿根本就看不见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看我们的眼神,估计见了也不会当回事。南方的儿童比我们这些受过高等教育的成人还要前沿,很久之前方青就开始觉得自己被时代抛弃了,现在直接进历史的垃圾堆里面沉沦去了。
这样也好,最好她看不见马路对面陆陆续续冲过来的几个人,为首的一个赫然就是那贼。
“靠,还真是阴魂不散了。我们坏了你的财路,你不也在警察局里摆了我们一道,里外总算两清了,怎么就没完没了呢”方青在心里狠狠的骂:“做贼也做的这么没品,还真不得不鄙视你们呀”环顾了一下四周,连半个警察叔叔的影子都没有,靠,怎么都这样?每回需要你们解围的时候就不知道躲哪里去了,就他靠知道欺负老百姓。
张大山没在身边,连个有难同当的人也没有,方青又不想变超人,可以一对十来个,还是三十六计,跑为上策。转过身子,拽起杨絮儿的一只手就往远处跑。警察局方青是绝对不去,被人打死也绝对不去托庇于那个警花,丢不起那人,于是不得不自力更生,艰苦创业的靠两条天生的大长腿杀出一条血路。
“干嘛呀,这是。”有的时候真佩服这些年轻人,学习任何事物都比我们强的多,就路上和我们聊了一段时间,杨絮儿的普通话中夹杂不清的腔就消磨怠尽了,代之以道地的乡音。
“后面有疯狗咬,想死就别跑。”方青大声的喊叫。靠方青就是属铁嘴鸭子的,肉烂嘴不烂,你说方青贫也认了。
“那我们怎么办?”回头看了一眼后面紧追不舍的盗窃团伙,再有胆量毕竟是个小丫头,又听说是疯狗早吓的脸色苍白。幸好原来她就羊脂白玉雕成似的,方青倒是没有注意到,心中还夸她勇敢呢。
离警察局不远就有一个十字路口,岗上正有一交警指挥交通呢?方青匆匆忙忙的带着杨絮儿穿过人行道在他的面前稍微一停,然后向不远处的他们摆了摆手。出于他们虚弱的内心对制服的恐惧,感到交警的目光转向他们时,马上作鸟兽散了,还一个个的装做没事人似的混入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连方青也不得不敬佩自己临危不乱的胆量,一脸严肃向交警敬个少先队员的队礼,恭敬的说声谢。就拽着杨絮儿钻进一辆出租车中,如果只是方青一个人的话,因为家庭条件不佳,从不打的,要不然也不会因为坐公交车而遇上小偷。临走还不忘朝那个不死心的小偷比了比中指,算是还了个心愿。方青忽然怀疑黄蓉在青龙渡向铁掌帮的那些人做的手势是否相同呢。
说到这里方青又忍不住骂那些瞎了眼的贼一句。古人云:盗亦有道。你有点“手艺”。为什么不用来惩恶扬善呢?最不济也别把罪恶的第三只手伸向经济条件不好才坐公交的平民。那也太不仗义了。请注意,小偷们,方青并不是支持你们的活动,而是希望你们可以帮助国家平衡人民币的分布,减少贫富差距。
上了车,方青稍微安心了一点,马上就想起张大山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杨絮儿,给张大山打个电话,要他别乱跑,小心贼报复他。”想起《天下无贼》上黎叔的手段,方青不禁有些担心起他的生命安全来,着急麻慌的指引着出租车又绕了回去,把正失魂落魄的站在马路牙子上晃悠的张大山找着,装入车里,打道回府。
老半天才回过神来的张大山问方青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方青三言两语的说了,他满肚子伤感登时转化成愤怒的火焰,立马就喊停出租车要回去找他们干架,方青劝了半天才算偃旗息鼓。靠,一个女人就把他弄的把全世界人民都恨上了,多半还以为自己是希特勒呢,鄙视你。话是这么说却也不能够不劝他,毕竟他的身边就方青这么一鸟死党。
“她说什么呀?”方青问道,与其让他心中的痛苦零售,倒不如一次性清仓,既痛快省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也适合他此时的心境。方青也是在对上那些的夜晚,张大山才跟方青坦白的,一个富家子是如何变成女人绝缘体滴。
“我想和她重新好,可她不答应,还说祝我将来找到一个比她更好的女孩做伴侣。”张大山垂头丧气的回答。
“早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算了,张大山,古人云: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狗尾巴花呢?她不值得你这样”方青快把心里能够找到的词都挖出来了。现在终于发现自己的文学功底多么豆腐渣了,张了半天嘴就楞没再迸出半个词来。真不知道平时赖以陡机灵、耍贫嘴的丰富词汇,在这样关键的时刻都藏哪去了。来来回回就说了句:“算了,别放心上,那是她没有眼光。”之类的,真把人全丢家里去了。
“张大山,其实你远不用这么灰心,她还是喜欢你的。”偶尔,杨絮儿也会随着方青叫他张大山。看见平时嘻嘻哈哈、言语无忌的他竟然变的如此消沉,也忍不住安慰他,希望他能够振作。
“你怎么看出来的?小孩子家家的,懂得什么呀?”方青总认为给张大山希望就象是把毒品塞给戒除鸦片的人,非但无法拯救他,反而令他泥足深陷。想要制止她,却来不及了。张大山受了电击似的,一个激灵抬起头来,目光灼灼的看着杨絮儿,脸上写满了疑问和渴求。
杨絮儿吱唔了下,不知道该怎么借口了,不好意思的把小脑袋埋到方青怀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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