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七二节护士杏儿
“总算忙完了,蒋石、方青、大黄,晚上去夜色阑珊,我请客。”工作忙了一个段落,下班已经一个时,留下的还有他们四个人,豪仁很赞赏部下的主动加班,决定犒赏一下。
“老大好心情,我大黄要回家陪老婆,但为了老大,我不陪了。”
“你有老婆吗?少他**装大尾巴狼”
“老大请客我蒋石当然去,我可好久没看钢管女郎了,嘿嘿。”
“方青,你呢?”
“我有个约会,再见各位。”这么一提醒,方青刚想起来和周媚的晚餐,再不快点又要迟到了,虽然他不知道周媚为什么请他,但一个大老爷们让姑娘等,总不是那么回事。
希尔顿酒店,豪华的一塌糊涂,里面竟是挥金如土的款爷款姐,当然也少不了一些豪门放*女。方青闹不明白周媚为什么在这个地方请自己,把他方青卖了,估计也换不来这里一个房间的装修费。
里面的布局的跟迷宫一般,方青是一道问着路找到房间的,周媚的黑框眼镜已经摘了,妩媚的脸庞在灯光里闪现,一套得体的低胸连衣露背装恰到好处,把她娇女敕的身姿衬得美轮美奂。
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不同,方青对刀叉碗碟都有一种距离感,菜也就吃的不是那么可口。关键是他内心的恐慌,这周媚到底有什么企图?花费这么多又想得到什么?这一连串的问好让方青坐也坐不安、吃也吃不好。
“方青,听说你们部门承担了这次运动会的广告业务。”
“对啊,我今天刚刚知道,你怎么消息这么灵通?”周媚媚眼一抛,轻挑嘴角说道:“明人不说暗话,我们两家公司这次虽然是合作,可后续的业务必然是竞争,老总下了命令,我们公关部必须在一期业务时就打垮你们。”
“那你想怎么……”方青这才预料到周媚的真实用意,原来这顿饭是个鸿门宴,目的就是让方青窃取公司机密交给周媚。怪不得来这么奢侈的地方,相比那六百万的大单子,菜金确实是个。
“方先生,开个价”
“我不会做对不起公司的事情。”
“但是我认为任何东西都是有价的,过这个价格就可以买的到,即便方先生不配合,我们一样可以找到别人,结果都是一样的,方先生何必与钱过不去。”
“对不起,我走了。”
“等等”周媚月兑落了右肩头的裙带,连衣裙里面居然是真空的,半个**了出来,挺翘的很有精神头,周媚含情脉脉的望着方青,一脸的媚态勾人心魄。
我投降了,这是方青心里的想法,但心底的更深处却予以抵制,虽然身上躁动不安,但仅存的理智指挥着他,“砰”的一声摔上房门,深吸一口气,然后气宇轩昂的走出希尔顿。宁静的夜空,天空中繁星点点,想不起曾经的期盼,却忘不了她的脸。
从希尔顿跑出,方青突然有种特柳下惠的感觉,他一向是秉承有便宜不赚王八蛋的原则,别说是周媚那样的极品美女,即便再下降一两个档次,搁以前的方青,两只爪子一按,这事就这么定了。
方青在都市街道上迈着流氓步,脑中却想着如此纯真的岁月,不由苦笑两声,向家中赶去。他就是这个样子,心口完全的背离,满嘴跑火车,说出的话让无耻的大黄都羞愧难当,但遇到那些龌龊事情,又比蒋石还纯洁。
“蒋石,你子这么快就回来了?被女人咬了,还是看钢管被踢了?”方青现屋内亮着灯,边月兑外套边说道,他纳闷李蒋石怎么回来这么早,不是和豪仁、大黄一起去了吗?
“方青回来了?”沙上坐着一位丽人,手捧一本瑞丽时尚杂志,抬起头来含笑看着方青。
“哎呀姐啊怎么来了也不早说,我跟蒋石也准备准备。”
“是该准备一下,你看看都什么样子,跟猪窝似的。”方青看到客厅整齐干净,物品摆放合适,还喷了香水。原来房紫兰已经打扫过卫生,回想此前的邋遢样子,这活可不轻,光垃圾也得倒三四趟。
“姐,你看你来了也不闲着,都是那蒋石,整天说他也不听。”
“别贫了,你那屋还不如蒋石那边干净。”
“你连卧室也打扫了?”
“呃,姐疼你俩,自愿给你们当老妈子。”
看到方青紧张的样子,房紫兰知道他担心的是什么,把杂志轻轻放在桌子上,一本正经的说道:“以后带女孩回来,那东西别朝床底下扔,另外记得买点质量好的,出了问题后悔都来不及。”
方青这个汗啊,最怕的就是这个,他在房紫兰心中的印象又差了一些,连忙辩解道:“蒋石经常和我换房间住,等他回来我告诉他。”
“别诬赖人家蒋石,他是拉拉女孩的手,脸都能红上半天。你呢,正好相反,两个**烦。要论惹祸,你们倒是差不多,一个顶俩。”
“我们俩人。”
“还敢顶嘴?俩人就顶四个。”方青傻笑两声,在沙另一侧坐下,恭顺的给房紫兰倒好茶,双手端了过去。
“方青啊,你参加美术设计培训班了?”
方青确实有这个想法,他就没有认真学习,这一来到公司,在大周和老邢,还有豪仁那种高手面前,更加觉得知识不够用。于是方青冒出一个想法,他便去索要了这些资料,没想到让房紫兰看到了。对方青来说,他去学习被人知道,比带了个美女让人捉奸,还要尴尬那么一点点,他就不像爱学习的人。
“姐,我就是随便看看。”
“别不好意思啊,这是好事,姐支持你”
“呵呵……姐,那我就学去了。”
“怎么扭扭捏捏的?就像蒋石见到漂亮女孩。”
“嘿嘿”方青模着脑袋,还真有点像蒋石见漂亮女孩,平时的油嘴滑舌不见了。
“学费姐来出,就这么定了,我先走了。”
“那多不好意思。”
“平时挺利索一人,怎么变得婆婆妈**?房门钥匙姐这有,你们俩家伙有**就锁起来,我会经常来。”房紫兰笑意盎然的打开房门出去。
“姐”
“什么事?”
“你是去见朱坚强吗?”
“怎么?”
“心点”为了工作废寝忘食,为了工作不顾老婆的迫切要求,为了工作不记得自己是谁,这都是工作狂的表现。方青从来没有和这个词如此接近,为了赶在工期结束之前完成工作,以豪仁为的这一帮人必须加倍努力。
“老大,咱们这活干完有奖金吗?”
“方青,你想要什么啊?”
“也别钱了,多俗,给我们每人来趟新马泰十日游,台联想笔记本,吃顿人体盛。”
“那是,公司准备给咱们每人来趟欧美一月游,台IBM服务器,送个人体盛模特。”
“老大,你别开玩笑。”
“是你先开的。”
“也是,你说公司这么抠门,能给咱摆个庆功宴就不错了。”
“也别等庆功宴了,我请大家”
“又,老大能不能换点新鲜的?比如,洗鸳鸯欲、盲女按摩什么的?”
“我上哪给你找鸳鸯去?,老大我就好这口,不去就算。”
“去,我去,我方青誓死追随老大。”
“马屁精”灯光暧mei的夜色阑珊酒里,方青与李蒋石正在抽筋似的舞动着,对着同一个穿可爱的姑娘玩帅。豪仁举着个酒杯消愁,却是愁上加愁,他用忙碌的工作压抑自己,却还是忘不了那个身影。大黄正跨坐在台前的椅子上,与一个红衣女孩打的火热,喝起了交杯酒,接下来就是交口酒。
“嗨,方青”
“六,你也来这?”两个人在舞池中间晃悠着,贴面说着话,叙起了往事,引来别人侧目,还以为是俩背背。蒋石也赶紧远离了方青,生怕别人以为他们是一起来的,那个穿可爱的姑娘本来是看中了方青,这会也转向了李蒋石,这对狗男女跳起了恰恰。
“六,咱俩这样是不是不太好。”方青注意到别人异样的眼光,两个男人这么对面跳,确实跟有病似的。
“靠咋不早说,走,喝两杯去”两人一边借着跳舞的余势扭动着,一边搭着肩膀去了台,刚才只是怀疑的人更加确信了,两个死玻璃。
李家诚:“大黄,这是我朋友六;六,这是大黄。”
大黄:“你好,六。方青,给你介绍下,这是我刚认识的女朋友露露。”
李家诚:“大嫂好”
大黄:“嗯?”
李家诚:“二嫂好”
大黄:“嗯?我们还没结婚呢,叫露露就行了。”
露露:“我们会结婚吗?”
大黄:“肯定的。”
肯定的?意思是肯定不会的,方青端了啤酒跟六去一边坐了,大黄太邪恶。像豪仁那样的,饥渴了最多找个志同道合的来个一夜*;大黄就不一样了,这子偏爱清纯少女,尤爱未成年的,还喜欢搞个长期情感陪护。
“六,你也常来这?”
“这是我看的场子,以后报我的名,不用付门票还有免费啤酒喝。”
“你子行啊,手下几个兄弟。”
“不多,二三十个”
“少吹有这么多弟,还用偷模了,上次跟着我怎么回事?”
“上次那事,是有客户求我查一个富婆,我带俩兄弟就去了。没想到那娘们早有准备,我和兄弟们就跑丢了,恰好遇到你,看你那厉害的走路姿势就是道上的,所以一直尾随后面。后面的事情你就知道了,咱哥俩又一次并肩逃窜。”
说到这里,两人哈哈笑了,勾起前些天一起厮混的场景。但是如今,方青总觉得和六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两人也没有相同的地方。六那些绑架抢劫的故事,讲起来是津津有味,白吃白喝的日子,总觉得是那么理直气壮。方青却早已没有那种感觉,更不会与六同流合污。保留彼此的美好记忆,也许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
六口水四溅的说着,方青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不停灌着啤酒,眼睛四处乱瞄,这个酒比以前常去的那个一些,却更加热闹。各色男女聚集在一起,扭动摇晃着躯体,肆意挥洒着青春。有的是为了寂寞,有的是为了刺激,有的是为了解闷,有的是为了激情。方青为了什么,他不知道,遇到什么是什么。
一个风韵傲然的身影掠过,带走了方青的目光,她转过了拐角,侧身间露出半张俏脸。方青来了精神,不是因为那女人的美丽,只是因为她是苗惠茹。
“六,认识那女人吗?”
六只扫了一眼,说道:“记的,她经常和男朋友来这里,有时在酒单间就现场激情演出,听的刚来的伙计脸直红,这女人很火辣,我一直都想上来着,但是惹不起。好像他男朋友很有钱,是个海归派,在我们这一行也认识不少大佬。”
“知道他男朋友叫什么名字吗?”
“没问过……呐,在那呢,自己问过。”方青顺着他的指头望去,不出所料,果然是公司市场部的朱坚强,一身笔挺的西装,油光可鉴的酷头,鲜红的大领带,身后跟着四个马仔,镇定自若的走向刚才苗惠茹所在的房间。
朱坚强的马仔进了旁边的房间,方青起身跟了上去,房间门口亮着请勿打扰的红灯。他有一股踹门而进的冲动,但还是很快冷静了下来,想着更好的解决办法。正在此时里面隐约传出一阵**女爱的声音。方青怒火中烧,想起房紫兰对他的好,朱坚强居然如此背叛,一脚将门踹开。
一对男女**着身子,从苟且之事中若即若离,方青一拳打在朱坚强的脸上,顿时一个熊猫眼诞生了,朱坚强后退几步倒在地上。
“你干什么?”苗惠茹拽过长裙简单套在身上,嘶鸣一声,肩带还没有系好,她还以为方青是因为两人之间的一夜*,这个年轻人未免也太纯情了。
“你滚一边去”方青推开苗惠茹,对着倒地后刚刚站起的朱坚强又是一脚,朱坚强捂着肚子痛苦的再次倒下。
“你?疯了你?”
“**你这样做对的起我姐吗?”方青还要再打,脑袋已经被人一啤酒瓶击中,朱坚强的几个马仔一拥而上,对着方青拳打脚踢。
“打死这子”朱坚强**着身子,半躺在地上吼叫道。
方青是很不爽的,怎么说这妞也是自己上过的,可也不好变人,那就真的是没法玩下去了的,只好挨揍装死了。当方青再次睡醒来的时候,白门白墙白床单,白色的窗帘白衬衫,还有那株百合花,三朵花儿绽放,笑对着病床上的方青。
不同的是,上次是孤身一人,这次的身边人影闪动,方青好一会才将他们看的真切。
“表姐,他醒了”听那激动的有点颤抖的声音,就知道是李蒋石,房紫兰凑了过来,满怀深情的给方青盖好被子。秋天已经来了,外面的树叶片片落下,天气也就寒冷了许多。
“姐……姐……我还活着?”
“你差点死了”说话的是六,他已经在这里守了三天三夜。
“六?你救了我?”
“是你救了自己,医生说你很难醒过来的。”房紫兰拉着方青的手,心疼的紧紧捏住,生怕他再跑了。
“医生还说你即便醒过来,十有**也是个植物人。”李蒋石不合时宜的一句话,被房紫兰怒视一眼,顿时后退两步坐在凳子上,不敢再言语。
“方青,你醒过来我就放心了,我先走了。”六那边也是一摊子的事,那天方青被朱坚强的马仔暴打,六听到打闹声赶到的时候,方青已经浑身是血,自己却死死拽着一丝不挂的朱坚强不放。
六一看好兄弟被揍,带着兄弟就上,一阵乒乒乓乓的搏斗之后,朱坚强的四个马仔全部被放倒,朱坚强本人也吓晕过去。但是伤的最重的是方青,当场人事不省,被六和豪仁几个人送到医院。
六的麻烦就大了,这朱坚强是夜色阑珊老板的朋友,在黑道也很有关系,找了帮人就对付六。双方这三天打了好几架,那边正是群龙无,等着六回去主持大局。
“方青,你为了姐那样,值得吗?要是丢了命怎么办?”
“姐对我好,我不会让别人欺负你,朱坚强算个王八?那天怪我太鲁莽了,应该找好人手再打,也就不会躺在这里了。”房紫兰秀目流出大粒的泪水,泪滴翻滚着流下来,滴到方青的手背上,滚热的,有点烫。
“就是嘛,下次带上我,狠狠再揍他一顿。”李蒋石憋了半天,忍不住又开始表态。
“别添乱要是带上你,躺这的就俩了。”房紫兰叱责着蒋石,但这次没有训方青,他是因为自己才伤成这样,也让自己明白了朱坚强的为人,一个人面兽心的家伙。
“姐,别伤心,世上好男人多了去了,何必为了那头猪生气。”听到方青骂那头猪,扑哧,房紫兰终于笑了,朱坚强很早就开始追求她,她对这个海归并不怎么感冒。两人最近才开始约会,并没有生什么,好感是有一些,但谈不上太深的感情。房紫兰生性也比较乐观,倒也不会太放在心上,反倒是这个弟弟,为了这事跟人拼命。
“傻瓜,姐是为你伤心,哪里是为了那头猪,再坚强姐也不稀罕。”两人一起笑了,李蒋石也傻呵呵跟着笑,但是不知道他们俩笑什么。房紫兰走了,她已经好几天没去公司,也没有回家。李蒋石也回去了,豪仁那边正忙的不可开交,他们第一次做这么重要的工作,连李蒋石这样的也急着废物利用。
方青试着动动手脚,似乎都还在;深吸两口气,五脏六腑也不没有错位。还好,这次受伤没致残,只是脑袋一阵阵痛,轻轻一动便变成剧烈的痛,**,又伤脑袋了。这地方本来就不聪明,老这么糟蹋也不是回事,怎么就不能换个地方打,让身体各器官也平衡一些。
窗台的百合花有些熟悉,方青记得上次住院时,就是看着它一天天绽放,那叶子、那花盆,与上次一模一样,不会住在同一个病房?想到这里方青的头又开始疼,生命中有太多的巧合,比如他与房紫兰的意外相识,比如他与李蒋石的臭味相投,又比如他和安安的精彩故事……
“250床的病人打针了”一听到床号,方青百分百确认了猜测,他又进了同一家医院的同一个病房,两次都住在同一张病床上。我x,真是太巧了,连护士都没换,那个秀气可人的护士闪了进来,她倒没有注意到方青,上次来的时候是黄毛,这次换黑毛了。
“嗨,护士,能不能给我调一张床?”
“怎么了?这单人间的环境很好了,你还不满意吗?”
“环境是很好,那也不能老骂我二百五啊?”
“你想多了,我们这里的床号是从一开始统一编号的,到这里恰好是250。”
“我上次就住这张,这次换一张行不行?”
“上次?……哦,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黄毛,为了逃费要跳那个。”
“别跑题给病人说话,要委婉点”方青深深闭上眼睛,任由护士在他静脉上折腾,插呲了再插,鼓针了再插,插不好再来,,直到痛的方青无法忍受,这也太疼了。
“唉你缝衣服呢?”
“对不起,你的血管不好找。”护士这次是很温柔的说话,额头已经满是汗滴。
我血管不好找?方青根本不信,他的胳膊和手上一直是动静脉分明的,低头看去却大为意外,整个右手都是密密麻麻的针孔,被护士捧着的左手也好不到哪里去。
看来这两天伟大的医务工作者对他折腾不轻,那是修了又修、补了又补,才有了现在这条命,要感谢他们,不能再抱怨。方青险些告诉护士他有个地方是青筋爆出的,那里好找,不过好像有点难以启齿,就不提那茬。
“你等等,我去找护士长来打。”
“你别走”
“怎么?”
“你叫什么名字?”
“杏儿。”方青喊了一声,震的自己脑袋嗡嗡响,护士转过头来,一缕秀挡住了一只眼睛,鼻头满是刚才紧张留下的汗水,曾经的野蛮模样也不见了,嘴一撇一撇的很是可爱。方青用他平生最温柔的话说:“杏儿,别换人了我不喊疼,你慢慢缝”
方青康复的很快,几天就能下地,走两步也没问题;头也不再那么晕,腰也不那么酸,腿也不抽筋了。用护士杏儿的话说,他这种人是流氓体质,好的快。
房紫兰几乎每天都会过来,大包袋的营养品源源不断,方青感叹,长这么大,就没吃过这么多好东西。吃完东西,房紫兰就捧着一大摞,说方青啊,脑袋不疼了就学习一会,别给姐丢人。方青说,妈呀,脑袋又疼死了。
六也是隔三岔五过来,他们已经和朱坚强那帮人讲和,目前继续盘踞在夜色阑珊等几处娱乐场所,越来越像个黑帮老大,连皮夹克也换成了皮尔卡丹。豪仁那帮人来看过他,公司最近很忙,他们的样稿已经送交客户,一旦定下来就是更加紧张的工作。豪仁说,方青啊,快回来,蒋石一个人打杂忙不开。
方青每天也乐得自在,看看肥皂剧、听会轻音乐,没事就找护士聊会天,日子别提多舒服了。护士杏儿也不再与他为难,每次打针一般只需要扎两三次就可以进去,不会那么疼了。
“方青,有人找你”杏儿在门口喊道,端着东西就掠过去了,方青欣赏的看着她的背影,每天都快乐的像个天使,真是羡煞人了。进来的一个衣着华丽的青年女子,一副大墨镜将半边脸盖了去,长长的风衣让人想起魔都滩里的镜头。她的身材有些诱人,方青也不问姓名,先打量几眼再说。
“很悠闲嘛”
“呵呵,外面这么冷了?风衣加毛衣,别着凉啊,美女。”
“是啊,秋天了,来看看你。”
“你谁啊?”方青这才想起问对方的身份,那声音是有几分熟悉的,甜甜的又很干脆,应该是个职场丽人。美女将墨镜摘掉,微笑着看半躺床上的方青,那笑很迷人,但很不干净。方青惊的坐起来,但很快稳住心神,他一个流氓还能怕美女不成。来者是四B广告公司的公关部经理周媚,曾经在希尔顿宴请过方青,也曾经顺便色诱了一下下。
“周媚,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事。”
“我也是。”方青盯着上次露出的那半颗**,对的,正是右边这个。周媚被方青看火了,勾起她上次在希尔顿失败的经历。
“方青,你无耻”
“我从没说过自己是好人,倒是周姐你,有空的时候撒尿看看,是不是跟我一样了。”
“你”周媚指着方青说不出话来,把东西一股脑砸在他身上,愤然跑出病房。
方青长出一口气,终于走了,他很珍惜现在的工作,不想做出背叛的事情。但让他意外的是,几分钟后,高跟鞋撞击地面的声音传来,每一声都叩击着心门,越来越急,周媚一把推开房门,径自走到方青床边。
“你是在故意气我走,我知道你怕什么?”方青苦笑着,他的智商玩不转职场,这里的女人个个聪明绝顶,偶尔有个笨的还是泼辣无敌,如苏青青。
“这里不准大声喧哗,请姐离开。”从周媚摔门而出到折身杀回,护士杏儿一直在关注着,她也不知道为何对那个油嘴滑舌的方青如此关心,可能是这些天的交往,可能是他的那些笑话,也可能是他重伤之下的乐观。
周媚转头怒视着杏儿,一个职场shu女与清纯少女的眼光对接,杏儿很快败下阵来,眼睛里有一丝惊恐。方青适时解围,说道:“杏儿,你先出去,她是我朋友,没事的。”周媚几步过去把房门关严,又踱步回来,那样子有些轻佻,又有些挑衅。
“嗨,美女,注意点形象。”方青故意用轻松的语气打消内心的紧张,周媚看来是缠上他了,这个女人为达目的会不择手段。
“行了,方青,谈谈条件”
“什么条件?”
“别装蒜”
“你就不能放过我吗?我们办公室还有豪仁,也是个没有老婆的色鬼;还有个蒋石,整天做梦都想着娶媳妇;还有个叫大黄的,你就是穿了风衣他都能看透,因为他戴了红外眼镜。”
“别贫了,我还是那句话,任何东西都有价值。”
“可我是人。”
“你跟东西没区别”
“呃……你怎么骂人?”
“我说错了,在金钱面前,人和东西是没有区别的。方先生开个价,金钱、美女、汽车,都可以商量。”
“六百万的单子,你值得吗?”
“样,你见过六百万吗?……六百万对公司可能并不太多,但公司会因此得到一个大客户,后续的业务会源源不断……不说这些了,估计你也不懂。”
“咋瞧不起人?……不懂又怎样?我是创作部的,不需要熟悉这些市场开的业务。”
“别废话了,这是二十万,答应了就点点头。”方青被她噎的够呛,一个喷嚏打下来,那一大包钱已经落在他肚子上,周媚得意洋洋走了。方青伸伸手没说出话来,他只是打了个喷嚏,没有点头啊杏儿闪身进来,关切的问道:“你没事?”
方青迅把钱藏到被子底下,生怕被杏儿现,恢复了正常表情说道:“当然没事,我方青怎么会怕美女?”
“还不怕呢,跟耗子见猫似的。”
“好男不和女斗,忍一时风平浪静。”
“其实,我很佩服你,在金钱美女面前还能把持的住,现在的男人能做成这样已经不错。”
“是啊……呵呵,你不会因此喜欢上我?”
“我看会”杏儿瞪大眼睛,纯真的表情却掩饰不住内心,最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的方青心花怒放,让他想起以前楚缘的样子。一身洁白的杏儿就如同多年前那个穿白衣裙的楚缘,纯洁的一尘不染,连说话时两边的酒窝也同样的可爱,如果也扎起马尾辫,就更像了。
“你瞎寻思什么呢?又想坏事了?”杏儿的话把方青唤醒,面对天使他哪里会想什么龌龊事,轻笑一声,说道:“杏儿,你真美”
杏儿的心里鹿直撞,她与方青已经相识很久,方青手上每一块伤疤都是她用针捅的,一开始是厌恶这子故意为之,后来想不故意反而扎不好了,可能是太关心他造成心里紧张。长期的接触让他现这子人还不错,幽默风趣心肠也不坏,刚才连美色金钱的诱惑都抵挡住了。
“唉,你这里是什么?”那摞钱把方青用两腿夹住,此时在被子里鼓了起来。方青赶在杏儿手前面将其塞到裆下藏起来,刚刚树立的好形象不能这么毁了。看到方青紧张的样子,杏儿的脸蛋红扑扑的,伸出的手停在半路,她以为那是……
如果日子总能在平淡当中过去,生活不再有任何波澜,方青会顺利的出院,然后愉快的上班,在浑浑噩噩中工作,在打打闹闹中长大,没事喝酒,不时生一两桩艳遇……
方青现护士杏儿对他很好,有时间的时候就陪他聊天,天南海北的无所不谈。方青感觉灵魂得到了净化,在一个活泼可爱而又纯洁无瑕的女孩面前,他没有伸出自己的魔爪,世界上的美好本就不多,何必要破坏它呢。
当然,在这段日子里,方青最担心的还是那二十万元钱的问题,必须想办法交还周媚。他不会做出对公司不利的事情,虽然穷但是还要有那么点骨气,黑吃黑的想法不是没有过,但那周媚显然也不是好惹的主,随便招呼两下就够方青受的。
明天就要出院了,为了感谢杏儿这么日子对自己的照顾,方青专程下去买了一件礼物,那是一枚漂亮的蝴蝶卡。蝴蝶卡是红色的,非常精致,与当年楚缘戴的那枚几乎一样。方青很感激杏儿,让他又一次想起了楚缘的模样,如果扎起马尾辫再戴上这枚蝴蝶卡,方青就会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问题了。
已经是深夜,方青把电视频道换了一圈又一圈,中央台在唱高调,湖南台在抹眼泪,体育台在玩高尔夫,生活台在卖膏药,综艺台在播泳装美女。
方青停了下来,虽然这泳装表演已经重复看过好几遍,但在这个时间段,还是最有吸引力的。近百名模特汇集T型台,都着…透明泳装,腰间挂着编号的牌子,个个挺胸摆臀迈着猫步,眉目流转间眨巴的你心乱如麻,五颜六色的灯光交相辉映,整个舞台都是白花花粉女敕女敕的美人……
外面好像在吵闹,方青把电视声音调的大了点,并不去理会。现在的医患纠纷很厉害,隔三岔五的就有人闹事,俗称医闹。这次词并非贬义词,也不全是无理取闹,但“医闹”的存在肯定是不合理的。有的时候是医院的责任,有的时候是患者家属的误解,双方沟通方面的欠缺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
医院草菅人命的事情,这在很多地方都是存在的。但有时,也会被冤枉。于是形成了一个怪现象,出了纠纷不去打官司,老百姓拖不起。
怎么办呢?闹呗围着门诊和病房采取烧纸、哭喊、打闹等行为,阻止其他患者的进入。不闹就没钱,闹得越凶,得到赔偿越多,因为医院禁不起你三天两头堵在门口,别的病人也就不敢进来了。
在这个大形势下,其实无论是病人还是医院,都是弱者。总的说一句,这种恶性循环的形成,根本上是制度的不健全,是医疗纠纷的鉴定和责任辨别体制不完善。方青猛然翻身,外面好像有杏儿的声音,她今天上夜班?放在平时她会站在病人那边,至少是精神上,但有杏儿就不能不管了,他爬起身来汲上拖鞋就出去了。
杏儿正在着急的解释,两个五大三粗的伙子一边痛骂还一边指指点点,方青这急脾气,一把拽回来一个,吆,熟人,他住院期间两次遇到医闹,这子可都参加了。
“哥们,怎么每次都有你?亲戚这么多?”
出现这现象并不奇怪,患者有可能是老实巴交的百姓,闹事是不擅长的,听了一些明白人的指点,就找来这些医闹。这帮人是职业的,只要你出钱雇佣,他们便可以随时过来,哭爹哭娘可以,打架斗殴也行。当然这些人的要价也不低,患者最后得到赔偿还好,得不到还要付这帮人一大笔钱,也是冤枉的很。
“你什么人啊?管你屁事啊?”
方青不去理他,问杏儿道:“他们想干什么?”
“他们来要病人的病历,但是医院规定病历是在出院后才可以复印的。”
方青转过脸来,很严肃的说道:“哥们,我能理解那患者的委屈,也能理解你们的工作;可她就是一姑娘,你们要可以找主任去,干嘛与她为难?两个大老爷们欺负姑娘,不脸红吗?”
“操,用你管”另一个年纪大点的家伙怒道,他们都是街头混混级别的,这是受人委托办这事情。趁着姑娘老实好欺负才动手,没想到横插进来一个打抱不平的。
“嗳,那妞是你什么人?娇女敕女敕的像个处,你子不会是不行?”方青绿着脸,搁在以前早就火大了,经历最近的事情变得成熟一些,至少不会动不动怒。
“妞,我兄弟说你是个处,过来让爷看看。”杏儿吓得后退两步,方青这火终究还是没压住,抡起身边椅子狠狠砸那子后背上,那人闷哼一声趴在地上。另一个刚要对手,方青一个直拳闷在眼睛上,紧接着一个饿虎扑食把他压倒,两人在地上翻滚拳打。
战况还是比较理想,方青也是久经沙场,这会处于上风,混混在疲于应付。刚才被打趴下那个挣扎着起来,拿起刚才摔碎的椅子柄对着方青脑袋就是一下。
只听得杏儿的一声惊叫,方青感觉脑中就像一团浆糊,眼睛也有些模糊,一手掐着身下那人的脖子,另一只手握成拳头,照着脑袋砸个不停。拿椅柄的人愣住了,这个子一定是疯了,当他拿起椅柄准备再来一下时,又是闷哼一声倒了下去,身后是端着花盆的杏儿。
方青只听到杏儿“别打了”、“别打了”的呼喊,手却有些不听使唤,渐渐就昏了过去……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杏儿在趴在床边哭泣,房紫兰站在离他稍远些的地方,也是一脸的伤感。
“杏儿?……”
“方青,你醒了”杏儿孩子般的笑着,毫无顾忌的握着方青的手,房紫兰也走了过来,背着手说道:“我多灾多难的方青,下次咱别伤脑袋了行吗?医生说你又是一次脑震荡,时间长了震傻了你。”
“姐……没事,我本来就脑子笨,震荡一下说不定就聪明了。”
“等这次出院,咱就好好过日子,跟谁也不打了,行吗?”房紫兰看看方青,又瞅瞅杏儿,满怀深意的说道,转身离开了病房,留给两人一个空间。
“杏儿,你真漂亮”方青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杏儿,今天她穿了便装,一条白色的连衣裙,纯洁的更像一个天使。方青顿时想到了什么,在病床上到处模索。
“你在找它吗?”杏儿拿出那枚红色的蝴蝶卡,心翼翼在头顶戴了起来。
“真像”
“像什么?”
“……像一个美丽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