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从黑暗中伸了出来,没有半点声息,简直像从幽冥中凭空伸出的魔爪一样,黑暗中伸出的手捏住了一个正在站岗的士兵的脖子,在那个士兵感觉有什么东西贴到自己皮肤上的时候,那只手的手心里汹涌的暗劲一吐,刚想出声的士兵来不及发出半个音节,眼前一黑,就像拔掉了电源插头的显示器一样……这就是他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的最后的印象。
汹涌的暗劲在震碎了那个士兵的颈部的脊柱之后,顺势而上,在刹那间侵入到士兵脑腔内的时候,在士兵的反射神经发出的反射信号传递到大脑以前,无声的震荡了一下,就如投入到大海深处的水雷一样……
神经元的反射信号被强行切断,大脑中枢遭列毁灭性的破坏,站立的士兵一瞬间就如抽掉了骨架的豆腐一样,滩软于地,死了,任何的哺乳动物在遭到这样的袭击,都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
看到刚刚还和自己谈着话的伙伴一下子就软倒了,他旁边的那名士兵还没反应过来,同样的一只手已经按上了他的脖子,仅仅相隔了0.5秒不到,后面的那名士兵就步入了他同伴的后尘。
这才叫杀人!
黑暗中,显出龙烈血的身形,龙烈血的眼中闪动着一丝冰冷的银光,嘴唇紧紧的抿着,戴着面具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这两个人,已经是他“清理”的,在拉贡自由军司令部外面把守站岗的第六队人马了。似乎没有人想到会有人敢找上门来,因此晚上驻守在此的士兵都相当地松懈。在清理前面两个暗哨的时候,有人竟然睡着了……
这样死去。对他们来说,未必不是一种幸运吧!静静地站在那个暗哨面前,看着那张和自己年龄差不多大小的脸和那个人嘴角滴出来的口水,龙烈血犹豫了半秒钟,最终还是出了手。既然已径选定了立场,那就没有慈悲的可能……
看了看倒在地上的一名士兵的身材,龙烈血把他们拖到了树丛后面,两分钟后,一身淡绿色的拉贡自由军军服的龙烈血身形一翻。从司令部外面的一角,翻了进去,动作悄无声息!
拉贡自由军司令部地一个房间内,虽已夜深,但有两个人似乎仍旧没有睡觉的意思,房间内亮着灯,司令部地下室某处的柴油发电机组正在轰响着。在这个地方,能够用上电,是一件奢侈的事。
一个穿着军装的男人正指着摊开在桌上的一幅地图,“司令,按照你的部署,我们第四营,第七营地兄弟在昨天已经秘密运动到了达开一带,离敢猛已经不足120里。若敢猛有事,两天之内,我们的人就可杀到!”
另一个男人也在盯着地图,用手指轻轻的敲着桌子,眉间已经拧成了几道深深的沟壑,“杨家的那一家人真不成气候,想要争权,却又畏首畏尾,别人把钢刀都架在自己脖子上,还在犹犹豫豫,季登刚刚传来消息,对方最近好像已经对杨家那一伙人有所提防了,那个姓王的正打算利用换防的名义把杨家老二的366师从孟固撤出来!接替孟固换防地是那个姓王的手下的368师和两个加强营,要是杨致勋拱手把孟固让出,那他也就失败了一半,要是他抵死不让,换防的368师和那两个加强营就找到借口缴366师的械。姓王的明显巳经在向杨家摊牌了……”
“那按照司令的看法,扬致勋会不会低头呢?(web用戶請登陸www。16K,.CN下載TXT格式小說,手機用戶登陸wap.16KCN)”
那个男人冷笑了一声,“杨致勋那个老不死的嗜钱如命,把持孟固这些年来,他掳到的钱数都数不清,孟固那个地方实在是太重要了,无论谁在那里掌权,就意味着将得到种植、加工、贩卖毒品的滚滚财源,杨致勋怎么能够舍得下?要不是看在他统治着孟固这一点上,我们也不会选择和他合作了。我敢和你打赌,要是他选择放弃孟固,他手下地军队第一个就会把他抛弃,没有毒品的利润来源,他手下的那些军队要吃什么?”
“那杨致勋是一定要干了?”
“事巳至此,恐怕也由不得他了,他虽然嗜钱如命,他的那两个儿子也和白痴差不多,不过他总算还没有完全老糊涂,你以为他在这个时候服软那个姓王的会饶得了他?你以为那个姓王的这些年来对孟固的滚滚财源就没有一丝地贪念?要不是杨致勋是那个姓王的老部下,在敢猛独立军中也还有一些威武,害怕失去人心,那个姓王的恐怕早就要把孟固给吞了。这次杨致勋要造反,有可能就是那个姓王的故意放纵的结果,好名正言顺的把杨致勋的部队和孟固吞到自己肚子里,看看那个姓王的先前装糊涂,现在又动若雷霆,步步算尽,我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最大。”
指着地图的那个男人笑了起来,“不过那个姓王的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隔山隔水的我们会去插上一脚,等他和杨致勋干上的时候,我们就从背后扑上去给那个姓王的一刀!”
被叫做司令的那个男人依旧皱着眉,沉吟不语。
“司令在当心什么呢?对我们这边的内乱,政府军一般是不会插手的。他们巴不得我们这些人完全死了才好了。在这件事中,最有可能插手的是瓦联军,不过据季登传来的情报得知,那个姓王的在动手之前已经和瓦联军的高层打过招呼了,瓦联军已经保证不插手敢猛的内务,就算他们想插手,恐怕也心有余而力不足。政府军这几天搬了两个师正在瓦弄地区搞着演习,搞得瓦联军内部有些紧张,按照以往政府军的手段,这个演习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真刀真枪的和你干起来了。现在瓦联军正在防备着政府军的偷袭,他们的军事重心已经放在了南面。想抽兵也抽不出来。对我们来说,现在可是天赐良机,我们地部队在路上借道克钦族的地盘已经和他们说好了,留下两个连地武器装备,他们就让我们过去,这一点损失,和我们在敢猛即将获得的利益来说,完全不成比例,我们完全出得起。司令还在当心什么?”
“我不是当心敢猛的事,敢猛的事无论怎么样,大不了,我们也就是没捞到好处而已,损失是不会有的!”
“那司令在当心什么呢?”
“ZH国那边!”
“ZH国那边?”
“我们派去MK的人全部失去联系,新建的柚木运毒网络也被大陆那边的警察连根拔起,这次的损失不可谓不严重。但也还在我地承受范围之内,唯一让我感到不安的,就是季登传来的消息,MK的事他已经尽力去打听了,他的各种关系也都用上了,可传来的消息中,除了MK那边最近在扫黑,省城的各个帮派被政府扫地扫。倒的倒以外。我们派去的那些人马,竟然一点音讯也没有,在哪里不知道,是死是活不知道,这才是让我感到不安的。我总觉得自己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却不知道那个错误在哪里……”武令彪面有忧色的吐了一口气。
另外一个男人也收起了笑容,“在敢猛的事了之后,我亲自带人到MK去看看!”
武令彪看了他一眼,正想说话。门外传来警卫低声的呵斤,“什么人,站住………”
话音未落,两声轻微地脆响声几乎就传到了武令彪的耳朵里,对那样的声音,武令彪实在太熟悉了,当一个人的颈骨被扭断的时候。就会发出那种类似折断枯树枝一样的声音,武令彪以前也扭过别人的脖子,虽然在做了司令以后很久都没干那样的事了,但对这个声音,他并不陌生……
房间内的两个人的反应截然不同,在另一个人还没有明白发生什么事,武令彪转身去拿自己跨在墙上地枪的时候,关着的门,一瞬间四分五裂,一个人巳经闯了进去……
一把枪指着两个人!
面对着黑幽幽的枪口,离自己的配枪还有两步之遥,武令彪停下了自己的动作,他知道,无论自己的动作有多快,都快不过对方地子弹。
屋子里,三个男人,六只眼睛就这么瞪着。
短暂的寂静。
武令彪的脑子飞速的转着,他打量着来人,来人身上穿着的是拉贡自由军的军服,面孔黝黑、眉毛粗重,年纪不大,但很镇定,拿着枪的手不见一丝的颤抖,武令彪的脑子里几乎立刻出现了一个想法……
“不论是谁指使你来的,只要你放过我们,我就给你十倍!不,一百倍的报酬,到时候,你想去哪里都行,欧洲,美国,你可以去过你想过的日子!”武令彪镇定的看着那个拿枪的年轻人,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着话,就像在谈公事一样。
龙烈血的眼睛在武令彪的脸上一扫,嗯,这个人大概就是武令彪了吧,长得和那个武令旗倒有几分相似。
看到这个拿枪的人没有说话,武令彪悄悄的向屋中的那个男人使了一个眼色……
一切在刹那中发生,又在刹那间结束,武令彪只来得及跨出一步,然后就像被施了定身术一样,定住了,黑幽幽的枪口依旧纹丝不动的指着他,那个年轻人嘴角有一丝冷笑,屋中的另一个人,在他刚想把年轻人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来的时候,他吸引来的,是年轻人的手掌,年轻人一个侧身,一掌切在了那个人的咽喉位置,那个人捂着脖子,嘴里吐着血,委顿于地……
武令彪看着那个在地上吐着血,满脸痛苦神色,抱着自己的脖子,发不出半点声音,挣扎越来越弱的人,冷汗一下子就出来了,他终于知道他面对的是什么样的人了。
武令彪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个拿着枪的年轻人,眼神之中终于有了一丝慌乱,这个年轻人,在武令彪眼中,是出没于金三角中的那种最冷血,最可怕的杀手………
自己的仇人太多了,武令彪现在一时竟然想不出这个人会是谁派来的了……………博昆…………对,一定是博昆那个杂种花钱找来的杀手!
古今中外,没有死在战场上敌人的刀枪下,却死在刺客的匕首冷枪下的帝王将相英雄豪杰实在太多了,武令彪从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要面对着这样的情况。
“你要什么……只要你提出要求,我都会满足你!”武令彪吞了一口唾液,“你要钱吗?我可以给你一亿美金。有了这些钱,你想要什么都可以?美女,名车,豪宅,有钱人的生活,只要你放过我,我保证不会追究你,你想去哪里都行!这个房间的保险柜内就有数不完的钞票,只要你让我打开,你想拿走多少都可以。我存在国外银行的钱可以让你逍遥十辈子,只要你放过我,我就告诉你银行帐号和密码……”
司令部的大院里,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发现了什么异常的情况,武令彪巳经可以听到一些慌乱的脚步声了!武令彪心中暗喜,但他表面上依旧不动声色,继续签出一堆堆的空白支票……
在武令彪的眼里,年轻人的嘴角飘出一丝清冷而讥讽的微笑,知道对方有话要说,武令彪“识趣”的闭上了嘴巴。
“我之所以听你说这么多,我只是想确定,你到底是不是武令彪,现在既然知道了,那么,你就去死吧!”
感觉对方微微垂下的枪管重新瞄准了自己的脑袋,语气中的杀意已经一览无遗,满心不甘的武令彪大叫一声,“为什么?”
“我的兄弟要我为他们报仇!”
还没有彻底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龙烈血已经开枪了!一颗子弹从武令彪的眉心处射入,留下一张还略带惊楞迷茫的脸,子弹贯穿了武令彪的脑膛,然后把他的血红的脑浆洒到了墙上。
一声枪响,划破了深夜宁静的小镇,紧接着,杂乱的枪声像炒豆一样的响了起来………
月兑落河的河水沸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