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一民有一点没有算准,北线日军之所以猬集德县、沧县地区迟迟不动,并不完全是寺内寿一惧怕被歼故意收缩部队,等待进一步调集大军。主要是因为日军内部出现了人事调整,起因还真的象攻占济南前***预料的那样,关东军确实当其了缩头乌龟。
按照寺内寿一的计划,是要以关东军三个师团为主力,配以鲁西、德县、冀南、冀鲁边的四个师团,配合南线日军将八路军教导师主力聚歼于济南城下。不料,第一师团、第二师团、第二十三师团刚到山海关,济南城已经被八路军攻占了。在这种情况下,寺内寿一为了万全,不得不命令南线日军全面收缩,糜集于兖州、济宁一带。
等关东军三个师团抵达沧县、德县地区时,日军鲁西、冀南、冀鲁边和驻守沧县、德县的部队已经全部完成了集结。
当然,从冀南、鲁西、冀鲁边撤回的部队多少有点惨,他们都被抽走了一个联队的兵力参加河南战场作战,本来兵力就不足,加上八路军沿途埋地雷、打冷枪、衔尾追击,部队又有一定损失,战斗力大打折扣。加上得到了八路军俘虏第十二军司令官尾高龟藏、消灭第一0八师团、第三十三师团和济南守军失去联系的消息,士气更加低落,眼见只能作为辅助部队使用了。
寺内寿一满心希望第一师团、第二师团能够发挥中流砥柱作用,勇于承担重任,快速攻击,夺回济南,谁知第一师团师团长河村恭辅中将却极不配合。
河村恭辅这老鬼子,早就被教导师吓破了胆子,他的第一师团虽然是日军最老牌的师团,装备精良,但也是日军中有名的公子部队,论起真实的战斗力,比第二师团、第五师团、第六师团还有一定差距。
在河村恭辅想来,刘一民教导师可不是好惹的,大军合围天津扑空,让他损失了第一骑兵联队;重兵扫荡山东扑空,关东军损失了第八师团、华北方面军损失了第十师团。要想对付刘一民的教导师,仅凭现有的兵力是万万不行的,必须调动最少六个以上常设师团才行。现在南线的第十四师团和自己距离太远,仅仅靠第一师团、第二师团太危险了,搞不好就好成为刘一民这头专吃皇军的猛虎的盘中餐。那样的话,可就步前田利为、佐佐木到一、尾高龟藏、谷寿夫之流的后尘了。
吓破胆的河村恭辅在给寺内寿一的电报上,一方面说八路军已经攻占了济南、以逸待劳,此时攻击违背兵法常识;另一方面又说第一师团、第二师团连续往返于华北、满洲之间,部队长期得不到休整,士兵们困乏已极,应当稍事休整,侦查清楚敌情后再考虑如何攻击。就这还不算,河村恭辅还提醒寺内寿一,满洲才是大日本帝国根本所在,关东军担负着对苏备战任务,第一师团、第二师团的关东军主力,长期滞留于华北,会大大影响满洲安定。
就这还不算,河村恭辅还密报关东军司令官植田谦吉,要他以八路军在辽宁活动频繁为借口,向寺内寿一施压,争取早点把第一师团、第二师团调回东北。
河村恭辅是这想法,植田谦吉更是这想法,他的关东军主要任务是对苏备战,可不是当华北方面军的灭火队,上次去华北了三个常设师团,结果丢了一个第八师团。这次又是三个师团,可别回来时又成了两个。都象华北方面军这样搞法,大日本帝国有多少精锐够葬送啊
于是,植田谦吉也不管天皇高兴不高兴、闲院宫载仁亲王满意不满意,开始给寺内寿一发电报、打电话,一边通报满洲治安有趋于恶化的情况,一边提醒他,第一师团、第二师团的任务是对苏备战,不可能在华北停时间过久。
寺内寿一正是恼羞成怒的时候,遇到河村恭辅悄悄使绊子,那是恼上加恼。
河村恭辅老鬼子利令智昏,以为他当个中将师团长而且是第一师团的师团长就有多么了不起,竟敢和日军巨擘寺内寿一玩老鼠日猫的游戏,简直是不知道死字咋写的
历史上,河村恭辅在今年的7月份就被免职了。现在由于刘一民穿越的因素,日军许多人事变动都发生了变化。河村恭辅也在师团长位置上多呆了几个月。
本来,河村恭辅要是去见见寺内寿一,直接把担心堕入八路军陷阱的想法跟寺内寿一说说,说不定他还可以再多干几天,毕竟寺内寿一对刘一民了解很深,也知道凭现有兵力贸然发起攻击很可能会出问题。千不该、万不该,河村恭辅不但自己在电报上暴露怯战心理,还鼓动关东军司令官植田谦吉大将给寺内寿一施压。
寺内寿一是什么人,岂会把植田谦吉看到眼里?
要是搁在二二六兵变镇压皇道派骨干那会儿,寺内寿一一纸命令就可以要了河村恭辅的小命。现在正是损兵折将、需要凝聚士气的时候,寺内寿一不愿做的太过,只是密奏天皇,说河村恭辅贪污受贿、畏敌如虎,必须撤职转入预备役,第一师团长拟有华北方面军参谋长岗部直三郎中将担任,请调山下奉文中将中将接任华北方面军参谋长,请调华中派遣军副参谋长武藤章少将任华北方面军副参谋长,请调近卫师团长饭田贞固中将接任第十二军司令官。
裕仁天皇比寺内寿一还要烦,连续两个十二军司令官、三个警备师团被歼,已经让他在国际上丢尽了脸,连看见良子皇后都觉得不象过去那样温柔体贴了,何况这些老打败仗的将领呢?不要说河村恭辅了,就是杉杉元、寺内寿一他都想一脚踢开呢,只不过一时半会儿选不来合适的陆相、也选不来合适的华北方面军司令官而已。
到了这个时候,裕仁天皇才想起了剖月复自尽的板垣征四郎,觉得让板垣征四郎剖月复实在太冲动了,那个时候刘一民的部队横空出世,没有人了解他,板垣征四郎在他手上吃亏很正常。仗打到这个时候,和刘一民交手已经一年多了,反而损失更大。和板垣征四郎比起来,寺内寿一、杉杉元、闲院宫载仁亲王和大本营、华北方面军所有的将领都该死
要是板垣征四郎在,以他的作战风格,来接任陆相的话,必然比杉杉元要积极主动的多,很可能作战计划也会更加大胆犀利。退一步,就是还让他担任第五师团师团长,估计第五师团的战果绝对不是现在这样子。
裕仁天皇是这种心境,寺内寿一的电报自然是马上就被批准了。当岗部直三郎手拿大本营电报赶到第一师团宣布命令时,河村恭辅才知道自己弄巧成拙,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只好灰溜溜地交出佩剑,在宪兵的押送下返回日本去了。
因第一师团师团长河村恭辅中将怯战而导致的华北方面军人事变动,耽误了寺内寿一夺回济南的计划。此时他反而不敢再行动了,因为八路军确实在济南站稳脚跟了,刘一民主力下一步会杀向何方,寺内寿一心里没底。加上刘一民并没有趁势攻占青岛,让寺内寿一心生疑虑,担心刘一民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他,随时准备扑上去打他一个冷不防。在这种情况下,寺内寿一需要认真研判局势,制定周密作战计划,不得不命令北线日军和南线日军、青岛日军坚守不出,以小部队渗透攻击方式,打出八路军的番号、兵力和动向。
还有个因素,那就是后勤压力。要知道济南是山东日军的补给总站,原来的第二军和后来成立的第十二军,弹药储备都在济南。各师团也都在济南驻有兵站,八路军拿下济南是发了大财,日军却叫苦连天了,弹药、粮食、服装、药品都得重新从日本本土往华北运。战争打到这个时候,日本国内早已是竭尽全力了,一下子损失这么大,要全部补充起来的话,光是陆相杉杉元去和首相近卫文磨交涉,都得一段时间才行,更别说还要把补给运到华北分配到各部队手中。
老鬼子寺内寿一现在算是焦头烂额了。
刘一民没有时间仔细研究寺内寿一是怎么回事儿,他现在是家事、战事一河滩,忙都忙不过来呢
11月11日上午,黄苏和郭征的遗体运回了师部。
一看见黄苏的遗容,刘一民就想起黄苏在遵义会议后到中央警卫师工作、随刘一民一路过茅台、袭古蔺、进宜宾、占乐山、夺成都、灭胡宗南第一师、占西安的种种往事,特别是在宜宾大观楼上遇见赵小曼时,黄苏那俏皮的话:“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师长,你有麻烦了”,到现在想来还是说不出的亲密。
想想自己为了改变黄苏的命运,硬是把他留在了西安警备区,谁料他还是倔强地跟了上来。早知道是这样,让他当什么泰西警备旅政委么,直接让他到师部来任副政委就是了,至不济还让他当他原来的职务教一旅政委就行了,跟着教一旅还怕小鬼子不成?
刘一民心里后悔的不行,还不能对人说,只能对着黄苏的遗容傻傻发呆。
罗荣桓和黄苏是老战友了,黄任红八军团政委,罗荣桓是政治部主任,感情深的很。一见黄苏躺在棺材里的样子,罗荣桓泪水就止不住地往下淌,哪里还能顾得上管刘一民心里想什么?
还是蔡中提醒刘一民,黄苏同志后事怎么处理,请师长指示,不能放时间太长。
刘一民这才喊过罗荣桓、曾中生和朱瑞和几个旅长、政委,沉声说道:“黄苏同志参加**时间早,担任过省港大罢工时的工人纠察队长、广州起义的工人敢死赤卫队队长、广东省委常委、中华苏维埃政府执行委员、红十二军政委、红三十四师政委、红八军团政委、中央警卫师副政委、红11师政委、西安警备区司令、泰西集团政委等职务,是六届四中全会补选的中央委员。他是我党我军抗战以来牺牲的最高级别的领导和将领。他的后事务必办的庄重。蔡主任是济南市代市长,全力操办丧事。要在济南周围选一个山头造墓,墓室要用砖券拱。衣服着我军军装,从里到外必须是全新的,外着军大衣,穿白袜皮鞋。立碑,碑文由我亲自撰写。在教导师师部、济南邮政大楼、济南体育场、大店后勤司令部、教一旅驻地、泰西警备旅驻地布设灵堂,接受干部战士和各界民众吊唁。各旅、支队、各县抗日民主政府组织悼念活动。政委以教导师党委、山东军区党委、山东局名义给中央发报,请追授黄苏同志红星奖章、民族英雄称号,在我军各部队、各根据地举行悼念活动。请八路军总政治部追授黄苏同志八路军特等英模称号。李亦默同志也要追授红星奖章。请八路军总部向国民政府报告,要求追授黄苏、李亦默中将军衔,追授李东海、郭征少将军衔,依例抚恤。山东抗日民主政府参议会追授山东省抗战特等英模称号,山东军区追授八路军山东军区抗战特等英模称号。山东各报都要刊登烈士生平事迹介绍和纪念文章,号召全国人民团结起来,向烈士学习,坚决抗日到底政治部负责,将我军参战以来牺牲的烈士登记造册,制定统一的优抚条例,下发各部队和各级政府执行。”
刘一民说完后,罗荣桓沉思了半天,说道:“我们不要国民政府授衔,蒋介石代表不了我们。李亦默同志牺牲时蒋介石就装聋作哑没有追授军衔,这一次他也不会给的,我们也不稀罕黄苏、李亦默如果活着,也一定不要蒋介石授衔,不要他的勋章。”
蔡中马上附和到:“要什么蒋介石授衔么?有红星奖章已经足够了。”
刘一民摇摇头:“虽然我们是红军出身,虽然我们不稀罕蒋介石国民政府的军衔,但是它是中国现在的合法政府,就应该对为中国流血牺牲的军人有个交待。即令是我们将来打败日本鬼子建立新中国,这段历史也不能抹掉。国民政府既然是合法政府,它就必须得为我们牺牲的同志授衔。不授不行如果他敢不授,老子就敢把他的通讯联络组撵回去,从此不再接他一封电报”
刘一民把黄苏后事的调子定了,罗荣桓、蔡中就好操作了。很快,**中央、中央军委、八路军总政治部的电报就到了,追授黄苏同志二等红星奖章、民族英雄、八路军特等英模称号,追授李亦默同志二等红星奖章,接着就是中央领导、八路军总部首长、八路军各主力部队首长的唁电。
国民政府的电报在天黑时也到了,追授黄苏、李亦默陆军中将,李东海、郭征陆军少将,依例抚恤。
蒋介石本人也发来了唁电,对黄苏的牺牲予以致哀,对教导师参战以来的战绩作了回顾,表扬教导师英勇善战、勇赴国难,是全军的楷模。
次日山东所有的报纸上都在头版刊登了八路军教导师政治部撰写的黄苏同志、郭征同志生平简介,以大幅篇幅刊登了**山东局书记、山东军区党委书记、司令员、教导师师长刘一民撰写的《泰山松——悼念我的战友、中华民族英雄黄苏同志》的长文。
在文中,刘一民深情地回忆了和黄苏相识以来的往事,记述了与黄苏从遵义到西安再到济南一路征战的经历,详细描写了从宜宾向乐山进军前他与黄苏、蔡中品酒夜话、率军从西安驰援天水时并马行军的情景,对黄苏牺牲前指挥部队阻击日军的壮举作了浓墨重彩的渲染。
在文章的最后,刘一民深情地写道:“自日寇全面侵华以来,我军请缨抗战,孤悬敌后,在没有军饷、没有弹药粮草补给的前提下,与日寇浴血拼杀,连战连捷。无数英烈踏着战友的遗体向鬼子发起决死冲锋,直到倒在鬼子枪口之下为止。每当回忆起这些战友的音容笑貌,常常让我夜不成眠、泪沾衣襟。我知道,我的这些战友们都是中华好儿女,他们的死是为打败侵略者而死,是为捍卫国家领土主权而死,是为真正实现民族独立、民族解放、民族复兴而死,是为千千万万中国老百姓免遭日寇荼毒而死死的伟大、死的光荣、死的其所古人常说,人总有一死,可以重于泰山,可以轻于鸿毛。我觉得,黄苏同志和我所有战友们的牺牲报国精神,就象泰山顶上的青松一样,照耀后人奋斗不息、攀登不止,佑护我大中华文明灿烂、民主自由、繁荣富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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