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吴兴宗仰天天笑,说出这话,但是真的大战,还不是这样简单。
军营在县城外十里地方扎营完毕,就是蒙蒙夜色了。
这时西坡县早就已经发觉了军队,县城上一批守军丝毫不敢大意,来回在城头巡视。
虽只是县城,西坡县的历代县令都重视防御,这座县城方圆不算广,城墙以县级的标准,却是极厚,城墙外有着一道沟渠,虽并不算宽,可引用的活水,在这时也是水流沼急,要攻打此城,就必须越过这道沟渠。
城上吊桥早就高高悬桂起来,城门坚固,城墙高大厚重,以现在情况,不消耗一些士兵的生命,怕是难以过去。
楚军这时规矩严格,行军和扎营都有严格规定,宿夜必须挖沟筑墙,建造营地,以防突然袭击。
当然这墙是木制的墙。
吴兴宗巡查着营地,见木墙已经建立,不由满意,这时月亮已高高升起,营中有着烟火萦绕,以及食物的香味。
“卫帅,夜里是否立刻攻打过去,打他们一个出其不意?”一个叫着陈正的营正,这时来到吴兴宗身边,压低声音问着。
楚军规矩甚严,不可能由人安插心月复,所以五个营的营正都是军队安排,并非由吴兴宗来提拔。
当然,接受一些亲兵,安插几十人内的小兵,完全可以。
这营正刚才并没有参与讨论。
“西坡县的县城,眼下来看有些规模。”吴兴宗眼睛紧紧盯着前方的县城,面色显得有些凝重,低声说着:“叫回来的探马到我近前来。我有事要细问他。”
“诺。”陈正正应了声诺,转过身,去叫探马了。
没过多久,探马过来,在吴兴宗面前跪倒:“小的见过卫帅!”
“不必多礼,起来回话。”
“诺!”
“把你探到的情况与我细讲一遍…你们几个也都过来细听他来讲。”吴兴宗转过身,招呼几个营正过来一同听着。
几个营正忙聚拢过来,听着探马细说第二次仔细探察的情况。
气…西坡县的县城中,有着五百兵,都是厢兵,白天时,城门开一会,只不过排查甚严,小人白日来时,想过混进城中查看情况,却不能靠近。”
“后来遇到一支出城的商队,听到些消息,西坡县的县城城池防御,十分坚固,城墙几次得到加固,有至少五米以上,规格不比郡城逊色多尸…”
“县令吴进,去年上任,据说是许文会的人,警惕很高。”
探马的话,吴兴宗已听过,现在是让营正都知道,并且此时面对着不远处的城池,再细听一遍,心中感觉不同。
他微微皱眉,五米的城墙,作为县城城墙高度,已是很高了。
厢军数量不少,又有警惕,硬攻下去的话……
“卫帅,怕啥?不过是五米城墙!虽说这城墙坚固些,可我们又不是没有遇过比它高大的城池,卫帅,我们明天一鼓作气,将县城攻打下来………有性情急躁的营正,有些按捺不住了,当即说着。
吴兴宗眼望着西坡县县城,听了这话,眉微皱,这人能当到营正,至少进了演武堂学习过,怎么还是这样?
制止了话声,又向探马问:“城中大户和县伸的意见怎么样?”
探马怔了一下,迟疑的回着:“起……,…小人不曾去探查过……,…”
挥手让他退下,吴兴宗脸色沉静,远看着。
几个营正上前:“卫帅,您是否有了主意?”
“是,攻城的主意,还要卫帅您决定,我们听令行事就走了!”又有一人附和的说着。
别人也纷纷点头。
吴兴宗淡淡的看他们一眼,面向西坡县县城方向,缓缓说:“依你们之见,怎么样才能攻下这城,又能使我部少损失呢?”
军中规矩,首先当然是命令第一,无论死多少人,只要达成目的就是好事,其次就是损失程度,损失大了自然军功就小了。
吴兴宗带的兵全加上去只有一千,硬攻此城,只怕城池攻克下,也要折损过半了。
不过,现在就是建立威信的时镂了。
“卫帅,您有什么打算?“哪怕性情急躁,这时也察觉到了什么,几个人对视了一眼,一人开口问着。
“西坡县守军有着五百人,有着城池之险,硬攻此城,折损过半也未必能攻下,几日之内,攻克此城,更是不易,要是有办法可巧夺此城可一试。“吴兴宗沉默片刻,说着。
“卫帅所指的巧夺是……”几个人迟疑着。
虽这几人都是营正,可大部分都是普通士兵提拔起来,只因奋勇杀敌立过战功才有此成就,虽进过演武堂,可论起学识,只停留在识几百字,能读懂公文罢了。
吴兴宗见火候已到,就不再磨蹭,站了起来,令着:“让随军工匠立刻砍伐树木,制造土坦克和冲撞机。”
这样的小部队,不可能有霹雳车,甚至很难运输一般的投石机,但还是有工匠随军,制造简单的攻城工具并没有问题。
这是正规的方法,吴兴宗先不说计谋,而令制造正规机械,的确是具备了大器。
崇尚计谋和智慧者,最大也不过是军师之流,难以独当一面。
“你们去找些嗓门大些的士兵,准备城下喊话,让城中守军三日内归降,否则到时大军一到,立刻踏平此地,将会玉石俱焚“……吴兴宗淡淡的说着:“令军中文书,连夜制造文卷,写上同样此话,落款不要桂上我的名字,就桂上张都指挥使的名号,连夜射进城中。”
现在一千人人数还小些,县里震撼不大,但是背后还有一个都(三千三百人),就让人震撼了。
当然挂上了军门(总兵)的旗号,又过份了,一万兵专门攻打一个县城?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相信。
“三日内我军不要动弹,一是制造攻城工具都需要这时间,二是一旦攻打,就显出了痕迹,反而按兵不动,使人更相信有后援!”
“还有,两天内,我们要把千人的营地,扩成三千人,使县城相信一都之兵到来。”
“并且尽量混入城中,发起谣言,说张都指挥使一来,立刻洗城,但是假如能降者,必有厚赏!”
听完后,几个营正的眼睛顿时睁大,对吴兴宗充满佩服。
“卫帅,这一招实在是高啊!到时城中百姓畏惧我军威名,定然会对守军心生不满………
“对极对极!这一招,定能让城中人心生乱!”
“哈哈!还是卫帅高明!”他们反应过来,止不住的赞叹。
吴兴宇这一招,算是攻心之术了。
以着大军将至的幌子来威胁守军归降,这只是表面目的,能达成最好,不能达成,至少引起城中慌乱,到时人心不定,也是攻城之法。
吴兴宗虽非将门出身,又曾是混混出身,但的确有天赋,经过演武堂的学习,已经进步神速。
“不过是计谋,能不能成,还看运气,要是敌人不上当,就只有三日后硬攻了。”吴兴宗眯着眼,说着。
次日清晨
城下军营的号角响起,一队队楚军出营而来,慢慢的在城前汇成一片。
见此,几乎一夜没睡的县令吴进,连忙上了城看去。
只见在城外肃然列阵,楚军正中位置,一杆将旗高立。
片刻,鼓声又起,楚军列阵,只见一队队楚兵,个个身披纸甲,手持武器,踏步上前,队列丝毫不乱,一步踏下,只听整齐的“轰”声。
到了城前百米处,静止不动,直到这时,队列丝毫不乱,从城上看去,都是一条条直线,一片红色,虽只有千人,却宛然万兵。
县令吴进心中震恐,手紧抓着墙石。
当年大燕太祖练兵五千,与敌军三万对阵,时逢大雨,五千军列阵森严,让所见者都是震撼,后一举破之,奠定了龙兴大运。
久闻楚军大有燕太祖之风,今日一见,果是这样。
不过转眼之间,县令吴进醒悟过来,听到周围人都目瞪口呆,发出粗重喘气,心中就是大悔。
本想压迫着县里官员和县伸上墙,以坚定信心,不想反被锐气所慑。
就在这时,阵下奔出了一队人,到城一百步的距离停了下来。
“城上守军听着!我军是楚王先锋!奉楚王之命,攻打许文会!尔不过小小县城,如何能阻挡十万大军?识时务者,速速开城归降我军!楚王仁厚,定能保你县城安康!否则,到时大军一到,此城必将成为一座废墟!”
“此城县令听着!你要是怜惜士伸和百姓,就速速开门归降我军!否则,张指挥使大军一到,就是城破之时!”
这样的喊话,因选的都是声音洪亮的士兵,城中百姓都是听的清楚。
县令吴进听了,又看过周围畏惧的眼神,不禁脸色发青,连忙呵斥:“还不快放箭!”
先…诺!”
士兵连忙搭弓射箭
见状,吴兴宗不急不燥的吩咐:“传令,撤退!”
“诺!”
号角响起,就见楚苇列阵汇合成一片,自城上看去,见得这军缓缓退去,阳光下,步伐整齐,密密麻麻,忙而不乱。
见此,所有人都浮现出一个念头:“果然后面还有大军要来!”(未完待续)『本文字由歹匕亓申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