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高雅的唠嗑
在回去的路上,陈浩给住在豪雅大酒店的党和平打通电话,告诉他明天带着nv朋友玩完后做jiao通车回去,他有急事先回县里了。
党和平接到这个电话后心神一直不宁,坐在客房里的沙发上苦等天亮。对秘书而言,没有法定假期的说法。作为陈浩的专职秘书,他很清楚领导是想让他好好陪陪nv朋友。但他怎么好意思看着领导忙乎,自己带着nv朋友逛街。
第二天一大早,赵红梅跟着党和平和胡xiǎo妹准备去车站买票,却发现大厅里的沙发上坐着那位让她都有些嫉妒的美丽nv人和她妹妹。这姐妹俩往那一坐,比大厅还亮丽,整个明亮的大厅变成她俩的陪衬。
昨晚天sè较暗,她没注意到胡岚的气质。此刻,在大厅明亮的光线下,高洁淡雅、神韵兼备的胡岚让她蓦然想起“莫讶*光不属侬,一香已足压千红。总令摘向韩娘袖,不作人间脑麝风。”的诗句。旁边再配上明眸善睐、清新可人的xiǎo草,真有些人间仙景的韵味。
见到三人拿着包下来,胡岚笑着迎上去,道:“你们的车票我已让人去买,今天上午由我们姐妹俩作向导,带你们四处转转,走吧。”
不得不说,胡岚非常懂陈浩。接到陈浩平安到达的消息,兴奋的她一大早赶到豪雅大酒店,在前台知道党和平等人没走,便知道陈浩留下他们的心意。既然他有事走了,作为nv朋友的她责无旁贷地担负起地主的责任。
赵红梅听到陈浩回去的消息心里有点失落,本打算买上车票回去收拾一下再来团省委报道。没想到眼前这位美丽的姑娘如此聪慧,竟然在这等着她们。面对胡岚热情的邀请,三人对视了一眼后便跟着这对姐妹huā坐上面包车一起她们的省城之旅。
此刻,陈好已赶到临西镇。在镇政fǔ大楼mén口,艾解放坐进他的车里递给他一沓资料说道:“这是临西镇这些年的财务报表,审计局的同志总感觉这份报表怪怪的,分别找村会计了解些情况。据吴勇的婆姨说,吴勇回去后总是心神不宁,晚上做梦都嘟囔着不是他做的之类的梦话。前天晚上他丈夫出mén后就再也没有回家。据她讲,她男人以前xìng格tǐng开朗,自从干上村里会计后脾气变得有些喜怒无常。而且也从来没有一夜未归的现象。她以为我们扣押了她丈夫,跑来向我要人。”
见陈浩摊开报表,没有吭气,他继续道:“别的乡镇存在着或多多少的问题,但临西镇这面一点问题都没有,这本身就不太正常。吴勇的婆姨在他失踪后,到附近的亲戚家都问过,没见人。我们的人刚下蜈蚣岭调查情况,吴勇就莫名其妙地失踪,两件事联系在一起,我感觉这件事不像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艾解放在乡镇工作二十几年,对下面的猫腻非常清楚,他的意思很简单,没有问题才是最大的问题。作为一位老纪检人员,他有种近乎直觉的判断,临西镇绝对有问题。
纪检委联合审计局下来审查乡镇工作情况陈浩很清楚,算起来这还是他的主意。他知道艾解放这样做的目的是想帮他摆月兑目前的微妙处境,同时他也很清楚县委书记的态度。
陈浩没有再说话,当即看起报表,越看他的眉头皱的越紧。报表做的很干净,从上面看不出问题。但这份报表的数据显示从八零年到现在,镇上已欠款六十多万,而且欠款大多集中在三个村,其中,蜈蚣岭欠款达到三十来万。也就是说蜈蚣岭五十来户户均欠款达到六千左右。
六千多元钱,在省城普通人家都是大数额,更遑论农村。这就意味着蜈蚣岭的老百姓每天面朝黄土背朝天地种庄稼,反而每人倒欠了一债。
陈浩能看出来,工作组的同志也肯定察觉到,这才开始重点盘查这三个村。
“县公安局的同志下来没?”陈浩对这件事情并没有表态,目前不管怎么说,都得先找人。
“今天一早就下来了,正在蜈蚣岭搜查线索。”艾解放昨晚给陈浩打完电话后,顺便也通知了叶坤。他很清楚,现在的突破口在吴勇身上,只有找到吴勇,整件事情才会一清二白。
“临西镇的同志正在上面,要不要先上去。”
“先去蜈蚣岭看看,一切等回来后再说。”陈浩很满意艾解放的前期工作,拍拍他的肩膀表示感谢。以前县里的农业工作由李和平负责,他只是由于李和平的请假暂时接手,时间太短,他根本没想到临西镇财政会出现这么大的窟窿。要不是王老师到县里反映乡干部多收提留款的问题,他也不会向县纪委隐晦地提出派工作组。而艾解放恰好负责临西镇这片,发现其中的问题。
一饮一啄,岂非天注定?
陈浩并没有向艾解放了解临西镇领导是怎么解释报表上的事情,人家既然能做出来,自然有一套说法在等着上面的检查。
蜈蚣岭在临西镇的西面,村后面越二十公里处有一座大山,山上的树木在西北风的肆虐下像被拔光máo的公jī,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山的形状很像一只大蜈蚣,蜈蚣岭因此而得名。
跟普通村庄不同的是蜈蚣岭的村房依照地势零星地散落,户跟户之间相隔有一段距离。村间的xiǎo路是用碎石子铺成,大冬天踩在上面感觉级硬。
在村委会,陈浩见到只有一位姑娘正在房里看书。姑娘看的极其入mí,两眼间有些红肿,连有人进来都没有发觉。
陈浩走到她身后,发现她看的正是四大名著之一的《红楼梦》,只是这本书封皮都没了。
这位姑娘看起来有十**岁,正是情窦初开的好年华,《红楼梦》里描写的凄惨爱情对她们这样岁数的年轻人来讲,具有非凡的yòuhuò力。陈浩知道,等再过几年,琼瑶大婶缠绵的爱情xiǎo说将谋杀无数少男少nv们的眼泪。
陈浩在今世读书庞杂,本着读史以明鉴,四大名著也被他仔细地阅读过,见到姑娘看《红楼梦》,他低声地颂出《葬huā辞》。
“谢huā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游丝软系飘chūn榭,落絮轻粘扑绣帘。……试看chūn残huā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一朝chūn尽红颜老,huā落人亡两不知。”
随着他的背诵,原本钻入书中的姑娘慢慢地把眼神聚焦在他的身上,眼泪扑簌扑簌地往下掉。
洋洋洒洒五十二句的葬huā辞,是《红楼梦》诗词之中最绝妙、最被称道的篇章之一。它如泣如诉,泪和血凝,字字句句都同黛yù这个苦命的少nv的命运和个xìng融合在一起,成为独眇古今的“黛yù咏叹调”。
而陈浩低沉的男音中却又增添一种悲怆的韵味,让姑娘体会到一种读书时感受不到的自悲。
姑娘饱含深情地说道:“这首诗写的真好,再联想到黛yù的命运。这首抒情诗,实际上也是隐示她命运的谶语。她如一朵馨香娇女敕的huā朵,悄悄地开放,又在狂风骤雨中被折磨得枝枯叶败,从世界上悄悄消逝。”
“靠,原来红学家是这样炼成的。”陈浩对姑娘的剖析也暗自佩服,能说出这样富含哲理的话,看来她读《红楼梦》也不是一遍两遍。可是他今天不是来和姑娘谈红学问题,自然不会像往常一样赞美她。
“你说的有些道理,但这不是曹雪芹想要表达的观点。《葬huā辞》同荣府中所有青年nv子的命运联系起来思索,已不仅仅是黛yù一个人的诗谶,同时也是大观园群芳共同的诗谶。曹雪芹通过这首葬huā辞预想为黛yù悲哭,同时也为“千红一哭”,为“万yàn同悲”。”
“好一句为千红一哭,为万yàn同悲,同志,你实在是了不起,能用两个词说出《葬huā辞》的jīng髓。”姑娘此刻看向陈浩的眼神多了一丝崇拜,在她眼里,不速之客的陈浩已成为她的知音。物质缺乏的年代,jīng神食粮也同样缺乏。尤其是乡下,能找到一个志同道合的知音就像找五条tuǐ的蛤蟆一样,太难求。
陈浩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只有姑娘认同了他,他才能听到真话。否则,他闲的没事干跑到乡下来yín诗nòng对,难道是来泡妞?
“其实,从《葬huā辞》也可以联想到人身上,黛yù尽管寄人篱下,最起码还能填饱肚子做些诗词。可有些农民辛辛苦苦地种粮,到头来或许还填不饱肚子,甚至大年三十还揭不开锅。”
“你说的太对了,像我们村里就有些人在大年三十没吃的,跑到我家借粮食。村前那条路,镇里前几年说修,可修了几年也没修起来。还是村里人自己出工出力才铺上石子路。”姑娘一说起村里的事,有点刹不住嘴,见到陈浩听的tǐng有兴致,不由地笑道:“同志,你是下来采风的吧,一看你那样就像个大作家。”
在后面的艾解放听到姑娘的话后,差点笑出声。他急忙走出房间,在外面捂着肚子痛笑了一回。他掏出烟点上,狠狠地吸一口。
“nǎinǎi的,唠嗑原来也能搞得如此高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