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请客
田甜手里紧攥着张纸条,生怕一不小心被风吹走。人逢喜事jīng神爽,她又恍如回到少nv时代,嘴里哼着西北情歌,走起路来感觉浑身再飘。此刻,她整个人就像田里的甘蔗,又香又甜。
她的心飞的好高好高,比城里最高的楼房还高。她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唱,跳跃,要是男人在跟前,她一定会将自己的兴奋全部化成口水,涂在他的脸上。想起房中睡的跟死猪似的男人,她微微撅起嘴,这么高兴的事没有人第一时间跟她分享实在有些美中不足。
天还是那个天,但她觉得今天分外蓝,街上的行人捂着大衣,带着厚棉帽犹自感觉寒冷,她却感觉天气异常温暖,连街上穿着厚衣服像北极熊似的行人她都觉得可爱了许多。
她一生中见过最大的官就是村长,车间主任和村长哪个官大她分不清。要是不算这趟出来,她一生走的最远的路也不过是从她们村跑到天水县,没想到这次不但来到都,还和副县长在一个桌上喝酒。
至于升国旗,一大堆人傻乎乎地仰着脖子看国旗,她倒觉得还不如村里人围着看两只狗打架那么好看。
远远地,她看见街边有个算命的摊子,心里一动,飞快地跑过去。
摊子很简陋,或者根本称不得摊子。两张小方凳,一张破的都能见到地砖的报纸。整个摊子前冷冷清清,前面放的小纸筒里干净的就像一张白板,一张大mao都没有。摆摊的人年纪很大,大的看不出年纪,满脸的皱纹,脸上黑乎乎的,看上去几百年没洗脸。昏暗的眼睛偶尔睁开,像是在偷窥有没有冤大头上mén。
算命,做的无非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的勾当,说的也无非是前途、命运等虚无缥缈的东西,话里的意思有很多种,你可以把它说成好的,也可以说成坏的,就看你怎么理解。
可田甜却毫不在乎,一坐在凳子上。“大爷,给算算。”
内心狂喜的她打算破次例,大大地消费一把。高兴的人宣泄自己的情感方式有很多种,算命无疑是一种。
老人睁开惺忪的双眼,张开只剩两个mén牙的嘴。“姑娘,你是要给自己算还是替家人算?”
“给俺和家里的男人算。”
“问前程还是问婚姻。”
“两样都问。”
老者笑了,用黑手揩去眼角的眼屎,低声说道:“姑娘目前喜事临mén,你们这次出mén要遇贵人,好事多多。可……。”
话说到这,他住口不言,眼睛却扫向比脸干净的多的小纸筒。
在县里,田甜见过算命的,见他此举从裤腰处翻出几张票子,从里面翻腾了半天,总算选定五mao钱,投入筒中。
老者莫测高深地笑笑,不再言语。田甜掏出的票子最上面的是五元钱,一元的也有好几张,她偏偏找张五mao钱投进去,这不是拿老人家开涮嘛,老者已成功吊起她的胃口,他不相信姑娘不上钩。
田甜见老者闭着眼睛竟似睡着般,咬咬牙,再从票堆里chou出一块钱投入筒中。老者立刻醒转。“看姑娘双眉间有道黑气,是大凶之兆,……。”
田甜今天心情好,才想来测测,没想到竟然测出大凶之兆,急道:“哪方面?”
老者翻着白多黑少的眼仁,摇着头说道:“天机不可泄露,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你要是舍得在多给些钱,他老人家自有办法为你化解,这就叫破财免灾。”
老者闻言,差点说出“正是”两字。但他却勃然大怒,这人怎么抢了他的台词。年纪大到一定程度,再大的火气也不过是从仅剩两颗mén牙的嘴里喷出几团白气,他已经老的连生气的劲都没了。只能闭着眼,摆出一副不与竖子谋的姿势。
田甜却大叫一声,扑入来人的怀抱。娇声道:“背我。”
他只是在结婚的时候背过她,婚后,两人的jī情被柴米油盐酱醋茶消磨殆尽,在孩子长大的过程中逐渐变成亲情。
赵刚将nv人背在身上,迈开大步向前走。
“你怎么来了?”
“当然是跟着你来的,你在我口袋里翻来翻去。我怎么能睡得踏实?”
nv人捶着男人宽厚的背,心里却是狂喜,她男人不是木头,还知道担心她出mén不安全。
“你知道他给的是谁的电话吗?”
男人摇摇头。
“猜猜嘛。”nv人撒娇地不依,心里却是幸福到极点。
聪明的男人知道你越问,nv人越不告诉你,你一旦闭嘴,nv人会迫不及待地说出来,能把秘密藏在心里一辈子不说的nv人没几个。
田甜伸手轻轻地拧男人的耳朵,骄傲地宣布:“兰舟市市长秘书的电话,你知道吗?当我听到对方是市长秘书时,紧张的差点说不出话。”
男人哑然失笑,拍拍nv人的tún部,表示理解。他第一次见县长时,比她还不如,连嘴都张不开。
nv人继续说道:“没想到他竟然给咱们夫妻俩联系上市长秘书,你说,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赵刚想了想,瞠目结舌。同宿舍住了四年,只知道老八聪明,有才,但要他具体说,他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nv人没注意男人的窘迫,继续她梦幻般的思维。“他能认识市长秘书,说不定就能认识市长,甚至是省长,你到时候当了官,可不能扔下我们母nv俩。”
nv人的思维还真奇特,没影的事,她倒是提前打起预防针。赵刚笑道:“放心,普天下只有你把你的男人当宝贝。”
“哎,你说,要是让咱们的孩子认他当干爹,如何?”
赵刚脚下打了踉跄,地上再滑也比不上nv人的话惊人。“要是小伟能做他的干儿子,到时候根本不用咱们管,他指定能将小伟安排进好大学、好单位,……。”
赵刚实在忍无可忍,将nv人放在地上,说道:“老八已帮了咱们天大的忙,你还不满足,还指望他帮小伟,是不是还要他帮小伟找个好媳妇?”
nv人确实有这个想法,但见到男人生气,立刻转变口风,仿佛受了很大的委屈似的。“俺也不过是说说,值得生那么大的气。”
一着急,她的乡音月兑口而出。
赵刚气呼呼地说道:“想也不要想。”又道:“咱们受人家那么大的恩惠,他也没想着咱们的回报。老七说,初四是老八爷爷的七十大寿,说啥咱俩也得尽些心意,五百块钱拿出来买些东西,咱俩去给老人家拜寿。”
nv人真想问:五百块钱全买?可她看看男人的脸sè,硬把它咽进肚里。她知道男人一般不拿主意,可一旦拿定主意,她说啥也白扯。
田甜忘了她公公给她的评语,小事jīng明,大事糊涂。
晚上的天黑的早,没等到六点,黑幕已笼罩整个苍穹。
豪雅大酒店的mén口,陈浩一身藏蓝sè西装,昂挺立。人靠衣装马靠鞍,合身的西装尽显他硕长的身躯,一头刚染黑的头在大厅灯光的映衬下更显示出他男xìng的阳刚,不知羡煞多少富家子弟。
经理见贵客mén外站立,知道他在等身份显贵的客人,刚想上前陪他。却见到周雅从楼梯处匆匆走来,低声对他说道:“今晚要来两位贵客,你通知下去,所有工作人员不得大惊小怪,更不得声张。一号包厢的卫生再好好清理一遍,检查下有没有死角。厨房今晚要拿出最好的手艺,要是客人吃得不满意,你的位置可以换人。”
经理立刻打点十二分jīng神,今天的卫生已搞过两遍,但他也不敢有丝毫懈怠,亲自过去检查,顺便将酒店里最靓丽的两nv孩chou调到一号包厢。做完这些事,他又到厨房里检查准备工作。贵宾和董事长如此郑重地吩咐,他知道今晚来的客人肯定是大人物,至于有多大,他不敢猜,只能做好本职工作,让客人无可挑剔。
顾红军打电话给陈浩,说他和龚省长六点半到,饭菜让他安排,但要求不得声张。陈浩接到电话后,立刻叫来酒店经理,商议好宴客的酒席。菜不要求有多高档,但必须jīng美可口。现在已是万事俱备,只等客人上mén。
六点半,两台乌黑瓦亮的红旗轿车悄无声息地相继停靠在豪雅大酒店前面的停车场。陈浩快跑几步,先将顾书记从车里迎出来。两人一前一后迎上上面那辆车。
车上下来位五十岁左右的方脸男人,脑mén有些秃顶,两眼炯炯有神,见到顾书记,他忙走两步,握住顾红军伸过来的手,略微摇摇,已表示崇敬之意。
两人尽管不同派系,但顾红军不但是前任苏南省省委书记,现在更是中央领导人之一,论职位比他高,所以,他适当表示崇敬是应时之举。
顾红军和龚亮打完招呼,侧着身笑道:“今晚我请了个小朋友作陪,龚省长不要有意见哟。”
龚军早已注意到他身后的年轻人,见他如此说,便笑着回答:“龚书记客气。”主动伸出,陈浩碎步迎上。“龚省长好。”
龚军声音不大,但保证在场的人全能听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