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刚才换词了吧?”
“换了,从进来出去换成了禽兽和禽兽不如。15”
“你那个小『shì』『nv』应该不会再嘲笑我们了?”
“那得看她听到没有。”
“……”
“三师姐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问我?”
“难道我是在问苍天问大地?”
“你要问什么?”
“三师姐……当年怎么进的书院?”
“我当年以六科甲上的优异成绩,直接被老师召进书院二层楼时,三师姐便已经是大家的三师姐,我怎么知道她是怎么进的书院。”
“能不能不要每次讲到书院历史的时候,你都要把自己的光辉事迹拿出来说一遍?我实在是有些听腻了。”
“但我确实是六科甲上啊,这么多年来谁考出来过?记得你入院试的时候有两科好像是直接弃考,拿了张白纸?”
“当我没问。”
宁缺和陈皮皮坐在崖『dòng』内外,一面啃着桑桑提前煮好的『yù』米『bāng』子,一面含『hún』不清地聊着天,只不过聊天的过程一如往常那般幼稚无聊。
系挂着那个魔宗小姑娘能不能逃月兑三师姐的毒手,陈皮皮今天完全没有心思和宁缺讨论书院不器意,在崖『dòng』口坐立不安半晌后,终于忍不住站起身来,很认真地说道“我有些重要事情忘了做。”
宁缺挥挥手表示理解,笑着说道“不管你是急着去上茅房,还是夫子要考较你功课,无论什么理由,反正你去吧。”
陈皮皮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转身便『yù』向崖坪下走去,忽然想到一件事情,从怀中取出一卷旧书,扔给了宁缺。
宁缺拿着那卷旧书,微惊说道“难道……这就是第三本书?”
夫子为他准备了三本书。现在已经学习了两本,他知道迟早会看到第三本书,但却没有想到,会这么早以及这么简单地拿到手里。
“不是。”
陈皮皮说道“读书人知道你被囚在崖『dòng』里,想来看你嫌山太高,『làng』费读书的时间,所以托我带本书给你当礼物,让你解解闷。”
宁缺看着书封皮。不解问道“茶经?”
陈皮皮点头说道“读书人说,茶可以清心也,没时间没心情泡茶喝的时候。读读茶经,也能有一样的功效。”
“不用喝茶,也不用看茶经,我的心已经足够清。e^看”
宁缺说道“不然你以为我这时候为什么还没有发火?”
陈皮皮尴尬干笑两声。转身便向崖坪外走去,然后片刻后,他再一次停下脚步,擦着脸上汗水重新走回崖『dòng』前,带着几分无奈说道“还有件事情,二师兄要我通知你一下,所以得说完了我再走。”
宁缺微微一怔。问道“什么事?”
陈皮皮说道“几天前,有个从南晋来的剑师,向书院递『jiāo』了挑战书。”
宁缺笑着说道“世上原来还真有不怕死的人。”
陈皮皮说道“那个大剑师年纪不大,但实力很强。”
连陈皮皮都称赞那位南晋人的实力。宁缺不由有些意外,问道“难道又从哪里冒出来一位知命境的大修行者?”
陈皮皮摇了摇头,说道“又不是道畔的野草,哪里能想遇便遇着一个。”
宁缺心想,书院后山前院里便至少有五六位知命境强者,包括你在内,那岂不是说你们都是道边的野草或者野『huā』?
陈皮皮说道“那位南晋大剑师已经在『dòng』玄上境浸『yín』多年,想必已经看到了知命境的『mén』槛。大概与当初刚到长安城的隆庆皇子差不多。”
宁缺总觉得这件事情里透着份古怪,『dòng』玄上境在世间修行者眼中确实已然是很强大的存在。但当初隆庆皇子挟耀世声威入长安城,却依然入不得陈皮皮的双眼。为什么他会如此重视这名南晋大剑师?
更关键的是,那名大剑师只有『dòng』玄上境,凭什么敢对书院递『jiāo』挑战书?
他忽然想到一种可能,试探着问道“那个南晋大剑师败后还没有走?”
陈皮皮摇了摇头,说道“他没有败,自然没有走。”
宁缺说道“就算二师兄不出手,你随便也把那人打发了,出了什么事?”
陈皮皮看着他说道“那名南晋剑师挑战书上指明要挑战你。”
宁缺心想果然如此,指着崖『dòng』里的被褥,蒲团,说道“我现在是个囚犯。”
陈皮皮安慰说道“总有一天是能出去的。”
宁缺走进里『dòng』拖出一把竹躺椅,舒服地靠在椅背上,说道“我无所谓,既然书院不怕丢脸,无人应战,那就让那名南晋大剑师在书院『mén』口守着呗,反正现在还未入『chūn』,也未转暖,想必他也等不了太长时间。”
陈皮皮说道“不是我们不想出手,而是没法出手。”
宁缺微异,坐直身体问道“为什么?”
“因为那个南晋剑师根本不和我们动手。”
陈皮皮无奈说道“他一旦感知到我们即将出现,便扯着嗓子在书院『mén』口大喊什么以身祭剑的白痴话,好像随时都可能自杀。”
宁缺无情说道“他想自杀就自杀,你们管那么多做甚?顶多让前院的杂役教工多准备几桶清水,到时候把血冲干净便是。”
陈皮皮说道“因为他的身份来历有些棘手,家中……和书院里好几位教授都是旧识,他只是坐在书院『mén』口,态度又极为恭敬诚恳,说要等你结果修行闭关出山,然后谋公平一战,我们实在没理由把他赶走。”
宁缺说道“为什么他非得要和我打一场?”
陈皮皮同情说道“大概是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们当中最弱的那个。”
宁缺对这种形容早已麻木,感慨说道“结果偏生最弱的那个,被你们这些家伙推到了最前面,要去和人打生打死。”
忽然间他想到陈皮皮先前那句话,问道“这个剑师究竟是谁?”
陈皮皮提醒道“他来自南晋。”
宁缺忽然想到那个金光夺目的名字,神情骤然变得凝重起来,不可置信看着陈皮皮问道“世间第一强者剑圣柳白……居然要挑战我?”
陈皮皮愣了愣,然后恼怒说道“你觉得这可能吗?”
宁缺醒过神来,尴尬说道“好像确实没有什么可能。”
“那名南晋大剑师虽然不是剑圣柳白。但与柳白确实有些关系,所以对方既然把姿态放得低,我们哪怕像吃了苍蝇一般恶心厌烦,也不好做什么,如果二师兄今日出手,将来还怎么和柳白决战?”
陈皮皮说道“那个人叫柳亦青,是柳白的幼弟,据闻一直在柳家『sī』宅里修行。没有入剑阁,所以声名不显,直到此次单剑入长安。世人才知道原来柳家又出了一个剑道上的年轻强者。”
宁缺问道“我如今被老师关在崖『dòng』里,短时间内根本没有办法出去,二师兄为什么要你专程来告诉我这件事情?”
“柳亦青已经在书院『mén』口坐了整整七日。”
陈皮皮看着他说道“他坐在蒲团上,喝书院提供的清水。吃自己带的干粮,成日里打坐冥想,就是要等你出关。”
“看他的作派,就算在书院『mén』口等一年也不出奇。”
“柳亦青态度恭谨,却是极为执着,无论前院教授如何劝说,他只是微微笑着。不肯离开,也不愿意入书院等待。”
“他身下蒲团虽未挡着学生通行的道路,但就这样天天坐在书院『mén』口,在别人眼中便如同堵住了书院的大『mén』。来来往往的人都免不了指指点点,这件事情已经传到了长安城里,只怕马上便要传遍世间。”
陈皮皮说道“二师兄觉得有些恼怒,所以他让我告诉你,书院外来了名挑战你的强者,希望你能尽快解禁制出『dòng』。”
宁缺沉默片刻后问道“柳亦青的境界实力究竟如何?”
陈皮皮知道他问的肯定不是『dòng』玄知命之类的分境,而是具体战斗实力,但他这辈子极少战斗。无法做出『jīng』确的评价,忽然他想起二师兄站在山腰远远看着书院『mén』口那名盘膝而坐的南晋剑客时。曾经发出过一声感慨。
“二师兄说,柳亦青如果不失机缘。日后成就极有可能追上他的哥哥。”
宁缺怔了怔,然后再次陷入沉默。
他没想到自己被囚崖『dòng』二十余天,山那面的书院外竟然发生了这样一个『jīng』彩的故事,他更没有想到,在战胜烂柯寺观海僧、尤其是杀死出身悬空寺的道石大师后,自己的入世修行居然还没有结束。
还有人来挑战自己。
而且那人竟是当世第一强者剑圣柳白的亲弟弟。
真正棘手的是,连二师兄都认为对方有成为第二个剑圣的潜质。
宁缺思考了很长时间,忽然笑了起来,往后重新躺回微凉的竹椅之中,然后从袖中取出一方丝巾,轻轻盖在了脸上。
陈皮皮疑『huò』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宁缺的声音透过丝巾,显得有些沉闷“我要睡觉。”
陈皮皮说道“有人堵着书院『mén』口要挑战你,你还能睡着觉?”
“就像我们这些天斗嘴时说的那样,反正他进不来,我又出不去,不管那个南晋人再如何强大,总之伤不到我,那我还用担心什么?”
“你难道不担心书院声誉受损?”
“书院的声誉难道因为我睡场觉就消失殆尽?若真到了忍无可忍的时候,我相信二师兄才不会理会柳白的面子,肯定会直接把那厮给灭了。”
宁缺侧了侧身,转身『dòng』内舒服地躺着,把后背晾给陈皮皮,说道“你帮我传话给那个柳亦青,就说十三先生我如今正在修行武符兼备之法,至少需要闭关三个月,如果他能忍着草甸里的马屎味、车轮带起的灰尘和夜里的低温,那么想等多久便等多久,等到『huā』儿谢了我也不在乎。”
……
……
(没第五章了,顶不住了,我要去睡觉……明天还是四章保底,如果细纲能拉的顺,那就美好了,大家晚安。)。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