糕点里面自然有范闲精心配制、居家必备此次北行旅游不能少的上好毒药。
以对方的身份想来也不屑于用诈见对方看穿了这点范闲苦涩一笑说道:“我自信这药粉应该一点儿异味都没有肖先生是怎么察觉的?”
肖恩看了他一眼又缓摄闭上了双眼说道:“你是费介的学生不论你自己再怎么自出机抒依然月兑不了费介的范畴。我在你们的大牢里吃了十几年费介配的毒药他和陈萍萍舍不得杀我只好用这些药来损伤我的身体经脉。如果赖你在一个摊子上吃了十几年油酥饼忽然间有一天这摊子的老师傅新收的徒弟又做了一个油酥饼虽然做成了葱油味我想你依然能够尝出是那个摊子上的出品。”
范闲心底深处升起一丝赞叹叹息道:“大概是每个摊子的面粉和水的份量不一样。”
“是啊。”肖恩微笑着那笑容却让人有些寒“毒药也是一像我这种老不死品毒药已经不是看味道如何而是纯粹看口感了。”
范闲张开了嘴想说什么终于只是微笑叹息道:“这是什么境界?这是把毒药当成大白饭吃的境界啊。”既然肖恩品出糕点中有毒还坦然吃下想来这毒肯定没有什么作用范闲接着笑吟吟说道:“天下有三大用毒宗师我家老师是一个还有一个已经死了差点儿忘了肖先生也是这三人中的一人。小子实在是有些自不量力。”
肖恩活动了一下手腕铁链当当一响范闲恰到好处地将清水送到他的手中。
一碗水尽肖恩忽然闭目微笑说道:“如果我要出恭怎么办?”
“车里有马桶。”
“外面太阳不错。”
“已经落山了。”
“看看庆国的**夜色*(**请删除)*(**请删除)也是好的。”
“夜寒露重。先生年纪大了还是留在车里休息吧。”
一老一少二人一人闭目轻吐字句一人微笑回应。肖恩睁眼宁静说道:“我已经在牢里呆了很多年。只在大门处看见一丝阳光范大人容我出去看看如何?”
范闲很坚决地摇了摇头脸上却依然挂着笑容:“很危险的。”
“我不危险。”肖恩柔和说道:“既然你们与北面已经达成了协议。任何有一些智慧的人都知道安安稳稳地跟着使团走对于我来说是最明智的选择。”
范闲平静应道:“肖先生在出京都路前。使团一路的安全都是京都守备师在负责。我想您应该能猜到为什么这次庆国愿意把您交还北齐这是很屈辱的一件事情所以我很担心如果您真的戴着手铐脚镣下车散风说不定远方就会忽然飞来许多羽箭将您射成刺猾。”
肖恩知道这位敌国的年轻大人说的话并不虚假微笑说道:“难道你不想杀死我?如果我回到北边三年之内。我一定会给你们的国家造成难以承担的损失。”
范闲摇摇头清秀的面容上却透着一份自信:“我不是老一辈人。所以对于您只有对传说的尊敬我从来不以为您就算回到北边还能像当年一般呼风唤雨。当然如果能将你杀了这是最简单的处理方法但是相比之下我更看重与您交换的那个筹码的安全所以放心我一定会保住您的性命一直到北齐的上京交给你的那些朋友们。”
肖恩沉默着。
范闲笑着说道:“直到目有为止我依然无法准确判断您目前保有了多少的实力所以这一路上我都会十分小心至于您的马车外面我会随时保持足够的力量以保证当您想出马车散心吹风的时候我们能够马上做出相应的反应。”
肖恩笑了起来依然没有说什么。
暗中下毒既然被识破了而且明显无效那就只好来明面上的野蛮招数——范闲轻轻吐了一口气然后站了起来伸脚踩过牢牢缚住肖恩双手的铁链很怪异的用一抉黑布系住了肖恩的肘上轻轻但极无礼貌地拍了拍老人的手背。
然后他从怀中取出一个扁扁的铁匣子开匣取一粒细长锋利无比的长针细细的针管巧手做成中空长针后有隆起不知是什么材料做的想来是灌药用的存贮器。
肖恩双眸里血红之色大作冷冷看着范闲的双眼而范闲持针靠近的步伐没有一丝慌乱。
马车里忽然泛起了一种很怪异的感觉范闲的鼻端忽然觉着有些微甜空气中满是血腥竟隐隐有些透红这股气息来自于肖恩隐隐愤怒的身躯。
……
车外的虎卫与监察院官吏马上感应到了车上的异常沉默着奔了过来取出了手中的武器。守在马车下的王启年回头望了车中一眼微微皱眉然后对车旁如临大敌的人们摆摆手示意没有什么问题。
马车上范闲缓镊从肖恩的手背上取下细针掏出绸巾很仔细地擦试着针尖然后抬头微笑道:“谢谢肖先生的合作。”
不知道这针是刺在什么穴道上也不知道这针里灌的究竟是什么药肖恩浑身惊人的气势已经弱了很多连面容都显得有些委顿起来。
“我尊重你只是尊重老年人。”范闲佝着身子往马车外面走去“但你要记住你现在不是什么北魏密谍大头也不是威震天下的凶人你只是我的囚犯而已如果你想尝试逃跑我会有很多方法杀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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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没有必要这么小心。”王启年陪着他坐到路旁的树下看着范闲略有些疲惫的脸说道:“肖恩如果想重获自由就应该与我们合作老老实实地进入北齐国境。”
范闲摇摇头说道:“你不明白肖恩这种人物就算被关了十几二十年又如何?你看他的双眼里除了怨毒之外还有什么?还有洞察一切的可怕、还有熊熊燃烧的野心。如果他只是要求自由那就会与我们配合但如果他要求的更多就一定会想办法逃走。监察院大牢里看得紧他没有一丝机会但这漫漫北上道路他的机会太多所以我要想尽一切办法在保证他活着的前提下弱化他的战斗力和战斗**。”
“他为什么要逃?”
“因为现在北面的政权不是他服务了很多年甚至为之被囚的北魏而是北齐。”范闲微笑说道:“虽然北齐皇室战家当年那位战清风大帅与肖恩关系极好但毕竟已经改朝换代了。肖恩被关了这么多年也不知道如今北面的皇室究竟会如何对待自己。如果北齐皇室觉得他还有利用价值那自然会尊之为上宾。但如果没有这种利益你想想北齐皇室疯了会让肖恩这种恐怖的密谍头领重新在上京立足?”
“那北齐为什么这次愿意用言公子来换肖恩?”
“因为两个人。”范闲没有往深处解释“一个是庄墨韩还有一个……我猜应该是那位叫上杉虎的北方名将。”
“大人以为肖恩之所以会冒险逃走就是因为他不相信北齐的皇室?”
范闲想到五竹叔对自己说过的那句话幽幽叹息道:“做我们这个行当的人本来就不会相信任何一个人。至于肖恩肯定还有其它的想法但我一时也猜不出来我只知道必须活着到上京就这么简单。”
“肖恩会在什么地方动手?”
“出国境之前如果入了北齐国境他就算逃了也是北齐的责任。”范闲淡淡道:“肖恩既然想让北齐承认他的地位他就不能办砸了这次协议。”
他忽然站起身来喊道:“今天不去驿站就在野外驻营。”
手下们齐应一声自去各队组织扎营事宜。王启年有些疑惑地看了范闲一眼范闲摇摇头说道:“锻炼一下也适应一下出了沧州之后北面就没有什么驿站可以用了趁着离京都不远让手下这些人尽快适应气氛。”
“野战不是扮家家。”王启年见大人心忧难去很识趣地又开始扮演捧哏。
范闲轻轻拍了拍手笑了笑挥手让他离开然后一个人沉默地坐在树下双眼看善那辆马车想着马车里的那个老人。
“我可不希望你忽然改名字叫肖申克。”
先前在车上扎针灌毒的时候范闲依然有些紧张他不知道肖恩究竟会不会暴起难。几番察探他依然不知道在十几年深牢大狱的生活后这位天下屈指可数的九品上高手还保留了几分实力但他知道在没有觅得最好的时机前那位恐怖的肖恩一定会非常老实。
山风从范闲身后的树林里吹了过来吹过他背上汗湿了的衣衫一片湿寒。过了一会儿之后他面无表情地站起身来朝着可理理的马车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