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毅这一声喊,赢兆听在耳中,当即身体一晃,差点高兴的晕过去。
他舞动手中长戟,拨开一个对手的一个突刺,高声大喊:“我是太后身边中郎赢兆,老太后在此,速来护驾!”
赢兆带来的人,听见两人呼喝,这精神都是一振,原先疲惫不堪的身体,顿时有了气力,一边搏杀,一面大喊:“华阳太后在此,速来救驾!”
郦商手下原本占据优势,将赢兆一群人围住攻杀,被这蒙毅率车马背后冲下搅乱,挡在前面的几辆车马背对敌人,可是吃了大亏,车上的武士不是被箭射伤,就是被长戟挑开,机灵点的,早早跳车跑了。
蒙毅得理不饶人,趁着冲锋之势,领着自己的车马,直接从两边撞入对郦商两侧围攻的车马进行攻击。这些车马,突然被人在外面攻过来,一时前后受攻,顿时手忙脚乱。
郦商在后面,看蒙毅来势甚猛,急忙领后队的车马绕过来拦住,两边对上,顿时人仰马翻,厮杀之声大起。
赢兆见前面已无敌人,两边的人马又被蒙毅搅乱,赶紧大声呼喝着,让自己的人驱车向外冲击,片刻功夫,已将前面拦路的车马驱开冲了出去。他也顾不得蒙毅,直接让人驱车前行,一边走一边喊:“蒙兄弟,不必恋战,保护太后要紧!”
蒙毅的人马,凭一股锐气冲进重围,救出太后,已经和郦商的车马搅在一块,彼此搏战中,听到赢兆的呼喝,蒙毅一边厮杀,一面看时,虽然自己这一阵冲锋,杀伤不少,但敌人车马还是比自己多了不少,既然已经就出了太后,自己可没必要硬拼。
蒙毅奋力挑开一杆长戟,将自己面前的武士顺手一戟刺死,吩咐驱车卫士:“快,向右冲,和兄弟们会合!”
那卫士吆喝一声,将战车带向右边,郦商一面搏战,一面呼喝自己带来的卫士车马转弯回撤。
待蒙毅杀回大路,余光检点自己车马时,只剩下四辆而已,其余都已折在这一战当中。郦商吆喝一声,指挥自己这几辆车,赶紧去追华阳太后。自己拖在后面断后。
郦商此时已经将拦路的蒙毅手下刺死,一车当先,已经追了过来。
经过这一日一夜的追杀,郦商手下其实也是困乏的很,刚才又小挫一阵,这士气未免有点低落,虽然郦商追了上去,立刻跟上来的,也不过六七辆车马而已。郦商看看蒙毅就在前面,郦商放下长戟,从车上拿起长弓,搭上一支箭,双手用力拉开,对着蒙毅后心就是一箭。
蒙毅的武艺,远在大兄蒙恬之下,刚才一阵冲杀,累的蒙毅直喘粗气,郦商一箭射出,正好蒙毅回头看到,赶紧向旁边一躲,心里想的不错,可惜慢了一点,这一箭正射在肩膀之上。蒙毅哎呀一声,恰好战车一颠,蒙毅立脚不稳,翻身落在车下。头正撞在地上,晕了过去。
蒙毅车上,除了驭手,还有一位卫士随护,这两位卫士见蒙毅落车,却是急了,按照秦**法,如果主将阵亡,护卫主将之亲兵卫队,全都有罪。何况蒙大人乃是要传旨的上官。,这卫士顾不得其他,飞身跳下车去,那驭手一拉缰绳,赶紧将车马停住。跳车的卫士扛起蒙毅,往车上一搭。自己一搭车箱,翻身就往上跳。
郦商此时已追到切近,连环三箭射出,不但将跳车的卫士射翻在地,还给蒙毅补了一箭。
为蒙毅驾车的驭手,当即红了眼,顾不得驾车,从车上抄起长戟,直接投了过来。郦商低头避过,顺手一箭,将这驭手射死。
郦商还待要追,扭头看看身后,只有数辆车马跟来,还都是自己从长信侯府带的人,那些郎官卫士,早已落在后面,郦商不由叹口气,毕竟人心不附,虽然听令追杀,但这杀的都是一般往日同僚,虽然大占优势,除了你我生死一线的时候,还是有些不愿对阵拼杀。否则怎么会这么久了,还没有跟上来。
前面的敌人虽弱,可再追下去,难保不会吃亏,罢了,还是早早转回吧。
郦商带人掉头回去,会合了大队,缓缓转回咸阳。
蒙毅带领的那些卫士跑了一阵,看后面没有动静,不见自家郎官主将,也都停住车马,军法无情,这样丢了主将,自己回去可也没好,当下又转了回来,待看到蒙毅的车马尸首,几个卫士才知道蒙议郎已经一命呜呼。到了这时,卫士们还有什么办法,只得将蒙毅尸首搬回车上,掉头返回雍城。
只追了三十多里,快到半夜,才赶上赢兆和华阳太后一行,赢兆听说蒙毅战死,后面追兵已退,赢兆不由悲喜交加,放生大哭。
华阳太后在车上,听见赢兆如此,扶着昌平君夫人下了车,来在后面,看赢兆在那里嚎啕大哭,老太后心中一酸,不由也滚下泪来。赢兆拜伏在地,嚎道:“太后,太后,吾家两位兄弟尽皆战死,尸骨不见,蒙议郎也被敌人射杀,一班护卫宫禁的兄弟,只剩下这几个人,太后,务请太后做主,为屈死的兄弟们报仇呀!”
哭着,一口鲜血呕在地上,身子一歪,扑倒在地。
昌平君夫人两个兄弟惨死,大弟又是呕血晕了过去,早已心痛如绞,又不敢放开华阳太后,只是急的大叫:“大弟,大弟,你醒醒,你起来!”
华阳太后对着那几个卫士,大声喝道:“你等还不过来扶起大人!快,将他抬到车上去。”
“为了救我,只剩下这点人活着,阵亡了的,是有功之臣,你们活着的,更是老身的功臣,都不要哭,我定让你们报仇雪恨就是!”
说罢,老太后擦擦眼泪,走到自己车前上了车,吩咐道:“连夜赶路,直奔雍城!”
虽说是连夜赶路,但如今后面已无追兵,这些人的心气已经泄了下来,加上这马也是连续两天奔驰逃命,都已是筋疲力尽,幸亏这卫士车上,还带着草、料。这些车马走走停停,直到天亮,才赶到雍城。
到了雍城门下,雍城守门军侯见是华阳太后车驾,身边护卫又是如此狼狈不堪,知道大事不好,一面随车护送,一面派人去飞报相国和御史大夫。
华阳太后到了靳年宫外,吕不韦和熊启已经迎了过来,两人初听禀报,都是大吃一惊,待见了华阳太后身边行状,两个人不用问就知道出了大事,赶紧趋到车前:“臣参见太后,敢问太后出了何事?”
华阳太后坐在车中,她一个六十多岁的人,一惯养尊处优的贵人,竟然两日之间,连杆二百里路,又惊又吓,此时不曾倒下,无非是强撑着一口气罢了,这见了相国和副相,知道自己总算度过了一个难关,心里一松,晕了过去。
吕不韦和昌平君脸色一变,赶紧上前两步,但这两人都是心思极快的,太后这般模样到此,已经是惊世骇俗,太后晕倒之事,务必不能再传出去。吕不韦当即道:“既然太后疲乏,那臣等送太后休息就是!”
吕不韦和熊启,夹持着太后车驾,送入靳年宫中。
到了宫内,将太后护送到往日所住的宫殿之处,吕不韦令几个女侍内宦,将太后和昌平君夫人扶入宫中,传太医为老太后诊治。随来的那些郎官卫士,则安排在一旁的宫室中休整调治,稍后需要在传唤问话,并调来百余位卫士,封锁本处宫禁,任何人不得擅自进出。
两人安排已定,自有下属官吏赶紧去办,不多时,太医和郎中令熊颠,五官中郎将蒙恬都已赶到,蒙恬布置关防,文信侯、昌平君和昌文君则随太医进入殿内,查看太后病势。
老太后躺在榻上,太医上前细细的诊了脉,站起身来,对三位大臣道:“大人,老太后疲累过度,又受了惊吓,只宜静养一两日即可,并无大碍!”
听见老太后无恙,三人才略略放心,吕不韦忙请过昌平君夫人,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昌平君夫人虽不在宫中,但陪老太后一路行来,这宫中缘由,也知道了各**,见相国询问,昌平君夫人强忍悲痛,将老太后为何出宫,如何为人截杀,自己带人如何救助,如何又被人追杀,等等一切,全都说了一遍。
待说道两位兄弟战死,大弟吐血昏迷,议郎蒙毅被嫪毐宾客射杀之时,昌平君夫人早忍不住,伏在地上大哭不止!
吕不韦三人听到这般事,都是大吃一惊。嫪毐带兵入宫,或有他解,毕竟还没人看到后面如何行事,不好断定发生了什么事。但这派出宫中卫士郎官,由其宾客带着,一路追杀华阳老太后上百里,那只说明一件事,嫪毐举兵造反,已经掌握了咸阳宫禁。
而且这么多郎官卫士居然参与到追杀老太后之中,但是嫪毐一个长信侯、中太仆,可不足以让这些郎官卫士效忠,能够震慑这些郎官卫士的,只有大王生母赵太后!才能她有这个威望和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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