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中,两个时辰过去了。
其间,云奕与连紫轮番出战,对付前来挑战的修士。其实,这些修士的实力并不弱,他们有的可以放出喷吐毒雾的巨蛇;有的可以让自己消失的无影无踪;有的可以将整个场地变成火海泥淖;有的自己藏到地下,只用法宝对敌;有的竟是仙武双修,打斗起来并不比江湖上的高手差多少……
可以说是五花八门。连紫感觉自己一辈子见过的修士,也没有像今夜有这么多花样的。于是,她心中便暗暗对介蝉的真正目的产生了怀疑……
最后,云奕七战七胜,连紫六战四胜。连紫败得那两场都是她过了几招后便主动认负的。若尽全力,连紫到是也有可能赢,但是那样势必会很消耗法力,有点不划算。
反观云奕却每一场都势在必得。有一次,他还是在命悬一线的劣势下反败为胜的。此刻,他虽然胜了七场,但已经站不住了,正面色惨白地打坐调息,唇畔还留有未擦净的血迹……
妖童介蝉浮在空中,正喜滋滋地掂量着手中十来块刚刚得来的紫翠灵玉。突地从口中冒出一句:“李芳,这场不许再输了。再有一块灵玉,我们的任务就完成了。”
而场中,连紫正与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修激烈交手。那女修主修木系,有炼气六阶的修为,本来连紫以为她是很容易对付的。但没成想,该女竟然已将四阶以下的木系法术都修练到了“随心而发”的境界!
――前文提到:任何一种法术在运用时都有四重境界。第一重,初识;第二重,无误;第三重,精熟;第四重,随心而发。如果一个法术能达到随心而发的境界,其在战斗中的作用,有时甚至比一个修士连进两阶都管用!
就比如该女修的用来对付连紫的“地枪术”,原本不是什么厉害的法术,但可怕的是,连紫只要一落地,地上就会长出木枪,跟本不给连紫反应的时间。还有那只是木系三阶法术的“飞叶诀”――不管连紫闭避多快,身后都老有大团的树叶跟着,只要她慢一点点就可能被那团树叶包成棕子。这无疑使连紫的好多战术手段都不能使用了。
终于,连紫没办法了。她陡地一声清叱,飞向空中,旋转起来。周身有无数水球射出,将那些从地面长出来的木枪纷纷打断,将空中飞速滋长着的藤蔓击成碎屑,更将那像那团阴魂不散的树叶逼退!
连紫总算得到了施法的空隙了,她立刻单手一擎,飞快念诀:“血乙神君,幽暗之兵。幽冥之火,燃!烧!炼!熔!”
一颗血色骷髅头凭空出现,眼睛里放着黄色的强光,弥漫出强大的死亡气息。刹那间,对面女修竟为之失神。同时,在场外的介蝉与正打坐的云奕,也是眼睛一亮。
那女修不敢怠慢,无数木枪一并向连紫射了过去。她想打断连紫的施法。但还是慢了!
只见那骷髅头眼洞中的强光霍然一盛,然后从其鼻与口的位置,喷出一团有着腥臭味的火焰。霎时,周围的藤蔓枯萎了,好像它们的生命之源正在被血骷髅抽干;刚围过来的树叶还没有接近连紫就燃烧了起来;地面的木枪刚一遇到这妖异的火焰就变成了灰烬。
那女修这下可真傻眼了,愣在原地发起了呆。连紫得理不饶人,神念一动,火焰就像女修扑了过去。
“啊――”的一声惨叫,接着就是那女修连连的乞饶声:“别,我认输,我认输……”
那一团黄色的火焰几乎就在女修面前停下了。滚动着的火焰好像活了似的,发出愤怒的吼叫,瞬间被吸回到骷髅头内。
那女修扭头就跑……
介蝉拿到了他的第十五枚紫翠灵玉,很是松了口气,笑着对连紫说:“你要是早点亮出血骷髅来,也不至于打得这么累。”
连紫大汗淋漓,头上戴着的斗笠都掉了,样子非常狼狈。但她还是戴上斗笠,向介蝉走了过去。在那堆宝物中拿到了一颗金色的小球,跟鸽子卵差不多大。
那金色的小球,一共有五颗。连紫赢一局,拿一颗,现在已经全拿光了。连紫当然不知道这五枚金色小球究竟是什么东西。但是,她的“禁魔领域”可以在禁魔的同时,感知到修士体内或法宝内部的灵气浓度。而这五枚其貌不扬的金色小球所含有的灵气是所有法宝中最高的。
介蝉打了个旋儿,在空中做了个卧姿,支着腮向连紫打讪:“唉,你每次都挑这种小弹珠,是不是知道它们怎么使啊?你告诉我,我就再送你一件宝物,怎么样?”
“我不知道。”连紫如实道来,并将金色小球收入乾坤袋中。
介蝉一吐舌头,心道这女人实在太小气了。
那边一直在做刺绣的云奕的疯妻子,突然兴奋地说起话来:“师弟,我绣好了,怎么样?好看吗?”
“好看。”云奕还在行功疗伤,中断很容易出事的,但他却还是接过了疯妻子的红色丝帕,珍惜地叠到怀里。
这时,原本喜气洋洋的疯妻突然哭了,泪珠儿簌簌地落下来,她蹲子揽着云奕的脖子,用自己的额头抵着云奕的额头:“奕弟弟,跟我一起去死吧。死了,我们就会快快活活地永远在一起。好吗?”
云奕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替妻子擦去脸上的泪水。
一直旁观的连紫与介蝉对望一眼。接着连紫便道:“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说罢,就要离开了,但介蝉却呵笑一声,道:
“你呀,走不了了。”
…………………………………………………………………………
一晚上,苏晨累得够呛。她先是作为女儿,亲自伺侯爹爹洗脸更衣。然后,又亲自下厨为爹爹做菜。然后,她与爹娘一起吃了便饭。然后,跟着爹娘一起见前来问侯的族人。然后,等没外人打扰了,她便给爹爹说起了她在这大半年的种种经历。
事无巨细,爹爹什么关于她的事都喜欢听,听到什么事都笑呵呵的。而且他还很有办法让苏晨不断说话,苏晨一开始也是说得很起劲……但是断断续续地说了两个时辰!她终于累得头昏脑胀了。
最后,卢氏看不过去了,狠瞪了夫君一眼,这才让苏晨回去休息。
因为苏晨的爹回庄,整个隐秀庄里都忙作了一团。因此,也就没几个人监视她了。而且小芹与卢氏的四个贴身侍女都有自己的事,竟没有一个陪苏晨回闺房的。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于是,苏晨在进自己房间后,就熄灯假装睡觉。等了半柱香的时间,她就悄悄从后墙的高窗跳了出去。
苏晨不是又想逃走,她只是心里有股强烈的好奇,憋得她都快发疯了。这个好奇的目标,自然就是石小湖了。
走了好长一段路,苏晨很顺利地便潜进了石小湖的房间。借着清冷的月光,她看到石小湖头上,手臂上,腿上都贴着膏药,半**地仰在床上。样子要多难看有多难,而且非常可笑。
他身上还是苏晨中午打他的那些伤,并没有新伤。这让苏晨放心不少,同时又有点歉意;当然,这歉意又马上被厌恶盖了过去。
她不由地气得“哼”了一声。
然后,苏晨蹑手蹑脚,走到石小湖床塌边上。头一次,她心里有些害怕了――“万一他真是流星怎么办?!”
但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苏晨还是进行了她的下一步动作。
只见她两掌一合,运转起《水木真经》。倏地眼睛一亮,两掌拍向石小湖胸膛。
《水木真经》虽然不能以气杀敌,但用来检查高手的脉络却是可以的。苏晨利用《水木真经》将自己的真气输入石小湖的体内,她要试试这呆子到底是不是个可怕的绝顶高手,是不是他以前一直在自己面前装疯卖傻。
也就一盏茶不到的时间,苏晨的两手被弹了回来。但这只是她自己真气的作用,石小湖的身体却没有什么异常。
“他的确还没有进入宗师之境呀?是我太多疑了吗?”苏晨讷闷。她心中的胆怯减去不少,同时又有点失望。
苏晨还是不死心,这回她握住了石小湖的手腕,她想试试这家伙的真正腕力。随着苏晨力量的一点点加大,不久就听到了咔咔的骨头行将碎裂的声音。
石小湖本来是被人灌了点用于安睡的迷药的(所以他才一直没醒),但这些迷药可实在是经不住苏晨这么折腾。
几乎就在石小湖的手腕要被苏晨握碎的那一刻,他的眼睛突然张开。他也张开了嘴,但是却没能叫出声,因为一只手已经将它捂上了。
石小湖唔唔地挣扎了两下,这才看清一位绝代美人,正又羞又怒地看着他。
“敢叫,我杀了你。”苏晨威胁道。
石小湖恐惧地点点头,苏晨这才把手松开。恰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的脚步声和灯影的晃动。明显是朝这间小院来的。
苏晨的脸刷地变得通红,因为她知道,她已被堵在石小湖的房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