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剑从连紫的胸口穿了进去。连紫无力地倒在地上,脸色苍白,嘴角溢出鲜红的血丝。
(明明是假的,为什么会这么痛。没有一点力气了,身体也越来越冷,越来越虚弱,所有的东西也开始模糊了。我真得会死吗?苏晨真得要杀了我吗?)
连紫在心中这样想着,当然她心中想的每一句话,苏晨也能听到。
此刻苏晨正握着这把剑的剑柄,注视着行将死去的连紫。苏晨应当是在思索着什么,但是连紫却一点也听不到苏晨的心声。
(我真得要死了吗?好安静,也许这样结束也不错,只是还有些遗憾哪……)
连紫的呼吸停止了,视焦逐渐弥散在了虚空中。
就在这时,苏晨迅速从连紫胸口抽出了宝剑。同一时间,流淌着岩浆的地下洞穴又变成那片舒适的草地。
苏晨俯身下去,拍打着连紫的脸颊:“快醒醒!你没有死!”
(不,这不是梦。我真的死了,再也不会活过来了。苏晨,你真得好坏呀,我恨你。不过,我还是原谅你吧。)连紫在心中说着。
苏晨又担心又气恼:“哎,你怎么突然这么不中用了呢?在熔岩幻境中,你若是真觉得自己已经死了。那你真就可能会死。至少,你会永远变成了个傻子。阿紫,快醒醒!”
苏晨不但很劲地摇连紫肩膀,而且还抽了连紫几个耳光。但连紫还是没有知觉。
“你还装!你自己用手模模,你身上哪里还有剑伤!”苏晨拉着连紫的手往她的胸口擩去。
这招总算是有效果了,连紫的眼皮动了一下,心中言道:(啊,的确都是幻觉,可我……其实一直以来我都在打算着去死吧,只是苏晨今天给了我个很好的理由)想到这里,连紫便扎进苏晨怀里,哇哇地哭了起来。
“好啦,等你从我的梦里出去后,我让你这样哭一天一夜也行。但现在,快起来!”
连紫有些害羞地站了起来。心道:(苏晨有时真像个贴心的大姐姐,甚至像妈妈……当然她通常都是傻乎乎的。)
苏晨立刻脸变得通红,又羞又气道:“谁傻啦,谁是你妈?我有那么老吗?”
连紫一挑双眉,这才愕然意识到,自己是在苏晨的梦中,苏晨是可以完全听到她的心声的。
连紫边揉着胸口刚才被刺中的地方,边嘿嘿地笑了两声,脸上好不尴尬。
苏晨吐出口气,扁扁嘴巴:“算啦,你刚才说我好坏,说好恨我,我还没有跟你算账呢。我们时间有限,还是进入正题吧。”
“正题?”
“嗯,我打算将‘流云四绝’全部传与你。”
“你传给我?怎么,流云四绝你全都练成了?!”
“就当是吧。”苏晨想让自己尽量显得谦虚些,但她心里挺得意的,又道:“听好了,流云四绝是流云宗的机密,是我们开派祖师谈南芳婉毕生的武学精华,历来只有掌门的嫡传弟子才能习得。师傅之所以同意收你为徒,很大一部原因,就是你可以使出流云四绝中的第一式‘岚’。而流云宗是绝不允许流云四绝流到外人手中的。师傅离开流云宗,那只是因为她与流云宗掌门有嫌隙。可她现在也一样坚守着流云宗的门规。”
“等等,你绕了这么一大圈。是不是想告诉我,师傅在知道我会‘岚’后,便对我起了杀心!”
苏晨脸上显出一层笑意:“杀你或将你规为弟子。师傅她的确只有这两个选择。但是,我也对师傅说明白了,如果她要杀你,我就再也不当她徒弟了!”
连紫讷讷不言,有时受恩太重而无以报答也是一种痛苦。
苏晨看了连紫一眼,又继续道:“我现在跟你讲一遍流云四绝的要义,只讲一遍,你听好。流云四绝,第一式叫‘岚’,第二式叫‘彩’,第三式称之为‘缭’,最后一式为‘乱’。四式合在一起便是‘岚彩缭乱’!
“它们每一式都代表着一种境界;其中,‘岚’代表着流畅和舒展,使用这一式要时时感应天地,顺应天道以及对手的变化。‘彩’代表着欣喜和多变,使用这一式,要有一种无忧无虑的童趣,让你的攻击变化多端,使对手无法预测。‘缭’代表着缠绵与迷惑,使用这一式时,你不妨回想你与所思恋之人在一起的时光,用温柔与忧伤消溶对手的战意,然后再给与其致命一击。‘乱’代表着愤怒和灭绝,这一式在你被激怒的时候威力最大,但其杀敌一万,自损三千,它威力虽在四式中最强,但也会造成你自己严重的内伤。”
“这么多的门道啊,那以前你怎么不告诉我。”
“我也是从布兰草原回来后,才学到的。而且就是她们流云宗里的人也没有几个人通晓吧。至少,商小薇就只会‘岚’与‘彩’两式而已。还有个叫武涵的小怪物,她‘彩’‘缭’‘乱’都学通了,却只有最简单的‘岚’怎么也使不出来。
苏晨又道:“那年我回到清心观后,师祖就不但将流风四绝传给了我,还顺带让我继承了‘熔岩幻境’,就是你方才与我一起进入的那个地下洞穴,在熔岩幻境中战斗,受伤和死亡的感觉都非常真实,因为,那其实就是我们的开派祖师(谈南芳婉)临终前,最后一战的地方,祖师女乃女乃对那个洞穴永远也无法忘却,最后,她将之便以意念抽离出来,凝聚成了‘熔岩幻境’。
“那一战,祖师女乃女乃她用尽毕生的功力杀死了一个可怕的魔头。但她自己也身受重伤。临终之际,她便将‘熔岩幻境’与‘流云四绝’传给了她的三名弟子。一般来说,没有‘熔岩幻境’的帮助,很少有人能单独练习‘流云四绝’。连紫,你的天资与悟性其实不可限量。”苏晨郑重地向连紫点了点头。
“嗨,我也是被逼出来的。现在我真有点想找个地方平平淡淡地过日子。”
突然间,连紫与苏晨的面前出现了一位相貌极其英俊的男子,正抱一柄长剑朝着连紫笑。那笑容既散月兑又有股傲气,既是在表达着他对连紫的爱意也同样是在表达着他对连紫的尊重。
连紫紧忙晃晃脑袋,那个男子消失了,只留下了连紫两腮上的红晕还有眼帘下一层晶莹的泪花。(这算哪一出啊!胡思乱想也不挑时候。)连紫心道。
看到这么俊美的男子,苏晨也是愣了下神。这个男子一瞬间就把她表哥王诗君给比下去了,王诗君只是美而已,但太阴柔了。而连紫面前的这个男子身上却有一股自内而外的英雄气概。让任何女人都会不由地心魂俱荡。
“他就是你的那个……”苏晨试探着问:“狐毛?姬宣?”
连紫却摇起了头,像是在做某种告别的仪式,她说道:“夫死即随,从一而终。白狼王对我恩重如山,我不能追随他而去,已经是心中有愧。如何还能再另结新欢。为了老狼,我甘愿剑为伴,永不言嫁。如果哪天真得很累了,我愿走进他的坟墓,陪他长眠于地下。”
苏晨:“或者他并不在乎?”
“他在乎!!!”连紫上前一步,吼道,“他若不在乎,只能说明他心里没有我!”看到苏晨为难的样子,连紫的气势又弱了下来,埋下头去,“好吧,其实是我在乎。我当时拒绝狐毛,是因为我不能面对自己。”
苏晨这安静地笑了一笑,笑得很甜很知心:“好啦,我明白。那我们再来比试一下吧,事先说好,跟上次一样,输得人会被杀死。你要学会在熔岩幻境中接受死亡,并用自己的意志力再活过来。只有这样,你才能学会流云四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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