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世军队中,无论是队列还是军姿,训练的都是军队的意志和组织能力,或者可以说是团队协调力,越野则是训练耐力和意志力。
有后世军队的参考,王韶并没有要请洋人教官的想法,自拟了训练大纲,如果说以后海军还需要请洋人做教官的话,陆军则完全没有必要,中国漫长的历史中,留下了足够多而且优秀的练兵方略,何况有后世军队训练方法的对照,王韶认为,自己一手训练出来的军队绝不会比现在哪个国家军队稍差。
和平洋行除了原先那栋三层小楼外,又在后面建起了两幢四层的砖石楼房,这两幢楼不单层数高,而且面积也远大于原先的小楼,达到四百多平米。
六十名新招的厂卫就安排在一幢新建大楼的底层,虽然不知为什么区区厂卫的招收要如此严格,可是他们心中却只有兴奋,就在昨天晚上,洋行已经提前支付给了他们三个月的薪水,当然,随之还有一份正式契约。
二十四两白银不是小数,即使是在上海,也可以让一家五口舒舒服服过上大半年,他们对自己原本八两白银的高薪只有一个概念,只是当三个月的薪水一下子提前发放到他们手里时,才知道手中的薪水是如此沉重,以致几乎所有人都没有仔细看看那份契约具体写的是什么,就晕晕呼呼的签了字。
若不是洋行招收严格,说不定就轮不到他们进入洋行,看在这么多银子的份上,只要洋行不让自己杀官造反,做什么都行。
只是这样想的人还没过一天就后悔了,这天晚上,刚发了银子,许多人都兴奋的睡不着,他们仿佛刚入梦中,一种尖厉的声音就在他们耳边响起,正中厂卫们mímí糊糊时,房mén被粗暴的踢开,十几名大汉手持着竹鞭冲了进来,将他们的被子一掀,喝道:“快,起chuáng,集合。”
看到突然进来这么多人,jīng明一点的人连忙穿衣起chuáng,一些还mímí糊糊的的厂卫身上则被进来的大汉毫不客气的落下竹鞭,发出啪啪的声音。
“喂,你们怎么打人?”被打的人不愤的喊道。
回答他的是更多的木棍和吆喝声:“集合,快点起chuáng。”
在竹鞭威胁下,六十名厂卫用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冲到外面的广场,广场上同样站在十余名手持木条的大汉,在他们吆喝下,六十人站成三排歪歪扭扭的队伍。
看着眼前这六十个有点狼狈的菜鸟,王韶心中充满了喜悦,斧头帮虽然发展的很好,不过,自己不能靠一条tuǐ走路,等这批人成长起来,自己才会有两条tuǐ。
“你们应该都认识我,不错,我就是你们的东家,不过,从今天起,你们只能称呼我为教官,你们别以为作厂卫是很容易之事,如果真是这么容易,我不会出如此高薪请你们,只要出一半的价钱就可以请到远比你们合适的人。相比于那些人,你们除了识字外什么也不是。所以从今天开始起,我将要给你们为期三个月的训练,这三个月,足予将你们月兑胎换骨,等到训练出来,你们的薪水绝不止八两,有可能是十二两、二十两,甚至更多。”
“哗。”听到自己的薪水可能有二十两,各人都兴奋起来,连刚才挨打的厂卫怨气都小了不少。
“不过,你们不要太高兴,这三个月的训练并不好过,如果你们通不过训练,将会踢出厂卫的队伍,下面,我要宣布一下训练的纪律,这个纪律就是一切行动都要听从教官吩咐,对于教官吩咐之事,理解要执行,不理解也要执行,就这一句,听明白了吗?”
整个广场陷入一阵沉默当中,他们不明白,昨天还一脸和善的东家,今天怎么一下子变得凶神恶煞起来。
“听明白了就回话,不明白就问,你们难道都是哑吧吗?”
“听明白了。”几个稀稀啦啦的声音回道。
“记住,要在后面加上教官两个字,再回答一遍。”
“听明白了,教官。”这次声音又比上次响亮了一些,这些招进厂卫之人都不是笨人,很快就对自己的处境理解了。
“大声点,我听不见。”王韶的声音咆哮起来。
“听明白了,教官!”
“再大声一点!”
“听明白了,教官!”
“再大声一点!”
……
反反复复一句话,当所有人喊着同一句话时,最容易引起人的盲从心里,直到有人的声音喊得沙哑之后,王韶才示意停止。
“看看你们的队伍,歪歪扭扭,根本不象话,现在我发布命令,整队,向左向右看齐。”
整个队伍一片忙luàn,只是过了半天,歪歪扭扭的队伍依然是歪歪扭扭。
“齐谦,你给他们作一个示范,如何排队。”
“是,教官。”
齐谦是作为四海镖局的聘请人员协助王韶训练的,对于队列,四海镖局已经训练的十分熟练,在齐谦带领下,十余名镖局成员很快排成两列整齐的队伍。
“看到了吗,这才是队列,瞧瞧你们排的是什么队伍,亏你们还是读书识字之人,连队列也排不好,我看你们所读的书都白读了。”王韶对这些人毫不客气的挖苦道。
“东家,我有话说。”一个厂卫忍耐不住的道。
王韶眼睛死盯着那个出头之人,直到那人心虚低头才问道:“记住,现在是训练期间,这里没有你的东家,你要说话,必须喊报告教官,学员某某有话说,然后从队列中站出来,念你是第一次犯错,不予处罚,现在你重新喊一遍,如果出错,本教官将会给予处罚,听明白了吗?”
“哦,明白了。”
“错,你应该回答,听明白了,教官或明白了,教官,执法队,该名学员犯错,鞭三下。”
“是。”
一名镖师来到说话的厂卫面前,举起竹鞭,“啪,啪,啪。”打了三下,竹鞭并不不重,只有手指粗细,打在人身上却分外疼痛难忍,三鞭打完,那名厂卫背上已经lù出三条血迹,眼泪都流了下来,所有的学员都看得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