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想法一出,李鸿章心中顿时惊怒交加,他本自信自己的计策可以让短毛疲于奔命,为庐州解围,只是首次进攻就失败,损失惨重,若是队伍中还有内奸的话,恐怕不等庐州解围,他这支队伍就要先被短毛消灭。
张树珊、周盛传是他所绝对信任之人,吴长庆,不,吴长庆也不可能是内奸,李鸿章对下面军官一个个过虑,只是却没有找到可以怀疑的人,至于低一级的军官和士兵,李鸿章首先排除,这些人中即使有内奸也不知道军队的具体动向。
李鸿章这么一问,张树珊、周盛传两人也不由思索起来,周盛传的目光马上就向马侯军看去,他一把抓住马侯军的衣领,恶狠狠的道:“是你,是你向短毛通风报信,故意引我们上当,是不是?”
马侯军胆子都快要骇破,大声叫了起来:“周将军,我没有,我冤枉。”
“你还敢说是冤枉,你这次为何要跟上来,是不是还想对短毛通风报信?”
“没有,没有,周将军,我对朝廷忠心耿耿,绝没有通风报信。”马侯军几乎要哭出来,他哪还敢留在镇上,那些镇民不把他吃了才怪,没想到跟着大军出来也不保险,被怀疑作了叛徒,刹那间,他有种里外不是人的感觉。
“大人,我看这小子八成是叛徒,该如何处理?”周盛传问道。
李鸿章自然愿意相信自己的手下,不愿相信一个外人,周盛传一提,李鸿章马上就确认马侯军是泄密之人,他用眼睛狠狠的瞪向马侯军”就是这个无耻小人让自己出师未捷,还损失近半人马,他用咬牙切齿的语气道:“拉下去,砍了。”
盛传挥了挥手,自有两名清军上来,分别抓住马侯军的一条手臂,向路边拖去,马侯军见求饶无望,索性破口大骂起来:“周盛传,你过河拆桥,不得好死,老子死了,你们也逃不掉,肯定会被汉军打成筛子。”
“哼,果然是奸细。”周盛传语气中充满懊悔。
声惨叫传来”马侯军的声音停止下来。
“大人,既然这马侯军是奸细,说不定他会给短毛留下什么暗记,我们是不是尽快转移为好。”张树珊提醒道。
“海柯所说有理,眼下离短毛还近,虽然军士疲惫,本官也顾不得了,马上将人唤醒,咱们上路。”
“是,大人。”
各个军官应了一声,开始命令下面那些还清醒的士兵将正在熟睡的士兵唤醒,已经进入梦乡的清军极不情愿的起来,若不是李鸿章带这支军队已经有一年多的时间,颇有威信,恐怕早有人闹事了。
看到所有军士都已经起身,李鸿章正要命令大军出发,突然“砰!砰!“的声音传来,接着后队清军大乱,许多人大声喊起来:“不好,短毛追过来了。”
这一喊,中队和前队也迅速乱了起来,大家都争先恐后逃命,没有人想过要抵抗。
周盛传恨恨骂道:“这个奸细果然留了标记。”
上千大军行走,他们又没有特意绕路,其实有无标记汉军都容易追踪,只是此时自然没有人会去反驳他。
李鸿章看到乱成一团的部下,手脚?时冰凉,心中一个声音不住的道:“完了,完了,短毛这一追,自己的这支军队就要彻底完了。”
“大人,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快走吧。”张树珊一把将发呆的李鸿章架起,向前飞奔起来。
道路上,一黑一绿两支军队正在快速前进,黑色的军队是在逃命,绿色的军队则是夺命,随着激烈枪声响起,黑色军队的后部如同冰块融化一样,正在急速减少。
两支军队过后,一路上到处是倒伏着的清军尸休,这些清军多数是背部中弹,少部分虽然是前面中弹,只是倒下后双腿却是卷屈起来,显然是跪在地上想向汉军投降,只是却被汉军射杀。
在追击之前,范质已经下达了不留俘虏的命令,何况就算汉军想收留俘虏,也没有人看守。
“追,不要让一名清狗跑了。”范质大声呐喊起来,与激战了一夜又累又饿的清军相比,汉军虽然也是连夜出发,只是他们一路乘坐铁甲舰,在船上可以休息,体力比清军要好的多。
数里之后,不少清军已经喘息的不行,越来越多的清军跑着,跑着突然一头栽倒在地,他们已经没有体力再跑,只能坐在地上等死,后面的汉军毫不怜悯,到了近前直接用步枪射杀。
正当汉军追得轻松时,前面枪声大作,数名冲在最前的汉军栽倒在地,后面的汉军大吃一惊,只得卧倒射击,暂停了追击。
等到汉军将这队阻击的清军击垮之后,已经过去近一个时辰,前面的清军已经跑得没影。
“营长,还追不追?”一名士兵问道。
范质看了看一下已经追了近二十里的部下,此时大家无疑也非常疲累,他犹豫了一下,道:“算了,这些清狗只要还在我军境内,就跑不掉,先休息吃饭,然后打扫战场吧。”
“是。”
听到范质休息吃饭的命令后,汉军就在路边架起锅,生火烧水,等火烧开后,将干面从背上取出,丢进水里煮了起来,再加上各种调料,牛肉干,鱼干,不一会儿,一碗香啧啧的牛肉鱼干面条就煮好,各人大嚼起来。
汉军吃完饭后,稍休息了片刻,开始收集尸休掩埋,眼下虽然天气渐冷,这么多尸休也不能长时间暴露在外,否则不但吓人,还容易引起疾病。
在追杀时不觉得什么,掩埋尸休时汉军才觉得尸休有些多,他们追击数里后,足足射杀了六百多名清军,平均每人杀了三人还多,而自身伤亡只有十余人,身亡的只有四人。
“营长,还有数人没死,怎么处理?”
三名大难不死的俘虏被押了过来,他们身上都受了伤,除了两名普通团丁外,另一名二十六七岁之人身穿清军守备的官服,明显是一名军官。
“问一问这个军官的名子,还有他们这支兵马的来历。”
“是。”
“不用问了,老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仍是大清世袭云骑尉,守备吴长庆。”
吴长庆是主动留下来阻击汉军的,没有他的阻击,恐怕今天李鸿章所领的军队就要被范质的追兵全歼。
“吴长庆,没有听过。”范质不由撇了撇嘴道:“我问你,是谁下令驱百姓攻城,你们这支军队谁又是统帅?”
问到这,吴长庆却紧闭嘴吧不肯答了,范质眼中闪过一丝厌恶,此人既然是这支军队中的一员,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拉下去,毙了。”
吴长庆脸上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言语,另外两名清军慌了神,急忙磕头求饶:“大人,饶命啊,我们愿为汉军效力。”
范质却不想再听了,夹河镇抓了几百名俘虏,要什么样的情报没有:“一样拉下去毙了。”
“是。”
随着“砰!砰!砰!,的数声枪响,最后三名俘虏也被汉军处决,范质这才带着部下返回,而一场对李鸿章等人的拨捕才刚刚展开。
王韶早上一起来就询问起兵站的情况,只是当时李融甫正顾着防守,没有叫报务员发电报,等到援兵赶到之后,兵站的电报员才将电报发了出来,看到那个伤亡数字时,王韶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整个兵站,伤亡率差不多达九成,其中死亡高达八成,差不多全军覆没。
若不是水师到的及时,不要说晚六个小时,就是晚一个小时兵站也已经失守,王韶一阵后怕之余,却是大为不解,按理一百多人守一个祠堂,不应该这么快就伤亡如此惨重才对,急忙发报询问原因。
当此战的详细经过报上来后,王韶真的出离愤怒,驱民攻城,这种古老野蛮的方法这支清军竟然敢用,而且还杀害数百民夫和镇民,随着时间的推移,清军的屠村也被汉军发现,通过对俘虏的清军审问,对这支军队的情况也熟悉起来。
李鸿章,这支军队的统帅竟然是李鸿章,对于这个名字,王韶无疑再熟悉不过,这个后世毁誉参半的人物,没想到此时如此凶恨,兵站差点攻破,近百名士兵死亡,这些王韶还可以容忍,只是屠村和驱民攻城,王韶绝不能容忍。
对于这个自称为表糊匠,几乎以一己之力撑起晚清政局之人,以前王韶或许会爱惜他的才华,只是此时心中却只有一个杀字,这样一个人,为一己之私已经毫无人性可言,越有才华,对于汉军的危害越大。
“此等惨事,孤闻之震惊,此军自统帅以下,孤皆判其死刑,前线各军将士,勿纵一人!“
这封杀气腾腾的电报由汉王府发出后,首先遭殃的就是那数百名俘虏,遵照汉王的旨意全部被处决,接着整个北伐总指挥部都行动起来,开始对李鸿章那支还剩下数百人的残军撤下天罗地网。
(未完待续。
更多到,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