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同一片沙梨树下 右江河畔(10)

作者 : 小小明明

小明这会儿又钓起了一条鱼儿,他摇晃着渔竿旋转着鱼儿走上岸边,抓住鱼儿,来到柳兰身旁蹲下,卸下鱼儿,又给鱼钩换蚯蚓。柳兰停住了唱歌,扭过头来问小明:“小明,我刚才唱的这歌儿,好听吗?”

“好听!否则,盘启美老师为什么总夸你来着?”

“我是说那首歌,不是说我唱得好。”

“都一样,都一样好听。歌儿好,你唱得也好。”

“你的嘴巴什么时候学得这么甜,这么乖巧了?”

“嘻嘻,我说的是真心话。”

“我问你啊,这条河的名字叫右江,可是为什么大家又管它叫做大河呢?”

“这个呀,我也说不上来。一直以来,人们都是这么叫它来着。我猜想啊,我们百色一共有两条河流,一条是右江,一条是澄碧河,而这条右江又比那条澄碧河大得多,所以大家就管它叫做大河啰。”

“那么,澄碧河也叫做小河啰?”

“对啊,我听人家就是这么叫它来着。”

“你注意到了没有,大河这里的风景可真美!你看过电影《上甘岭》吧?”

“看过。”

“《上甘岭》里有一首插曲,叫《我的祖国》,歌中的头一句,就是‘一条大河’。我觉得啊,歌里边唱的,就好象是在唱我们眼前的这条大河、我们百色的这条大河呢。”

“有一回我听爸爸说起过,电影里的那条大河是指长江。”小明抬起头来,朝大河河面望去,阳光很强有些刺眼,他眯起了眼睛,河面粼光闪闪,近处清澈透底,远处金黄一片,就如同电影里所见到的一般。“对,你说得很对。它真的就好像是在唱我们眼前的这条大河呢。”小明补充说。

“你会唱这歌儿吗?”柳兰问。

“会唱一点儿。”

“待在这儿,面对着眼前这一切如此美丽的风景,这时候唱这歌儿,心况、心境很不一样,感到特别特别地亲切。小明,你要不要也来体会一下?”

“我?”

“对。”

“我唱得不好。这样吧,我小声地跟着你唱。”

“好的,我们来一块儿唱。”

小明在柳兰身旁的另一块大鹅卵石上坐下。面对着被微微风儿吹着、皱起一波一波绮涟细纹、泛着一片又一片闪闪粼光的大河河面,两人的歌声悠悠扬扬,伴随着大河河水轻轻地、哗啦啦的流淌声,歌声在河面上飘呀飘呀,飘得很远很远

这是美丽的祖国,

是我生长的地方。

在这片辽阔的土地上,

到处都有明媚的风光

***

就这么地,他俩玩一会儿,又扯一会儿鱼。约么一个多小时过去了,他俩钓上了大大小小差不多有三四十条鱼儿。小明发觉蚯蚓好像没有了,他用手指拨弄着竹筒里的泥巴,又把泥巴全都倒了出来,对柳兰说:“呃喝,蚯蚓没有了,我们钓不成鱼了。”

“知道上午那会儿我们多挖些蚯蚓来就好了。”柳兰说。

“蚯蚓不是想多挖就能多挖的,银行幼儿园芭蕉根底下的蚯蚓我们基本上也挖得差不多了,已经算是够多的了。我曾经在我们单位猪圈旁的芭蕉根底下翻砖头刨地忙了小半天,也就只能弄得到比这次还少一半的小半竹筒蚯蚓。”

“别的地方没有蚯蚓吗?你比如菜地里,花根底下?”

“那些地方谁个让你去挖啊?你不挨人家骂到头都臭才怪。”

“人家为什么不让挖啊?”

“你想想看,你把人家的菜地或者花丛翻得乱七八糟的,人家肯得过你吗?”

“也对。那么为什么又能在芭蕉根底下挖啊?”

“那地方没人管,而且也容易挖到蚯蚓。”

“真可惜,要不然我们还能多钓上来一些鱼儿。”

“那当然。”

柳兰把眼睛凑到渔篓口往里看,“让我来看看,我们钓上来了多少条鱼儿?”柳兰说。渔篓子里边的鱼儿在水里游来游去,要数准了还不大容易。“你看这些鱼儿,大小不一样,样子也不尽相同,它们是不同种类的鱼儿吧?小明,你能说得上来所有这些鱼儿的名字吗?”柳兰问。小明探过头来,一同看着渔篓里边的鱼儿,说:“你看这条,身体略带四方,头尖,背脊黄颜色的,叫实心仔,肚子里只有很少的鱼肠,鱼刺也少。可以煎得焦焦脆脆,很好吃。再看这条,嘴巴阔,身子扁,背脊为蓝色,肚子为白色,头尾微微上翘象一把小刀,叫蓝刀鱼。蓝刀鱼肚子里肠子多屎也多,钓上来后要尽早地去掉它肚子里的肠子,否则过小半天后肚子就会变烂,胆也破了,这时鱼肉就变苦了。还有这条,嘴巴小,身子宽宽扁扁的,叫扁屎仔,它的肚子里也尽是一肚子的肠和屎,不好吃。这条身子圆桶形,略成三角,嘴巴圆厚的叫鲮鱼。鲮鱼身上的刺儿特别多,吃起来特费劲。这条没有鱼鳞的叫做游鱼。还有这条,最大的,你钓上来的,叫九干鱼。”

“看到没有?这么多的鱼儿里边,还是我钓到的这条九干鱼个头最大呢!”柳兰说。

就在这当儿,一条鱼突然猛甩尾巴往上一蹿,“豁啦”溅出了一泼水,柳兰赶紧抬起头,“咚”,她的后脑勺顶上了小明的前额。“哎哟!”两人同时叫了一声。小明用手捂住前额,立刻扭头往另外一个方向“呸”吐了一口唾沫。柳兰见状忙问:“怎么啦,碰伤你的嘴巴了?”

“没有啊。”

“那你干嘛吐口水?”

“哦,是这样的”

“别动,你脸上粘了一片鱼鳞!”柳兰说。小明的左脸腮下方粘了一小片鱼鳞,柳兰伸过手去,用小指替小明轻轻抠了下来。

“碰头以后吐口水嘛,怎么?你没有吐?”小明问。

“我?我干嘛要吐口水?”柳兰不明白。

“碰头以后是要吐口水的,这点你不懂吗?”

“我不懂。”柳兰摇摇头。

“人家说了,两人的脑袋相碰是件倒霉的事情,”小明一边看着渔篓里边的鱼儿一边说,“碰头以后应该立刻吐掉口中的口水,如此这样就可以去掉由此带来的晦气了。”

“我没有得听说过,你听谁说的?”柳兰挺好奇地问。

“尤建新,三年级的时候她对我说的。”小明说的这个尤建新,去年已经跟着父母亲转学到河池金城江去了。“三年级的时候,”小明接着说,“我不是与她同桌吗,有一天,我和她放在课桌上的课本,不慎被一同碰掉到了地上,我和她同时弯腰去拾课本,两人的脑袋就‘砰’地碰到一起了,她马上转过身去,朝她那头的过道‘呸’地吐了一泡口水,同时一边笑着对我念念有词:‘吐泡口水,去掉晦气。’当时我觉得很是新鲜,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告诉我说,两人的脑袋相碰是不吉利的,应该立刻把碰脑袋时口中的那些口水吐掉,如此这样,就可以去掉由此而带来的晦气了。”

“哦,是这样子。”

“对啦,还有另外一种说法呢。”小明又说。

“另外一种说法怎么说?”

“”小明突然打住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他想起来了,有些话儿,只能是男孩子跟男孩子说,告诉了女孩子会挺那个——挺别扭的。小明收住了话,低下头笑着不吭声。

“哎,你笑什么呀?”柳兰看着小明,“快点告诉我听另外一种说法唯?”

“我我看最好还是别说了吧。”

“为什么呢?”

“怪不好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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