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同一片沙梨树下 七塘三天(9)

作者 : 小小明明

木偶小男孩一看不好,连忙跑到电铃开关面前按下了电铃开关。一时间铃声大作,一只柜子的门自动打开了,两辆玩具救火车叮当叮当响着警铃驶了出来,车上还载着几名头戴消防盔,身穿消防服的玩具消防队员。救火车驶到着了火的木箱前停下,救火车上的云梯升了起来。两名消防队员身上背着射水枪,拖着水笼带,迅速地爬到了云梯顶端,取下射水枪对着木箱,‘滋——’,喷水灭火。

警察气得两眼睁圆,他抬起手来,把手枪瞄准了一名爬在云梯上用水枪滋水的消防队员,一勾扳机,‘砰’,子弹刚好打在那名消防队员的头盔上,‘砰’地头盔飞了,露出了消防队员光秃秃的脑袋。消防队员一愣,关掉水笼头,伸手往后模了模光秃秃的脑袋,又转过脸来,消防队员的两只小眼睛又黑又圆,留着浓黑的两撇八字胡子。他看了看警察,眨巴眨巴眼睛,掉转过射水枪来,对准了警察,打开水笼头开关,‘噗哧’,一股水柱把警察滋得满脸是水。消防队员教训完了警察,责任心使得他还是回过身去,光秃着脑袋继续用水枪灭火,不再理会警察了。

这下子警察老羞成怒了,他用枪朝着玩具们胡乱射击。玩具们也不示弱,木偶小男孩一只接一只打开存放着各种玩具的柜子,让里边各式各样的玩具武器统统出来参加与警察的战斗。两辆玩具坦克‘哒哒哒哒’驶了出来,旋转炮塔,将炮口对准警察,‘轰’,炮口喷出一道火舌冒出一股白烟,炮弹飞向警察,‘轰’,炮弹在警察身上炸开了花。一门玩具大炮被几个木偶推了出来,将炮口‘叽呱叽呱’摇起,对准警察,‘轰’,开了一炮。警察的身上被玩具们的炮火打得四处冒烟,他东躲西闪,不时地用手捂着脸,或是抬起胳膊保护自己的脸和眼睛。

在一座高高的货架上,上边停放了数架玩具飞机。飞机发动了起来,螺旋桨飞快旋转着,飞机一架接一架地飞离了货架,在警察的头顶上来回盘旋,冷不丁,‘呜——’,一架飞机俯冲下来,朝警察的头上身上一阵扫射。‘呜——’,又是一架飞机俯冲下来,机身下方扔出了两颗炸弹,炸弹带着呼啸声落在了警察的脚下,‘轰!轰!’警察被炸得左窜右跳,狼狈不堪。

乘着这股乱劲儿,木偶小男孩和另外两位玩具人拖出了一门玩具大口径的巨炮,他们从火灶里将玩具军人拖了出来,塞进了巨炮的炮筒,将巨炮瞄准了被打得焦头烂额的警察,一拉炮身上的绳索,‘轰——’,重重发了一炮,这一炮正中警察的,将警察整个儿地轰出了窗外。警察用双手紧捂着冒着白烟的,没命地头也不回一瘸一瘸跑掉了。

好了,我的故事讲完了。现在该轮到你们哪位了,哪位同学先来?”

“林加先来吧,他很能讲故事的。平时在宿舍里,都是他给我们讲故事。”百欣说。

在同学们当中,林加的确最能讲故事,他的肚子里边有一大堆鬼鬼怪怪、死鬼过多的“古仔”,也就是“故事”,这些故事是他打小从他外婆和舅舅那儿听来的,什么牙臃婆放飞毛(也即是巫婆施放符咒),李元霸挨雷公霹,薛仁贵当混世魔王,白眉道人,送钱郎,痴姑爷,还有鬼打鬼的故事,等等等等,林加能添油加醋说得有鼻子有眼,让同学们听得津津有味。因此闲着的时候,许多同学都喜欢听他来上一段,称为“讲古仔”。“得得,讲个什么古仔呢?”林加也挺乐意,他挠挠头用白话说。

“讲个痴姑爷的古仔吧。”小明说。

“吓,不要老是讲痴姑爷嘛,听都听腻了,连我都会说上几个。林加来段新的。”百欣反对。

“讲个‘广西爷头臭屎气’(广西的太阳有屎的气味),好吧?”林加说。

“好!”大家一致欢迎。林加“咳”了一声表示清清嗓子,摆开一副说书人的架式:

“列位听住:

我们百色靠近云南贵州。旧整时(从前),许多云南贵州的生意佬下广州做生意时,喜欢走旱路到百色,再从百色大码头搭船,由水路下到广州。一位贵州佬初次来到百色,那阵子是夏天,他来在百色大街上,看到许多人拖着‘木开孩’,也就是穿着木板鞋,拖着木开孩走在大街上,木开孩‘踢嗒踢嗒’响,觉得很是新鲜的,也想买一双试试。在大菜市街边的地摊上,他看到那儿摆卖着一大堆木开孩,一打听,长的短的全一个价,‘系锦啊(是这样啊)?’他心想,‘那我当然买最长的那双了,长的比短的抵值呃嘛!’于是,不管合不合脚,他在鞋堆中挑选了一双最长的,掏钱买下了。他月兑下鞋子,把木板鞋穿到脚上。嗨呀!这木板鞋也太长了,在脚后跟处,足足剩出了一寸多两寸的一大截来。不过,这无关紧要,不碍事,抵值就得赛了(抵值就行了)。

他拖着木板鞋‘踢嗒踢嗒’,满脸儿春风得意来到了大码头,准备在这儿乘船下广州。他上了船。突然巴急了,想找地方哦巴(拉大便)。那时候的船都是木船,船上没有专门的厕所,谁要想大小便的话,在靠近船尾的地方,那儿有一卷一人来高、靠着船篷边摆放的竹席,将捆竹席的绳子解开,把竹席竖着松开,松开到能钻进一个人时,人钻了进去,再将脚下一块活动的小船板掀开,就可以方便了。有俗话说,船家人‘船头汲水,船尾放水’,指的就是这个。

这位贵州佬拖着一双长帮帮的木板鞋,钻进了竖着的竹席里,松开裤头带(解裤腰带),那时的人们,习惯用一条长布条卷成一条粗粗的裤头带,用来绑裤头,还喜欢将随身携带的银元铜仙裹进裤头带里兜着,这样省得用手拎着沉甸甸的钱袋到处跑。这位贵州佬买得了一双锦抵值(那么抵值)的木板鞋,高兴得忘记了裤头带里还裹着银元铜仙,一松开裤头带,裤头带里边的那些银元铜仙‘咕咚咕咚’,全都顺着掀开的那块船板露出的窟窿,‘咕咚咕咚’含蹦轮(全部)掉到江里去了,他感到很奇怪,非常纳闷,嘀咕道:‘哎呀怪也怪也,我屎未出为何水先响?’(这句话林加用贵州口音说,下同)

他蹲下来解大便,由于那双木板鞋很长,在脚后跟处足足长出了一两寸的一大截来,他拉出的巴巴屎全让木板鞋给接住了,没掉到水里,他听不到水响,心里感到更奇怪了,挠挠头又喃道:‘今天碰上的事情,怎么全是怪怪的?我屎已出,为何水又未响?怪哉,怪哉!’

大便完毕,擦时,他右手的小指甲很长,小指甲抠着了堆在木板鞋上的屎巴巴。他提起裤头立起身来,只觉得阳光好刺眼,他把右手抬起来,举起到额前遮挡阳光,这时候,他的小指甲刚好凑到了鼻子前,他闻到了屎巴巴的臭味,不觉皱了皱眉头,很不高兴地埋怨道:‘怎搞的?广西爷头臭屎气?!’”

大伙儿听罢哈哈大笑。林加讲故事的时候,白话、普通话以及桂柳话交替着使用,男同学倒是听得习惯,柳兰却不是很乐意:“林加,你就只讲普通话行不行啊?讲讲几句普通话又讲讲一句白话,让人家好不习惯。”

“这般讲故事才叫做绘声绘色。”小明笑道。

“是这样的,这些白话古仔,有时候用普通话没法恰当地表达出那层意思来。”林加面带歉意。

“其实不是讲古仔你们都还不是一样?你们好些个男同学,总是喜欢讲讲两句普通话又蹦出半句白话来。”柳兰说。

“不包括我吧?我可是总讲普通话的哦。”山陵说。

“你当然不一样,你是‘锁嗦佬’(锁嗦佬:百色话,用来称呼那些不会讲白话的外地人),本身就不会讲白话。”柳兰笑着说。

嘻嘻哈哈了一阵,老师说:“百欣,刚才听你说你也会讲一个什么你听腻了的故事,到你来一个?”

“行啊,”百欣说,“不过,我可没林加说得没那么好。”

下面是百欣讲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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