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同一片沙梨树下 七塘三天(22)

作者 : 小小明明

叔叔说:“上这儿来要做的事情可多了,比如飞播造林,我几乎每年都飞来这儿一到两趟进行飞播造林,一直到昨天我这飞机还在干这事儿。有时侯进行航拍,也就是航空摄影。还有森林勘察,看看你们百色这儿的森林覆盖率啊,哪个地方被火烧过了呀,林子里长虫子了没有啊,如果林子里长虫子了,就得喷药治虫,等等。这些事情,可够我这飞机忙上一阵子哩!”

“你这架飞机在百色城上空飞行的时候,有时候飞得很高很高,看上去比只小鸟还小,简直就象只蚊子,飞得慢慢吞吞的;有的时候又飞得很低很低,有一回,我在学校饭堂那儿,看见你这架飞机几乎是擦着我们饭堂旁边的那棵大榕树树梢飞了过去,马达声震耳欲聋响得吓人,那次我还以为你要撞到地上去了,吓得心都差点儿跳了出来。叔叔,你为什么有时候飞那么高,有时候又飞那么低呀?”小明说。

“我在航拍,为百色城拍地貌照片。”

“那么,你准看到我们学校了,而且也看到我们正在对你挥手,看到了吗?”

“哈哈,我哪里知道你们学校在哪儿呀?真是小蚊仔!对吧,你们白话把‘小孩子’叫做‘小蚊仔’,是不是?”没想到叔叔能来上几句白话,把大家都逗乐了。

“那么,你看到百色大街了吗?”山陵问。

“当然看到了,飞机一抵达百色城上空,首先就能认出百色大街。”

“你还能认出百色城里的哪些房屋和建筑物?”

“有啊,象大街两旁的粤东会馆,云南会馆,银行和报社,这些建筑物都很有特色,很显眼。还有菜市,这地方都是人群,很热闹。百色城里有两幢红楼,特别与众不同,一幢在一座小山头上,那儿好像是专署大院吧,另一幢在汽车总站对面。还有百色初中的大门,旁边不远的青风楼,等等,在天上看到时都很显眼。”

“飞机在很高很高的天上飞行时,你怎样辨认出这地方就是百色?”

“这不难办,百色城有两处很明显的标志,一处是这儿的七塘飞机场,另一处是澄碧河与右江在这里汇合,我在天上很容易找到河流,沿着河流飞行便能找到汇合处。汇合处那儿的房屋很有特色,长长的吊脚一直伸到了水面上,还有,在汇合处右江的河床上有成片的卵石滩,你们把卵石滩称为河沙滩,是吧?作为飞行员,我很留意这些特征。”

“叔叔,你在天上飞时,心爽吗(感觉好吗)?”林加问。

“什么什么?心爽是什么意思?”

“他是问你,你在天上飞时,感觉心情很舒畅,很刺激吗?”小明说。

“哦,你们百色话真有意思,当然很心爽!在天上飞行时,看到的天很大很大,看到的地也是很大很大,驾驶着飞机就象小鸟一般,自由自在地翱翔在蓝天白云之间,啊,这心情是很难形容的。还有,高兴了我可以翻个斤斗,或者是钻到云里边藏着不出来,听说过‘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这成语吗?当上了飞行员,就最有体会了。”

“你钻进云朵里,看到里边真的象棉花一样吗?”小明问。

“不是不是,在云里边看到的,就象大雾天我们在地面上看到的大雾一样。还有,一朵高高大大的椰花云,也叫雨积云,从外边看上去挺漂亮,飞机钻进里边时并不好受,颠簸得很呢!里边的气流忽升忽降,飞机在里边飞行会变得摇摇晃晃,象喝醉了酒一般。所以,一般飞机都绕开云朵飞行。”

“那刚才你又说你敢钻到云里边藏着?”

“有时工作需要你往里钻呀?比如要人工降雨,你就得往里飞了。”

“飞进云里边的时候你害不害怕啊?”

“当然不害怕,要不怎么配当飞行员呢?”

“你驾驶飞机飞过我们国家的很多很多地方吗?”

“当然飞过许多地方,特别是华南这一带,基本上都飞完了。”

“在天上飞时,地面上的东西看上去都象些什么呀?”

“地面上的东西可多了,你指那些呀?”

“你比如人啊,汽车啊,还有房子啊什么的。”

“这就要看飞机飞得高、还是飞得低了,低飞时,就如同你从一座山头上往下看,没什么两样,而飞机飞得很高时,人就小得几乎看不见了,汽车会象小蚂蚁一般慢慢地爬行,房子嘛,怎么说呢,象小方格子?河流象蓝蓝的飘带,一座座圆形的山头象一个个的面包,当然,有些山峰也非常地陡峭,象一座高大的石碑,颜色有白的也有灰的,还有绿的,非常地雄伟挺拔,你比如桂林北边的猫儿山,它可是华南地区的第一高峰哩!”

“十万大山呢,它象什么?”

“哦,你们也知道十万大山?”

“当然知道,广西的名山嘛,电影《英雄虎胆》,不就是在那儿拍的吗?”

“十万大山当然很雄伟秀丽。广西这一带都很美,一年四季都是绿色的,北方不同,北方那儿冬天树叶都落光了,变得一片灰灰的,黑黑的,没南方这边好看。”

“当飞行员真好!长大了,我真想当个飞行员,开着飞机到处飞。”小明眼里充满了憧憬。

“好啊!不过,你们必须先把学习搞好,开飞机需要优秀的理论知识,特别是数理化。有句话说得好,‘学了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什么叫‘数理化’啊?”小明问。

“哦?你连这个都不懂吗?对啦,你们是小学生,我把这给忘了。数理化就是数学,物理,化学。”

“我们明年就要考初中了,上初中以后才会有数理化。”山陵说。

“叔叔,如果我把学习搞好了,你看看我,长大了我能开飞机吗?”小明问。

叔叔打量了一下小明豆牙菜一般瘦瘦的身子骨,笑了,“哎哟,你的体格,够呛!开飞机必须有健壮体格,否则,在天上你会吃不消的。你们瞧见没有,我的块头有多大,体格有多壮!”

“我呢?我的体格行吗?”林加故意把胸脯挺得高高地,说。

“让我瞧瞧你的身体。”叔叔笑着,伸过手来,用食指贴着中指弹了一下林加的胸脯,把林加挺着的胸脯一下子弹得缩了回去,林加“咯咯”地笑了,叔叔又用他大而有力的手掌,握了握林加的胳膊,“哎呀小家伙,你的体质只能是马马虎虎,我看呀,你们的体质都很勉强,得加强营养哪!”叔叔心里清楚,我们国家刚刚渡过了三年经济困难时期,食品供应已经逐步好转,可营养水平还远远跟不上,孩子们的体质还差着呢。

“让我瞧瞧你的胳膊。”小明对叔叔说。叔叔撩起了衬衫的袖子,显露出了胳膊上发达的肌肉,“给我捏捏看!”小明小心翼翼地用手去掐掐叔叔的胳膊,又掐了掐自己的,叔叔的胳膊硬得象块木疙瘩,自己的却稀拉拉的,皮里边除了骨头,没几块肉。

“怎样才能有你这样发达的肌肉呀?”山陵问。

“你们得多参加体育锻练,比如早上起来跑步,举哑铃杠铃,拉单杠双杠,做俯卧撑,平时还要多打篮球踢足球,还有,你得多吃些肉,鸡蛋等营养品。”

“我们当然喜欢吃肉,只是菜里没有多少肉,每餐才得一点点。”小明说。

“是嘛?当然当然,一切都会好的。有部电影怎么说来着?‘牛女乃会有的,面包会有的。’”

“《列宁在十月》,列宁的跟身(贴身保镖)瓦西里说的。”林加说。

“山陵,小明——,干活啦——”柳兰在喊他们。

“哟,我们得去干活了。”几位小家伙站起身来,和飞行员叔叔道别。“叔叔,真想坐你的飞机到天上兜一圈!”临走前小明说了一句。

“等你们长大以后吧!你们肯定会有机会的!”

“谢谢叔叔,再见!”他们一个个飞也似地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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